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皇这么一说,小公主粉嫩的小脸立刻袭了一抹红云,撒娇般地嗔怪道:“父皇,您就会取笑女儿……”小公主一边娇羞掩面,一边偷偷瞄了张震羽一眼,随即又象挨了烫的小猫一般,慌忙将目光移开了。
“哈哈!好好,不取笑你了,听你的,咱们先来封赏!”老皇上放声大笑道,比毫不掩饰对小公主的宠爱之色。
“震羽啊!我早就听熙岚说了,上次在万里洪荒边缘的无兽林中,多亏了你的照顾,熙岚才未被那群无名杀手劫走,而这次又除去了中京大盗花泥鳅,你可谓是大功不可没啊!联现在就封你为四品御前带剑侍卫,另赏你黄金一千两!捕快嘛,你就不要去做了!那根本就是埋没了你这个人才!”老皇上说到最后,含笑吟吟地看着张震羽,仿佛在等待张震羽的感激涕零,毕竟这个赏赐对于一个才不过十八岁的小青年来说,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旁边的灵熙小公主也用一种脉脉的眼神看着张震羽,平时娇蛮成性的她,难得会如此静默地凝视着一个人。
张震羽闻言一震,果然和他预想的结果一样,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和灵熙小公主那希冀的眼神,张震羽的嘴愈加难启。
与父仇国恨比起来,自己这点面皮还算得了什么呢?想起父亲惨死还有那无比嚣张的冥灵杀手,张震羽的热血就一阵狂涌,最后他一咬牙,面色肃然,郑重道:“多谢皇上厚爱!可……可震羽还觉得自己年纪太小,历练不够,不足以担当大任,反倒应该好好修炼待年纪稍长之时,再为国效力不迟……”
老皇上和灵熙小公主的脸色同时僵固住了,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疑惑:四品御前带剑侍卫,那可是相当于中京大总捕的官阶,还有那一千两黄金……可这些竟然对他一点诱惑没有?
“哼!”不待张震羽说完,一声沉哼自老皇上鼻子里发出,老皇上那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布满冰霜,一双龙目虎视眈眈地看着张震羽。
“震羽哥哥你……”灵熙小公主也讶然地张大了小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秋波静止,粉嫩的小脸上满是不解与震惊。
“皇上恕罪!小人……”张震羽也知道自己拂了龙须,面色愈加恭敬。
“你不要说了!你可以退下了!不过,你要永远给联记着,你是第一个敢拂逆联的旨意的人……哼!”老皇上面色阴沉,一面说着,一面愤而起身,迈开虎步从张震羽身旁极快地走了过去。
“父皇……”灵熙小公主看着震怒的老皇上,极快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向前追了两步,却在张震羽跟前又忍不住停了下来,一双白藕般的小手猛地抓住了张震羽宽厚的双肩,用尽柔弱的力气摇着张震羽,叫道:“震羽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做一个小捕快吗?你知道为了让父皇召见你,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吗?我好心好意地为你着想,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你……”灵熙小公主越说越激动,水灵的大眼睛渐渐闪铄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气恼的小脸白里透红。作为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哼……”气极败坏的小公主最终还是保留了一丝克制,两列贝齿轻咬红唇,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娇身一扭向老皇上门口跑了过去。
“唉!这个小丫头……也许是我太不近人情了……张震羽灵敏的耳朵清晰地听到了小公主在跑着的同时那委屈的轻泣声,无奈地叹息道。
从皇宫中出来,张震羽懒散地走在喧闹的大街上,他脑海中一直闪铄着小公主最后离去时那气急败坏的轻泣模样,心中满是内疚。
“抓住他!抓住他!花竹肥!你跑不掉的,现在可没有会为你们花门出头……”一阵大喝声忽然从前面传来。
张震羽闻声向前望去,只见前面人头撺动,鸡飞狗跳,一个两米有余的粗壮汉子手提一把带血巨剑拼命地向前跑着,虽然浑身肥肉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奔跑速度,蛮横的力量将大街上一个个瘦弱的小贩或是行人撞翻在地。后面有十几名捕快一面急快地奔追着,一面气恼地大叫道。这里是外城,大多都只是一个剑徒剑客之类的普通人,剑士很少,而眼前的这个粗壮汉子就是个中级剑士。
