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你快出去，你受不了这寒冷，别把自己冻坏了。”李孟颤颤巍巍说道。
孙小蝶自迈出这河水中，就知道这水十分寒冷。甚至在之前抓鱼之时也试过这水。“我不怕，我怕你受不住倒在湖中我去哪里找公子，我必须得陪着你。”
“不会不会的，你快出去……”李孟伸手去推孙小蝶，但孙小蝶却反手将他抱住不放。“你站在岸边看着就行，如果我倒下去了你再下来拉我起来……”
李孟虽然热毒来袭，但心智还算清醒。此河水之寒，常人难以忍受，况且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
孙小蝶心里想的还是害怕。“公子不要赶走我，我要陪着公子，不管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李孟身体遭受内热外寒之苦，颤巍巍抬头再劝：“你这傻姑娘，我死不了，你看那老头儿不是也没死吗，我也不会死的。”
“那未可知，那老头体魄奇异，公子怎么能与他相比。”
……
孙小蝶上岸盯着李孟，少时见李孟不再说话，也不在发抖，忙去低头一看，吓了孙小蝶半死，当即叫道：“公子！公子！公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唬我，你不是说会没事的吗……”
孙小蝶蹲下去把李孟摇了半天，李孟“咳”的一声说道：“不要摇了不要摇了……”
孙小蝶一喜，站起身来将李孟的头拉在怀里抱住：“公子没事就好，你可千万别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孙小蝶欲活动腿脚发现不能动弹，心道不好。又强忍一时，只想多陪着李孟一会他便多好一分。
“我现在只剩下冷了，小蝶，我已经有知觉了，你快出去吧，我能支撑得住了。”李孟语气沉稳，看来此时毒气已被稳住。
李孟叫了三声，孙小蝶才轻声回答，李孟忙仰头一看，原来孙小蝶受不住这湖水的寒冷，已经寒气入体，气息微弱。李孟拼命将孙小蝶推倒揽在胸前双手抱紧，泪眼朦胧道：“你说你傻不傻，傻不傻啊……”
正说时，李孟一口热血又喷涌而出，直看得孙小蝶梨花带雨，苦笑说道：“公子深情，小蝶不敢忘怀，如此生不能一起，还望来生再能相遇公子。”
李孟体内冷热交替，因此口吐鲜血。李孟双手死死抱住孙小蝶，生怕一旦撒手便是永别。
少时一群鱼儿游来，在他二人身边来回转悠，十分悠闲，孙小蝶见此更加伤情，因不忍视之。又一时，李孟热毒攻心，全身火热。那一群鱼儿感觉到周围水温上升立马逃走。
“公子……连那些鱼儿都不喜欢我们了……”孙小蝶气息微弱。
李孟忍着心火灼烧之痛，咬牙笑道：“他们是羡慕我们。害羞了呢。”
孙小蝶此时已顾不上害羞，只是勉强地拉动了面部“嘤”了一声。李孟将她脉象一试仍然微弱，因此努力将孙小蝶下半身靠近自己。又谓之：“孙姑娘，你为我几乎失掉性命，我今不忍见你半身残废，因此不得已要再冒犯了……”
李孟用尽全力才将孙小蝶衣裳褪去，将她揽在怀中抱紧。之间二人周围的阴寒之水慢慢云雾缭绕，渐而几欲沸腾。又过多时孙小蝶腿脚有了知觉，寒气被逼出体外。
“原来公子身上这么滚烫似火……”孙小蝶迷蒙双眼之间，瞧见二人裸露半身肌肤相亲，此时脸上浮现出害羞之情，但却又无力推开。
孙小蝶不敢睁眼来看，只好闭着眼静候这一切自有发展。
正忖度时，李孟又是一口鲜血喷涌。
