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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贬谪江南

正当这危急关头,传旨的小黄门看见这一幕后,惊得一身冷汗,老远的就开始大喊着:“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圣旨到。”

韩世忠这才抬头看看那传旨的小黄门:“你不会是他请来的救兵吧?”

那小黄门也不生气,只是和颜悦色:“小的倒是想,可是没有拜他那个山头,至今也还只是一个黄门小底,也不姓童,你算这算不算是他的同伙。”

韩世忠生平最是痛恨姓童的,最可恶的就是童贯这个大奸臣,听他这样讲,才收枪下马跪地接旨,临走还不忘询问人家尊姓大名。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如若不嫌弃,你我二人结义为兄弟可好?”

小黄门正求之不得:“小的名唤刘承规,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宫守卫,今日正好当差,宫人都管小的叫刘七。”

韩世忠双手抱拳:“某唤韩世忠,现今在康王帐下听用。”

刘承规此时恭敬改口称道:“失敬失敬,原来你就是韩将军,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活捉方腊一役人人都为你打抱不平啊,只可惜我们人微言轻,今日得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韩世忠想起曾经的往事也是百感交集:“过去的鸟事不提他了。”

“是,不过大哥,康王现在已经被无罪释放,只是被贬为蜀国公发配到江南办差,即刻动身,这是圣旨上说的。尔等随我进城,估计现在已经在收拾东西往江南赴任了。”

听闻赵构被无罪释放后,最开心的莫过于邢秉懿了,经历了这次的时间以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心里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悄悄的给他留下了一个未知。

康王府内,韦娇娇哭得最为伤心:“构儿,你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后为娘不在你的身边照顾你,自己要一切安好才行。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好,这回好好的替官家当差,说不定过段时间他一高兴就又升回亲王了。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是先把婚事给办了吧,也了却为娘的这个心愿。”

赵构推辞道:“只怕是时间来不及了,圣旨上说让儿臣即刻出发,门外头还有等着复旨的小黄门呢,您就别为难他们了。再说眼下不合适宜。”

韦娇娇也毫不退让:“怎么跟为娘说话呢,怎么就来不及呢?这不还有半天的时间吗,你只要在今天走不就结了,你父皇不会刻薄到那个地步的。”她有她的担心,万一你说这要是一去几年才回来,那这桩婚事还不得黄了,趁他临行之际赶紧抓紧时间给他办了,岂不两全其美。

赵构边指挥下人们收拾东西,边找借口推辞:“算了,当初咱们王府最风光的时候人家都看不上,何况是现在?算了,大丈夫何患无妻?说不定江南有更美丽的女子等着本王呢!”

“嘘!”韦娇娇提醒道:“小声点,现在你已经不是亲王啦,小心隔墙有耳,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到了。”

人是真的不禁念叨,刚刚谈论到邢秉懿,她就出现在了母子二人面前,她调皮的大声喝到:“你现在已经不是亲王了,还敢自称本王,这是欺君之罪,以下犯上你懂不懂,罪名很大的。还有,刚刚还听到你说江南还有美丽的女子等着你,是几个意思?”

韦娇娇见是她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这不是天作之合吗?忙招呼府上的下人上茶,对她和颜悦色:“难得在这个时候你来送送他。”

邢秉懿抿了抿嘴,想说却又害羞不敢言语,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陪韦娇娇瞎聊着,眼睛却一直避免与他直视。

赵构却没好气:“你这是来伤口上撒盐来了吗?故意来看我的笑话是吧?看吧看吧,反正过了今天你要再想看见我也是难了。”

她脱口而出:“凭什么就看不到了,再说了,你一个人说了他也不算呐。”

作为局外人的韦娇娇看着他们看似二人水火不相容,但是从言语中却读出二人隐藏着的小心思,只是碍于情面,彼此都没有扩初第一部,只好靠她来烧最后一把火来助推下了。

“邢姑娘,方才构儿说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跟着一起去江南赴任,只是如果这样的话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怕惹人闲话,可惜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了,有点太仓促了。”

原以为她会很矜持婉转的予以拒绝,毕竟人家是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从小接受的是女德妇言的教育,没曾想她竟然很爽快的就同意了:“不是还有半天的时间吗,事急从权,你看我这人不是已经送上门了吗?”话说出口以后,才发觉自己有点太主动了,脸红得像夕阳西下的火烧云般,霞光四射。连她的贴身丫鬟兼保镖杨安安这样从小在江湖上行走,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女子都觉得羞愧不堪。只能是大概她是还没有明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是爱情让人变的这么奋不顾身,是爱情让人可以冲破一切的藩篱,为的就是能够在一起厮守终生。

韦娇娇现在愈发喜欢上这个乖巧的邢秉懿了,转眼间就看不上自家的儿子了:“这回你无话可说了吧,这里也用不着你操心了,张罗的事情交给底下人做,你只需乖乖的在吉时拜堂成亲即可。”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如果再去反驳的话就显得太不顾情面了。昨天在那么危急的时刻,还能见到她现身试图来营救他,就早已经认定是他了,这是跑不掉的宿命。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正当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宫中黄门小底刘承规又来传旨了,但是他看见府中到处张灯结彩的,像是在办喜事,感觉这会儿自己来得太不合时宜了。