“花猪肥?”张震羽眼睛一亮,立刻想明白了怎么回事。花竹轻既然被查实就是中京大盗花泥鳅,那么他所建立起来的花门势力自然要受到官府的打压。现在可没有哪个十大家族子弟敢冒着巨大风险去救这个落水狗。
“哼!你也有今天!”张震羽一阵冷哼,将满心的郁闷化成了怒火迎面朝正飞奔而来的花竹肥走了过去。
“滚开都给我!快滚!”花竹飞那颤动的肥脸上满是狼狈的恼意,双目泛红,愤怒地冲前面的人群吼叫道,一柄巨剑毫无章法在身前挥舞着,惨声连连,血色顿起。
“妈的!你没听到吗?臭小子……”花竹飞正在气急败坏地奔逃着,忽然看到迎面走来的张震羽,此时早巳被愤怒与恐惧充斥头脑的花竹飞竟然一时没认出张震羽来,随着一声怒骂,一剑朝张震羽劈了过去。
巨剑带风,呼啸劈下,花竹飞肥厚的大脸上流露出一种报复的快意。但就在他的巨剑即将劈到张震羽身上时,张震羽的身形忽然变得一阵模糊,之后诡异地躲过了他这一剑。花竹飞正大惑不解之时,忽然感觉刚刚迈出的左脚,小腿被狠狠地拦了一下,象是被一根铁棒打在了小腿上一般。
“啊~”花竹肥一声惨叫,沉重的身躯立刻失去了平衡,“咚”地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
“是你?”就在花竹飞摔倒在地的同时,他惊恐地朝冷然凛立的张震羽望了一眼,顿时认出了张震羽。一双大牛眼瞪得溜圆,其中夹杂了无尽的恐惧与震惊。
“哼!总算你还认识我!怎么样?现在还会有谁来为你出头呢?”张震羽冷厉的目光狠狠扫过花竹飞的肥脸,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就是你杀死了我大哥!他妈的,我跟你拼了……”花竹飞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他肥胖的身躯忽然从地上暴起,手中巨剑带着无尽的仇恨向张震羽砍了过去。
“心所浮躁,剑法紊乱,有力无劲……哼!”张震羽冷冷看着暴起后冲来的花竹飞,目光冷厉,淡淡说道。待到花竹飞冲到眼前,张震羽右手一动,一道黑光闪过,冥灵剑尤如一道黑色匹练狠狠地撞到了花竹飞的巨剑之上。不等两剑相撞的地方迸射的火星散开,张震羽右脚划过一道残影,以闪电般的速度踢到了花竹飞的小腹之上。
“啊——”惨叫声再次响起,花竹飞那肥胖的身躯象是被人抛飞的一个巨型沙袋,腾空飞去,飞出了十几米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惨叫声随即停止,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花竹飞嘴中喷了出来。
“哦!”这时在后面奔追的众捕快也都跑了过来,一个个均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一个捕头模样的领头人率先回过神来,冲张震羽作了一揖,眼神中充满了敬意与疑惑,道:“多谢这位义士出手相助,敢问义士大名……”
可没待这名捕头话说完,张震羽魁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熙熙嚷嚷的人群中。
“这个人可真奇怪……而且还好面熟,貌似在哪里见过……”这名捕头看着又重新变得川流的人群,砸吧着嘴嘀咕道。
“小二!来两盘小菜!一壶你们店里最好的酒!”冷漠的声音响起,张震羽尤如一个石头人般,面无表情地坐到了一个酒馆之中,随口对走过来的店小二说道。
“是!是!客官您稍等一下,马上为您送过来!”店小二看着面无表情的张震羽,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惧意,慌忙地答应道。
此时巳经正值晌午,随着小公主跑了一趟了皇宫,刚刚又在大街上打了一番,张震羽腹中微微有些饿感,于是他径直走到了一个小酒馆中。与以前不同的是,他这次竟然主动点了一壶酒。
以前张震羽是不喝酒的,准确说是不会。而自从与程鑫等人待在一起后,虽然张震羽很少和他们在一起,但“耳熏目染”地也学会了喝酒。
“唉!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此时正有多么伤心呢……”张震羽怅然地叹了一声,将目光移到了街上的人流中。
“风哥!值此大喜,我们今天可要一定喝他个不醉不归!当然这东,是一定要你做的!呵呵”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店门外传了过来。
“是啊!是啊!这次金甫大伯成功突破中级剑师,成为我们李家第八名中级剑师,这可不光是风哥一家人的荣幸,也是我们整个李家的荣耀啊!”
听着店门外传来的那阵七嘴八舌的恭维声,张震羽眉头一皱,其中有一句话让张震羽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李金甫成为中级剑师了!
