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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年 两个亲人

今年的春节过的很悲伤,年前年后连续两位亲人去世了,1月28日,90岁的奶奶在老家去世,于是全家在年前都赶了回去,只有我上海的大姑父不能成行,他癌症刚做完手术。

守丧3天后,奶奶下葬了,我们孙辈的可以先走,父母需要再守7天,那是头七。父母也六十多了,我们怎么忍心?陪着在老家过了年。

在老房子一个人坐了许久,满载着童年的记忆的清澈无比的河变得肮脏,儿时的沙滩消失了,房前成片的竹林消失了,过河的渡船也消失了,人们被迫离开熟悉的家园,成片的老房子里茅草丛生,一片残垣断壁。这一切只因为某任官员的政绩,他在河的下游修了一个小水电站,上游水位上升了8米,河边的居民强制拆迁,没有任何补偿,因为政府没钱。可惜的是,这个水电站一年只能发电一个月,有些可笑不是?一点都不可笑,我只觉得可悲!

很后悔回到祖屋,如果不回去,我还可以不时的唤回美好的记忆,记得那时候爷爷是河里的艄公,撑着船儿往来江面,接送着南来北往的人们,我经常跟着船来回的游戏着,有卖冰棍的过河,爷爷一定会买一根给我尝尝,那时候冰棍两分钱一根,盐水冰棒,那时候我5岁。去年,很久不曾回去故乡的我和姐姐还提起家里的老房子,那一个个青石台阶,那墙壁上贴的梁山108条好汉的年画,那门前的供人坐的石板,门前有小片的青竹,青竹上应该刻满了我们童年的欢笑,往下走时大片的沙滩,那时河里的鱼很多,我们村庄一半的庄户是以打渔为生的,沙滩的下游停满了黑黄的竹排,一到傍晚,人们抗着船桨,两头挂着鱼篓,奖身上停歇着几只鸬鹚,满载而归,躺在沙滩上看着无数的炊烟升起,听着河里孩童的嬉闹,妇女捶打衣服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时候,总和姐姐说,等我们老了,就回去把祖屋修一修,我们可以回去养老,桨声水影,山光水色,定当惬意。

可是,我真的不该去看这一次,把我童年的美好全部掩埋了,直接断了我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念头。

终于春节了,大年初一,接到电话,大姑父病危。又是急急的赶。上海,初七,去世了。我在姑父家住过几年,那时候我刚学校毕业,还没有分配,在他家的店里帮闲,两人感情算是不错。他喜欢赌博,生意做的不错,赚钱很厉害,花钱也很快,因为赌。每次出去赌,他都要带我去玩,说到这个有点晕。不过他赌的对象都是熟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他不和不熟悉的人玩,玩的很大,一次输赢好几万,他赢了的话,会拿几百块水钱给我抽烟。那时候是1998年,我20岁。

世事无常,沧海桑田,逝者已矣,旁人已歌,作为我,只有心里怀念着,希望,当我离去的时候,有人能在心里怀念我一会,我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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