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关激战三日,泗水关守将在苦守无援的情况下只好选择献关投降。这也是吴三桂意料之内的事情。他没有降罪于任何人,只是吩咐马宝排除五万部分由衡州出发南下,向江南方向挺进五十里做出要夺泗水的样子,又分别下令胡国柱和夏国相各派二万兵力向泗水靠近。俨然摆出要与甘国城决一死战誓死要夺回泗水的阵势。
甘国城接到探报,立即召集部下众将商议对策。
有人提议固守,有人提议退守。
“将军,吴军兵力有我三倍之多,固守不是上策。”
“将军,依末将看,可以一战。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算兵力悬殊,但倚仗地利可以痛击吴贼于此,叫他的皇帝梦都做不好。”
甘国城担心的不是泗水之危,他最担心的是吴三桂意不在此。若是吴三桂表面上摆出决心要来夺回泗水要塞,实际上是用这些兵力将甘国城围困在此,阻挠他回援镇远以及潭州等地。一旦甘国城回援受阻,吴三桂乘机夺回镇远诸地控制权,待那时吴三桂后方又有了倚仗,他便能将全部兵力向东南压上去。
甘国城思虑良久,李孟问道:“你怎么想?”
“兄长,我还是担心吴三桂另有所图……”甘国城看了下边激烈讨论的诸位将军。
“我们输不起,吴三桂也输不起。”李孟说了这样一句:“吴三桂此举意图虽然明显,但估计并不是他全部的计划。要是在泗水和镇远两处选择只能得到一处的话,他肯定是要镇远的。”
甘国城自然知道镇远的重要:“镇远是云南的门户,没有镇远,他要出云南只能绕道二百里之外的粤西。”
“是。所以镇远才是他真正想要夺回去的。”李孟说道。
甘国城暗思良久,说道:“那我也不能让吴三桂轻易就将泗水关拿回去。”甘国城拿定了主意,当即安排三千精兵镇守泗水,又趁着夜色悄然行军撤出泗水,昼伏夜行,半月便悄悄回到了镇远。
吴三桂截获几次探报得知甘国城死守泗水没有动作,整日练兵出操十分规律。但登基大典之期只有十数日,吴三桂便将此事全权交于马宝去办。
马宝也不负所望,虽然吴三桂不让他动用衡州城的守备禁军,但他还是召集了约有三万的兵力。只是一半没有经过训练,还形不成有效的战斗力。
马宝信誓旦旦及时出兵,吴三桂也亲自送出正门,希望他能够如期得胜归来。马宝临行立下军令状,誓言不胜不回。
“一座空城,三万人马,还立个军令状,哈哈哈哈!”有人笑言。
可是正如笑言。
马宝亲率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镇远文德关东西二门,一路行动尽在甘国城监视之中。
这日马宝行军至旗岭,正是傍晚时候。马宝深信镇远潭州已无可与他抗衡的实力,因此肆无忌惮毫无畏惧,也不按兵家常规行军。
林间光线越来越暗,马宝便下令燃气火把继续行军,又加急赶出四十里,方随便选择一个地势安营扎寨。
马宝过于自信,因此没有设置暗哨,只在几处设置了明哨轮班站岗。
及至三更时候,正是马困人乏的时候,李孟和甘国城各摔一万人马摸近营地。再一时,双方人马冲入大营,立始之间火光冲天喊声动地。
只一夜,马宝三万大军所剩无几,幸得部下拼死保护才将他性命保住。
马宝出师未捷,一番思考,并不敢回去如实禀告。吴三桂登基在即,此事有失时机,怕惹得吴三桂恼羞成怒还毁了良辰吉时之利。
于是马宝修整三五日,将伤兵悄悄安排便大摇大摆回了衡州。回到衡州城,马宝兴致勃发威风凌凌向吴三桂复命。
“此番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镇远全城。”
吴三桂大喜,即可传令下去犒赏将士,又亲自为他端来美酒。
“马爵爷向来百战百胜所向披靡,此番凯旋归来,正是我大周洪福齐天,上天庇佑呀。”吴三桂拉着马宝在朝堂来回走了一圈,是要叫文武百官好好瞧一瞧马宝,叫众人好好学学他的忠勇。
“我等皆以马爵爷为榜样!”
马宝脸上笑容可掬,但内心却十分清楚。他瞧了吴三桂一眼,真怕日后知道实情,是要治他欺君之罪还是要杀他九族。想及此,猛然地笑不出来了。
“众位,我大周帝国即将矗立中原大地,还望日后诸将效仿马爵爷,马爵爷勇冠三军,忠心可表。若我大周能多有几位马爵爷这样的,何愁天下不平!”吴三桂很是高兴。
话说李孟和甘国城取得了大捷,也不得意忘形,反是更加谨慎行事。
这日一算,吴三桂三日后便是他选定的登基之期,因此甘国城升帐议事时各人皆是愤愤然。
镇远比较起潭州城来,自然要重要一级,因此甘国城早已安排人手去将黄小诗接来,只是回禀人已不在潭州。
甘国城立即告诉了李孟,李孟一算日期,已经半月有余。当下派出人手四处打听寻找。
李孟心中也急了,人虽然是自己要离开的,但多还是因为自己的言语激怒了她才气得她这样冲动。当即也不多想,简短辞别,策马向西。
李孟且行且思,并不知道黄小诗会去哪一个地方。想来想去,还是去青溪卫吧,那里是他的家,眼下清明前后,也许她回去祭扫也未可知。
调转马头直奔青溪卫。马蹄疾驰,转眼来到镇远城外二十里绿杨林。此时才是清明,虽然花草发芽,但杨树却还是光秃秃的。
奔走经过这片林子时,李孟想起当日和孙小蝶由此经过时遇到拦路打劫的,想着想着,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正此时,官道那头行来两辆马车。李孟想得入神,竟然挡住了对方去路。对方人多势众,十几人护着两辆马车十分霸气。李孟一心要寻人,也就没有和他们计较礼数便让开路叫人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