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说得刘庆松另眼相看,因问计于甘国仁。
“潭州城西镇远东边有一处隘口,那守备占尽地利人和。如今那里已经成为一颗钉子,钉在吴三桂的手脚上令他十分难受。如果将军愿意,也可以趁着吴贼未到之时,主动出击,寻找战机分割消灭。”甘国城道。
“那甘将军此番前来,心中可是有什么大谋略?”刘庆松笑道。
“大谋略不敢说,小打小闹倒是有几个计划。”甘国仁并不着急表明来意。
刘庆松消极防御,自然万事依仗“以不变应万变”之理。他指望朝廷援军早日到来,以期大举反攻。可知眼下坐镇固守,不是上策。
“甘将军麾下多少兵力?”
甘国仁猜想他会问道这个问题。“我有轻骑五千,还有一万兵力在青溪卫。如今出离青溪卫来到邱家镇,那有有吴三桂先遣先锋营驻扎,我与一帮民间义士共举,要端掉吴三桂这先锋营。”
“哦!看来这吴贼定是要打我衡州的主意了。”
刘庆松若有思考,因说:“那甘将军要如何攻取?”
“我这次来就是想向刘将军求援来的。吴贼的先锋营也有五千人,我与他双方兵力差不多,就算夜袭先发制敌,恐也要损失不少。”甘国城道。
刘庆松哈哈一笑,掠了掠胡须道:“甘将军,如此大事,怎么少了我刘某一份?我率两万人马与你共灭此贼!”
甘国仁心道,这人倒是狡猾。甘国仁总共不过三千余,虚说青溪卫还有一万,刘庆松开口便说出兵两万,可是要与他争夺指挥权。
“刘将军,用不着这么些兵力,只消五千足够。”
“呃,正如你所言,敌我兵力悬殊可以减少损失嘛。”刘庆松笑道。
“好吧!”甘国仁只好同意,必经说多了还得指着人家帮助的。“既然刘将军要出兵两万相助,我将把缴获物资全部归你,以示感谢。”
刘庆松哈哈大笑。“好说,你我同为朝廷效力,都好说,都好说的……”
当下刘庆松点将出兵,不在话下。
甘国仁回到曹玲儿处,与苗疆二圣说明情况便要出发。因想着他二人必要找邹平理论,只劝他二人若今日巧遇,望他们以大局为重,勿计个人恩怨。
甘国仁也怕他二人遇到邹平难掩义气,便将二人安排在最后一处防线。又借机告诉邹平说再衡州遇到二圣身影,正在寻他。邹平心知不妙,处处提防。因谓甘国仁道:“今夜指挥全由你一人。”
是夜子时,甘国仁领着二万五千余众,将吴军先锋营围了个水泄不通。及至丑时,四下令来,一并杀入吴营。四路人马横冲直撞杀入中军帐内,先锋将军闻风而逃,左后奋力拼杀方将他送出重围。及逃出一二里,一点人数,只有寥寥几人。正要夺路再逃,路中闪出两人挡住去路,乃是苗疆二圣二人。那剑锋将军一时被吓住,方要招架,已经被对手攻至眼前,草草交代了性命。
苗疆二圣去寻邹平,邹平早已闻风逃遁不见。又来见甘国城作别回了衡州。
话说这日,夏国相连日往青溪卫的密探回报,近日城中盘查松懈。于是想出一计,派出数百人乔装打扮分批混入城去。
又几日,联络通畅,夏国相心中甚喜。于是令下两道,一令青溪卫内将士注意隐藏,见机行事,二令麾下三万精兵严阵以待,只待天时便要一举攻打青溪卫。
果然,时机转眼即到。这日一早,前方探报青溪卫山峦间云雾缭绕,雾气很重。夏国相拍手称好,笑道:“天助我也!”
旋即亲率三万精兵立即出发,直取青溪卫。
因有浓雾掩盖,夏国相三万精兵急速行军,半日即抵达青溪卫界。此时日已过午,夏国相又命就地隐藏,冷食充饥。待到暮色降临,整军出发,一路除掉岗哨数处。
夜色正浓,夏国相埋伏城外两里。直至子夜时分,一声令下,悄悄摸至城下,架起云梯便去攻城。
此时城上守城官兵方才惊醒,匆忙抵抗。那城上虽然准备齐全,只可惜防范不足,兵力不够。等到黄忠父子披甲赶来,已瞧着城楼上刀光剑影火光冲天。
“将吴贼赶下城去!杀呀!”黄忠拔刀冲入混战奋力厮杀。
“父亲!”黄文喊道。
黄忠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哪里有心思去寻思黄文要说什么。“快去兵营再催!”
黄忠叫黄文去催援兵。
眼看城上难以抵挡,黄忠左右皆来护他。
“不要管我!”黄忠厉声喝道。
众人护着黄忠且战且退,退之城下。
“城楼不可丢,再杀回去!”黄忠再令。
“将军,敌众我寡,不可!”有人劝道。
“你敢违抗命令!”黄忠带头便要往前冲,众将士只得护着他。
只可惜敌人数量急剧增加,几次击退黄忠的反击。少时将黄忠逼退至城门处。
“守住城门!守住城门!守住城门!”黄忠连喊三声。
众将士得令,只好收缩防御,誓要与城门共存亡。不想城外重器直将城门撞得裂开,又命抵住城门。好在少时援兵到来,才解了城门之危。
“父亲,我来了。”黄文喊道。
“快,快将城楼夺回来!”黄忠分出一部分留守城门,自己率军杀上城去。只可惜登楼的阶梯狭窄不宜展开作战。双方僵持多时,却又见城门失手。
城门一旦被撞开,夏国相领军冲入城来。两军正面交锋,可惜黄忠兵力不济,寡不敌众,被夏国相率军围追堵截,连个逃出的机会也没有,父子双双殉国。
夏国相收拾了残局,修整一夜,次日便凯旋而归。
甘国仁因顾虑出来几日担心黄忠猜疑,于是得了手稍作修整便整军回走青溪卫。
眼下因是初春时节,山间时有雾气浓厚视野受限。
这天中午,甘国仁领军行走在旗岭,正巧夏国相得胜由此收兵回师镇远。两军上下错道而行,相距不过百步。若是改在别日天气晴朗,必定是一场极好的遭遇战。算来也是甘国仁幸运,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