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花香气扑进成翊的鼻腔,抬起眼眸,面前是一张娇艳的面庞,再看,眼前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变得朦朦胧胧。
美好的身躯贴近,温热的手触摸着成翊逐渐滚烫的皮肤,让成翊心头的那种冲动越来越盛,呼吸渐渐带了动情的急促。
“啪”的一声。
烛火跳跃间,引燃了一只扑火的飞娥,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成翊瞬间稍稍惊醒,运用内力,迫使自己稳住心神。
燕龄见成翊的目光逐渐清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当初,那穆丘昇只要沾染这媚香一星半点,就会变得欲罢不能,如今香燃了大半儿,她都已经难以自持,而身为男人的成翊,竟然还能强行克制。
“成翊哥哥。”
燕龄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身体愈发贴近了。感受着心爱之人砰砰跳动的心和逐渐滚烫的肌肤,燕龄觉得自己的整个生命,都已经被他引燃。
伸手解开衣衫,燕龄坐到成翊腿上,揽住了他的腰,用细嫩的皮肤,挑拨着成翊的每一根神经。
成翊本欲离开,可燕龄的贴近,打破了他心底清醒着的最后一道防线,意识模糊间,怀里的人竟变成了他深爱的阿臻,正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嘴唇微张,等着索取他的吻。
紧紧拥住,成翊低下头,在那唇上留下柔柔的一个吻,吻的怀中的人丢了大半儿的魂魄。
周武守在门外,犹犹豫豫的走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文梦婷本已经从一旁过去,瞧见周武如此反常,又折了回去,疑惑的问道:“周武,怎么了?”
周武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又不敢明说,只好支支吾吾的搪塞道:“没,没什么!”
文梦婷更觉得反常了,转身离去了两步,听到身后传来如释重负的呼气声,猛的回头朝周武严厉的质问道:“有什么事!说!若藏着掖着,小心我让成翊打断你的狗腿!”
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呵斥,带了十足的威严架势,本就心虚的周武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带着哭腔朝文梦婷如实招道:“今日燕龄……燕龄姑娘笑盈盈的给了小的一支香,说是偶然得到的,对经常熬夜的人身体好,小的当时没有多想,就给将军燃上了。可等小的去了趟茅房过来,燕龄姑娘竟然也进去了,他们……他们……”
文梦婷见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周武,此时竟结结巴巴起来,干脆自己动身,到微开的门缝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连连后退,一张脸红了个透彻。
本来被羞的要逃开,走了几步,文梦婷细想之下又停了下来,用手背凉了凉红到灼热的脸颊,冷静一瞬,唤了周武过来,把原本握在手中的卷轴递给周武,交代道:“去,把这卷轴交给你家将军,就说是京都八百里加急!务必速速处理!”
周武接过画轴,有些为难,“这……”
“这什么这!耽误了京都的事情,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感觉脖子一凉,周武缩了缩脑袋,接过了面前的卷轴。
文梦婷毕竟是丞相之女,自身颇有震慑力,加上若是加急公文,确实也万分重要,这周武自然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干脆一咬牙,推门进了书房。
房中的燕龄此时只着了一件浅粉的肚兜,正倒在成翊怀中,被那一吻,陶醉到无法自拔。
突如其来闯进的周武,让成翊抬头望过去,眼前依旧是隐隐绰绰的一片。
周武不敢抬头,干脆举起手中的卷轴,把头扎到胸前,大声快速的禀告道:“将军京都八百里加急请您过目!”
京都加急?
成翊一个激灵,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猛然回神,待看清怀中的燕龄,成翊瞬间怒气滔天,掐住她的脖子拎起甩了出去,一拂袖子,打翻了桌上的香炉。
起身,虽意识清醒了些,身体却有些不稳,到周武面前几步的距离都险些拌倒。
一把接过周武手中的卷轴,成翊动用内力,努力的使自己清醒。
晃了晃脑袋,待看清卷轴上的内容后,成翊慢慢的合上,回头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燕龄,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撞上文梦婷,成翊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快速去了浴房,可冰凉的水刺激之下,并没有让成翊小腹的躁动减去几分,可见燕龄的媚香,远不同于风月之地的普通香药。
杨臻小憩了片刻之后,心中总有些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望望门口,还依然关的紧闭。
刚翻过一个身,门却被大力的撞开了,一身黑衣宽袍的成翊,松散着胸前的衣衫,闯进屋里。
杨臻觉察到有些不对,平日里成翊都是把脚步放的极其轻微,今日这是怎么了?