“公子……公子要是不能生，小蝶也不愿独活……”孙小蝶轻声哭泣道，她已在无助之间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李孟想及此，多么盼得多活几年几十年，可是性命只在说话之间，只期望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李孟瞧着她满心的心疼自己，为了自己落下眼泪。一时难忍人生感慨，随即两眼落泪。孙小蝶以为他是疼痛难受，便将他头伏在自己胸前安抚。
“今生得遇见公子，此生足矣。”
李孟不能言语，只是闭眼运功护住心脉。孙小蝶感觉到他全身有内而外发出的内力扭曲着身体，因此抱得更紧。
俄而，摸见李孟腰间一物，问道：“公子身上携的是什么。”
“我……我身上……？！——哦！是我师父临别时赠给我的丹药。”李孟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但是转念又想到了师傅之言。
孙小蝶费力由他腰间取出，乃是一个小瓶子。“公子的师傅给你此药是作何用？”
“此药药力过强，非生死有关者不可服用，且……”李孟还想说它的副作用，可是一口鲜血涌出，不能再言。
孙小蝶几乎使出全力才打开盒盖，倒出一颗在手心，说道：“公子，公子……既然尊师说只在生死攸关时可服用，那公子你是不是可以服用？”
“小蝶……”李孟忍着心窝灼烧之痛说道：“此药有副作用……”
生死攸关之时，有什么副作用比的上的？
孙小蝶将药丸倒出，看见是一模一样的两颗。
“公子，我，我先喂你吃下一颗。”
孙小蝶的右手捧着两粒药丸几乎要抖落水中。她此时右手已经麻木，只怕再有片刻她的右手将会承受不住。情急之中，她只能低下头去用嘴唇轻轻含起一颗往李孟嘴边送去。李孟颤抖中看见孙小蝶吻来，也没有心力去体会亲吻带来的美感，只是全身冰寒入骨万分难受。
孙小蝶将药丸喂去，李孟却咬紧牙关神色狰狞，只好用舌头敲开他的嘴才勉强将药丸推入其口中。
李孟咽下一粒，孙小蝶又要再喂他另一粒。李孟知道吃一粒足够，若再一粒，不必毒火攻心，这两粒药丸就能要了他性命。
“不……不能……一粒就够了。你吃……吃下那一粒……”李孟咬牙急喘粗气说道。
孙小蝶被寒气伤得不轻，因此服下此药便能大有益处。
“小蝶，小蝶，我师父当日送我这两颗药丸，本来是用来看病医人所用，如今……如今我们自己服了……”李孟似要告知其药效的副作用。
“公子先别说话。救别人是救……救自己当然也是救，难道尊师还能不愿意救自己的徒弟。”孙小蝶将头倚靠在李孟肩上说道。
“不，不是……”李孟想告诉她这丹药的独特之处。可是话到口边，猛地疼得剧烈，直将孙小蝶吓得紧紧抱住他生怕他一个后仰没入水中。可是凭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稳住李孟挣扎。孙小蝶死死抱住一边安慰一边哭泣，李孟一番挣扎，两人倒入湖中，霎时由河床划入深处。孙小蝶死死抱住李孟，想拼命浮出水面，可是只有一只手的力量根本无用。二人向湖底下沉，李孟也慢慢显得安静下来。
孙小蝶以为李孟即将死去，只看得见他一双眼睛还圆睁着看着自己。
她说不出话，只是眼角流出两行伤心绝望的眼泪——李孟看着它融入湖水，分外晶莹剔透，像珍珠一样漂浮在周围。
方才因为药效发作，与体内毒素相抗，故而表现得十分难受，及两处药力中和后李孟也渐渐恢复过来。他看着眼前的孙小蝶还在歇斯底里想救自己，顿时心生怜爱，将她拉来抱住便吻了上去。
孙小蝶一时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只当是生命临了之时看破生死，忘掉礼仪廉耻的一种释然之举。当下孙小蝶也不拒绝，两厢投入，直吻得忘了时辰，任两个身体在湖底游曳，犹如那自由往来嬉戏的鱼儿一般，自由忘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