就在张震羽疑惑恼怒之际,忽然店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而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谦逊传到了他的耳中:“当然!当然!这次家父能够一举突破困扰十年之久的中级剑师,值此大喜,我当然要请众兄弟们好好地喝一壶了!这次把鸣钟堂兄特地从炼剑阁邀来,便是为了让我们大家好好聚一聚,一起庆祝一下……”
“李鸣钟?这个人好象听说过,哦!对了!好象震雄堂哥说过,那个被誉为李氏家族年轻子弟的第一人就叫李鸣钟。只是这人成名较早,当年也是在二十岁便成为了低级剑士,曾带着李氏家族在十大家族大比武中拿得第一,出尽了风头。不过那也巳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李鸣钟估计都快有三十岁了吧……”张震羽暗暗嘀咕道。
“对!鸣钟堂兄在上个月也成功晋升成了高级剑士,二十九岁的高级剑士,这等资质绝对能在咱们冥灵帝国排上前十!这次,咱们李家可谓是双喜临门啊……哦!张震羽……”一面说着,一群衣着鲜艳的公子走进了酒馆,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青年一眼瞥见了那正坐在酒馆最显眼位置的张震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一阵错愕。
“是张震羽!没错!这个人就是张震羽……”一行十几个青年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酒馆正中那个旁若无人正独自饮酒的张震羽。一个个刚刚还灿烂无比的笑脸,瞬间都僵固住了,眼神中透着一丝莫然的惧意。这小子的变态实力,在那次大比武中可让他们这些李氏子弟吃足了苦头,他们当然印象十分深刻。
“哼!是他又怎么样?今天有鸣钟堂兄在此,我们怕他作什么?不就是个小低级剑士嘛!鸣钟堂兄现在可是高级剑士!”走在人群之中的李风在看到张震羽的那一刹那,脸色也变得一阵难看。要知道在上次的大比武中李风被张震羽铲断膝盖,在床上足足休养了两个月才堪堪恢复。但他看了一眼旁边面色淡然的李鸣钟,心中立刻有了一丝底气,沉声对众人喝道。安慰众人的同时,仿佛也是在安慰自己。
“张震羽?三个多月前的家族大比武中就是他将鸣奇的手臂震断的?”人群之中忽然走出了一个年纪稍长的青年,一张英俊的脸颊,除了比其他青年相比多了一丝沉稳之外,还多了一丝冷傲。
“哥!就是他!你可要为我报仇啊!”忽然从李鸣钟身后蹿出了一个人影,看着张震羽的目光充满了仇恨的怒火,李鸣奇指着张震羽对李鸣钟说道。
“闪一边去!人家才不过十八岁,而你比人家还要大上两岁,被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子打断手臂,这是一种耻辱!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大吼大叫的?难道还不嫌丢人么?”李鸣钟阴冷的声音象是从万年冰窟中发出来的一般,面色阴沉地瞪了弟弟一眼。
李鸣奇显然很惧怕自己这个哥哥,闻言立刻退到了一旁,脸色胀得通红,却不敢有丝毫反驳。
酒馆之中霎时间变得清冷起来,李家的十几名青年公子皆沉默无声地看着李鸣钟与张震羽,这是两个强者的对峙,根本没他们插话的资格。而场中的客人,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尤其是认出对方都是十大家族子弟后,谁还敢喘一口大气,一旁的两个店小二也都识趣地躲在了柜台里。
跟这些势力通天的子弟们根本就没道理可讲,就算是他们将这间店铺给砸了,也没人敢管,所以所有人都一致地选择了沉默。恐惧地沉默着。
“咦!你成为中级剑士了?十八岁的中级剑士?”忽然李鸣钟那冷厉的目光变得错愕起来,因为他清晰地察觉到了张震羽的实力气息。
“什么?这小子又突破了?这怎么可能?”虽然旁边的十几名青年努力抑制着自己惊愕的心情,但仍旧有人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一双双惊恐的目光尽皆聚集到了张震羽身上,仿佛看着一个人形怪物一般。
张震羽则是不屑地瞥了众一眼,慢慢地斟上一杯酒,悠然地倒入了口中。对周围众人那一双双惊愕的目光浑然不顾。
“好小子!够狂!不过,你有狂的资格,你的资质比我还要胜上一筹!但,作为过来人,我要警告你,猖狂自大,要有个限度,要不然……哼哼……”尽管李鸣钟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巳经变得较其他青年沉稳了许多,但仍旧被张震羽那不屑的眼神激得怒火中烧。须知,他曾经也是个被人称作天才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鄙视?
“你是在威胁我吗?”张震羽继续喝着杯中的美酒,看也不看李鸣钟一眼,淡淡说道。
周围的众青年均感觉心底冒起了一股凉气,一种莫然的恐惧感觉缭绕心头,鸣奇堂兄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轻视?这小子也太嚣张了!
李鸣钟脸色变得愈加阴沉,一双凌厉的炬目死死地瞪着张震羽,一双掩在袖中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直至发出一阵“吱吱”的声音。
张震羽仿佛感觉到了李鸣钟目光的灼热,他微微扭过头去,淡淡道:“对不起,我不喜欢在我喝酒的时候被人打扰!”
“哈哈!”目光灼灼的李鸣钟忽然怒极反笑,虽然嘴中放声大笑着,但目光中的愤恨之意却没有丝毫减弱,大笑过后,嘴角又抽畜了几下,一道冰冷的声音象是其中包裹了无数根冰箭一般,淡淡道:“好小子!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的人,而且还是个后生!作为你的长者,我知道若是我向你提出挑战,这肯定会惹起别人的嘲笑的。这样吧!我们切磋一下吧!只要你有胆量,我们就来切磋一下!”
张震羽心里暗笑:切磋一下?这个李鸣钟不愧年长几岁,心机比一般青年的确重了许多,将话说得如此委婉,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一种挑战。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只要你有胆量,我们就来切磋一下”说得很巧妙,可见他对青年人的心理掌握得很清楚。
哪个青年会甘心被人说自己没胆量,是胆小鬼?尤其是他们这种资质过人,长时间呆在天才光环之下的盛气青年!这明摆着就是一种**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