圣旨到:“江浙睦州发现方腊余孽方三太子方天戟继续打着方腊起义的旗号蛊惑人心,屡屡与官府做对,周边州县衙门苦不堪言,着蜀国公即刻南下就地招募乡勇予以剿灭,钦此。”

宣读完圣旨后,刘承规看见满院跪着的人脸上都挂着由于,知道是自己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杵在那里,也不见赵构起来领旨谢恩。

尴尬的他诚惶诚恐道:“要不咱家在外边候半个时辰再进来,官家问起来就说咱家走错了路,弯了路了。”这是他能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所能给予的最大的方便了。

“不必了,小奴,东西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即刻动身。”突然鸦雀无声中听到这么一句掷地有声的话,显得特别的突兀。

赵构起身来到韦娇娇的面前,静静地磕了三个响头,又来到邢秉懿的身边,拉着她纤细柔白的嫩手:“等我,多则两三年,少则一两年一定再风风光光的抬着八抬大轿,绕汴京城一周来娶你,好不好?”

这番话感动得她稀里哗啦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此时无声胜有声,整个的康王府中充满着一股离别的忧伤,门人们都争着要追随他南下赴任去,但他心中早已对此做了自己的盘算,对他们各自进行了合理有力的安排。

所有的安排他都是有针对性的着眼于将来,那场五年后的大灾难,而不是现在、眼前。

刘承规临走之际特别小声的叮嘱他:“蜀国公,今日方三太子又袭击了押运花石纲进京的船只,蔡京、王黼、朱勔穷尽心思为官家搜罗的奇花异石,有一大半沉入江里了,可谓损失惨重,寿山艮月的建造眼看着就要完工了,就差这些奇花异石了,这是最主要的,也是能让蜀国公立功的最快捷径。”

赵构顿时对他颇有好感:“多谢公公的关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百两的交子递给他。

然而他却没有接:“多谢蜀国公,但是此番公爷下江南,路途遥远,一路上花费颇多,您比咱家更需要。”说完就走了。

此行只带小奴,他主要用来照顾自己的日常的生活起居。带着余去非,是因为他的父亲,此时正在江陵府任职正五品的观察使,出道地方上任职,有个熟悉当地官场生态的熟人总归是好办事的,虽然此番他是顶着皇子的身份当差,但终归在别人眼中你就是犯了错误被发配来的。

带着韩世忠,已是看中其重情重义,是个值得推心置腹交心之人,带在身边不仅可以历练他,也能借此熟悉江南的官场;二来也是为了满足他亲手诛杀方三太子方天戟的心愿,希望说可以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再重新站起来。

康履是必须带在身边的侍卫,此番前去路途坎坷。

其他诸如李马、周俊、苗傅都被他要求留在了京城的禁军当中,并交代他们继续接着秘密训练一支特种部队,其训练的方法以及课程他都是按照自己回忆出来的,参照现代的陆军操典拟定的,已经编辑成一本小册子交给了苗傅,由他领头带着李马、周俊办好这件事情,有朝一日一定用得着,并且特别叮嘱他们一定要重点加强对付骑兵的作战训练。

至于吴璘,最好的安排就是让他返回西北,那里才是第一线,在那里才能更好的发挥其才能,才能让他不断的在战争当中成长自己。

赵构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发觉并延揽人才,笼络住那些对他有用的拥有一技之长的人才,例如懂军事的,会治理国家的,经济上的,农业上的,教育上的等等,只要是个人才他都要。

南下的船已经扬帆起航了,没有热烈欢送的场面,也没有鲜花与掌声,再一个漆黑的夜晚悄悄的,在孤独中离开。家中两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他一个也没有带,人如果都走了,谁来替他守护蜀国公府呢?

邢秉懿一直在岸边随着船只的移动而追赶着,直至船离开了汴京城的内河,渐渐的远去,等到完全看不见的时候她才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哇哇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杨安安一直跟随在她的身边,这种离别的情形她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所以干脆任由她大哭一场,哭出来,将憋在心中的苦闷、难过、委屈全给它倒出来。

不远处,却没有人发现才刚刚到汴京城落脚的宋玉蝶,也在暗中为他送行,只是在河的另一边,她甚至都没有赶上看他一眼。

走得实在是太匆忙,小奴都没有来得及派人通知她,她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就立马匆匆而来,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

她只能是自我安慰着:没事,明天继续赶路一路追寻他们的身影而去。

在河沿岸的一栋阁楼里,童二用他那惯有的语气:“哼,这次算便宜你了,到了江陵府,天高皇帝远,看谁斗得过谁。”

他出神的一直到赵构一行人乘的船直至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才回过神来,一个下属穿着一身的黑色夜行衣:“童总管,咱们也可以出发了吧,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

童二拿起桌上的酒杯浅酌了一口道:“别急,有的是时间,咱们先去办件事才能离开。”

赵明诚正在樊楼喝花酒,被童二的两个下属强行给揪了出来,赵明诚哪能由着他们的性子这样横行霸道,还有没有王法啦,这一路上是,大喊大叫着:“大胆狂徒,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掳掠我,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要半个时辰准有官兵来寻我的。”

押着他的一行二人也不与他多费一句话,其中的以为甚至还恐吓他:“你如果再叫的话,可不敢保证你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他这才老实了。

一路上他都是被黑布条蒙着眼睛来的。“你们先下去吧,让我和赵公子叙叙旧,我们是老熟人了,是吧赵公子?”

赵明诚听着声音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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