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李孟逃走,个个跃身去追。
“回来!离开要紧!”那头领命令道。
众人刚走出十丈,李孟又立在路中拦住去路。
不过此时,李孟的身边多出一人,乃是去向戴岩报信的甘国仁。
见二人拦住去路,心知必有一战。当下齐身奔来,寒光熠熠。
李孟知道对方人多,若要交手,难免应付不暇。于是想要以快制快!
那十余人不过奔出三五步,李孟提剑迎出。转瞬之间,使出神门十三剑刺中五六人,在那人群中挥舞一气,只闻得哀嚎一片。
那头领倒也是个武材,什么风浪也是见识过的。他镇定自若挥剑来战,竟想力挽狂澜。
甘国仁怕李孟孤木难支,一声吆喝也杀入阵中。
“我来也!”
那头领心道不好,立即大喝道:“快往山下撤退!”
众人反身一路疯跑,作鸟兽散。甘国仁于后猛追,直至山门处遇到邹平率众阻截,混战一处。
那头领被李孟招招紧逼,毫无机会逃走。
“你是什么人?”头领问。
“看不见我脑后的长辫子么?”李孟答。
“你受何人指使?”
李孟心道,我受何人指使你也难逃一死。
“嗬!助纣为孽为虎作伥,人人得而诛之。”
“想必你也是汉人。满人入关,处处残害汉官,肆意枉杀忠良。你何以好坏不分是非不辩?”
李孟一忖,虽然满人入关以后作下不少残杀无辜之事,但那也只是头十年的事,此后近三十年也都法典完善,民生安定,风调雨顺。
“我只知道现在天下百姓都可以衣食无忧,不必朝不虑夕祸福难料。”
“嗬!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做清廷的走狗了。”
“只要天下安宁,黎民拥戴那便是好皇帝,是谁的朝廷什么人作皇帝又有何打紧的?”
“那便不必多言了!”
“你以为你拥戴的吴三桂就是完人?他连一个好人都算不上。”
一言相激,那头领动了怒气,一时猛攻起来。
“他自称要共举大明之文物,悉还中夏之乾坤,岂知道自身不正,何以正人?可笑至极!”
“休言废话,看剑吧!”
二人战得正酣,少时戴岩差一队人马到来,将二人团团围住,直叫他插翅难逃了。
那头领心知大难临头,只得垂死挣扎,妄图搏出一线生机。
李孟也不愿再斗,索性使出几个看家的招式要去伤他。
头领见对手剑式虚幻飘逸而来,只好向后跳出两步。李孟再进,他已无处可退,只好跃身而起,欲藏入黑夜遁逃。
李孟见他欲逃,起身一式一字问天。剑锋犀利直冲而上,头领正腾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好使用双脚来拨开利刃,那曾想李孟将剑一抖,那剑锋陡然一变,深深划入小腿。
头领“哎呀”一声落下,拄剑而立。李孟再攻,他慌忙祭剑招架。可惜脚腕内侧受伤严重,下盘难稳,无法迎战。
李孟击剑而进,只用出两份内力使在剑锋,一式绕指柔剑夺了他手中的利剑。见他已无还手之力,即无心伤他,只将剑柄击他膻中,将他震出两丈之外。
李孟正要吩咐众人将头领拿住,不想戴岩先己下手,早早吩咐手下长枪刺去,要了他性命。
“好身手!好身手!”戴岩赞道。
李孟心中本有话说,却又不好发作。
“过奖了!”
众人来至山门,那里已经收拾停当。两方相见,各有话说。
“兄长!”甘国仁喊道。
“诸位,此地不宜久留,还望速走。今日众家兄弟舍命杀敌,攘除奸凶,邹某在此感谢了!”邹平抱拳说道。
戴岩也不理会他,只来对甘国仁说道:“此事已毕,我且率军回去复命。”
“有劳戴将军此番辛苦了。”甘国仁抱拳回道。
“区区小事!”
戴岩心道,不过这么点三言两语的把式,谈什么辛苦不辛苦,不过走一趟路而已。
甘国仁送走戴岩,又与邹平等人道别,各自回还。
且说一夜刀光剑影生死搏杀,本以为斩尽杀绝,却不想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那吴三桂招募的武林好汉原本就是江湖混迹的老手,形形色色的都有,其中便有这么一个十分奸猾之人。那人料想随众必难脱身,于是早在起初由南门逃走之时就倒地装死。后来戴岩派人打扫战场时,他已躲到了别处暗中观望,直待众人下山远去,他才远远跟去瞧了经过。
好家伙,这大难不死之人一早气也不喘地跑去禀报吴三桂。吴三桂辨识那人求证了身份,才问:“可看清楚了什么模样?”
“记得,我都记得!”
吴三桂怕案而起,心中愤怒难遏:“我刚到这里,便来向我挑战,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站在下方一动不动,亦不敢出声进言。
“来人,带他下去,让画师照他描述速将人画出来。”
众人退下,一时公堂安静。
吴三桂移师进驻镇远,将镇远府衙门作为办公之所,饮食起居皆在一处。又将大将胡国柱及夏国相安置两翼以保周全。
翌日,镇远城中大小巷道街头路尾皆是吴军所张贴的通缉布告。其上画像共计有三,李孟,邹平和甘国仁,独无戴岩。不过想来也是,要是有戴岩的画像在上头,估计也是徒增笑料。
这日,李孟与甘国仁正要出门,迎面进来邹平将二人拦住。
“二位,不好了。”
看他神色紧张,甘国仁便问他:“邹堂主,何事不好了?”
“咱们三人,都上了榜了。”
“什么榜?文榜还是武榜?”甘国仁哈哈笑道:“走堂主能不能喘喘气再说,我们没干什么事,上的哪门子榜?”
“你听我说——外头满街都是通缉咱们三人的布告。”
李孟知道事情不妙,便退回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李孟道。
“是呀,我也正为此纳闷呢。你说咱前天夜里刚干的事,今天一早便画像都出来了。——是不是……”邹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