刚刚坐起身来,却被成翊颤抖着拥住了,杨臻伸手捧住他的脸,入手却是滚烫的温度,借着月光,看出成翊脸上那抹不自然的潮红。
“阿臻,让我抱一抱,就抱一抱。”
听着成翊急促的呼吸,杨臻放软身子,窝进成翊怀里,她与成翊是夫妻,成翊动情,而且动的相当不自然,杨臻自然看的出来。
颤抖的吻从耳根处落下,先是蜻蜓点水一般,紧接着便有些难以自持的加深,密密麻麻,铺满了脖颈和锁骨处的肌肤。
侧过身子,杨臻对上成翊渐渐迷离的眼眸,伸出胳膊勾上他的脖子,抬头迎上了他炙热的唇。
由浅到深,由小心翼翼到几近疯狂的一个吻,宣告了成翊身体里波涛汹涌的冲动。
杨臻的手伸到成翊腰带处,却被蓦地阻住了。
“阿臻,我不能!”
杨臻的手下不停,呢喃着应道:“我可以的,成翊,我要你!”
一句“我要你”,瞬间打破了成翊竭尽全力防守的最后一道闸门,铺天盖地的海浪席卷而来,将怀中的人儿紧紧包裹。
杨臻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叶孤舟在大海上漂泊,沉沦,也溺在他的怀中。
此生,成翊还能有一次彻彻底底的属于她,让杨臻感觉,也再无遗憾了。
这边书房里,周武看着倒在地上蜷缩不起的燕龄,唇角已经浸出了血迹,怕是成翊震怒下的这一摔,打伤了她的内在。
想要上去相帮,周武又停下来,把头扭到了别处,燕龄衣衫不整,他这样上去,于理不合。
文梦婷进屋,踱到燕龄面前看了一圈,坐到书案后的椅子上,俯视着燕龄道:“自作孽!你这又是何苦呢?”
身体的伤痛并未把媚香勾起的冲动褪去,燕龄贴着冰凉的地面瑟瑟发抖,神志却还清醒,咬着牙说道:“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
文梦婷知道燕龄的话语所指,冷言道:“这世上没有谁是属于谁的!怕是一切,不过是你痴心妄想罢!”
燕龄伸出手,用长长的指甲掐进肩膀的肉里,努力使自己意识清醒,鲜血从指尖流出,痛苦到了口中,却变成了一声娇柔的喘息。
“我不是痴心妄想!痴心妄想的是杨臻那贱人!我是尊贵的郡主,我身上流淌着皇爷爷最纯正的血脉,根本就不是杨臻那样一个卑贱的外姓王亲可以相比的,她不过是个借着祖宗光荫张牙舞爪的小丑,凭什么和我抢成翊哥哥!”
文梦婷起身,蹲到燕龄身旁冷笑着说道:“怪不得静王败的那么彻底,原来他的蠢,已经遗传到了下一代!也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应该忘了你父王已经是谋逆之贼,你现在也已经属于乱臣贼子,能留一条性命存活,是当今皇上仁慈!而你竟还在这里执迷不悟!
杨禹世子英勇殉国,皇上已经追悼其为亲王,如今杨家只要还有一人姓杨,便可再承三代王位,与杨臻嫂嫂比,你才是最卑贱的那个!”
媚香的药力,吞噬着燕龄的五脏六腑,而文梦婷的话,则狠狠的折磨着她残存的意识,这一刻,燕龄竟觉得,活着是最大的痛苦!
灼热,寒冷,交替着席卷着她,燕龄蜷缩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的落下,脑中最后一根弦,也在这残酷的现实里,挣断了。
“不!你们不要靠近我,不要!”
燕龄嘶吼一声,眼睛望着屋里的某一处,又像是看到了远方,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满是无措和恐惧。
渐渐的,那份恐惧变成了无助的祈求。
“穆丘昇,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文梦婷本想教训一下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可听着燕龄的喃喃自语,看着她身体潮红,痛苦难耐的样子,觉得自己这毒舌的本事,似乎有些残忍了。那一刻,她承认自己心胸狭隘,把父亲的死,牵连到了燕龄身上,比起燕楚的豁达善良,文梦婷觉得自己的行为,到底尤为不及。
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低着头,想走又不舍得走的周武,文梦婷吩咐道:“愣着干什么?把她带下去吧!”
周武面色一红,看着地上痛苦万分的燕龄,还是厚着脸皮点了点头,快速捡起燕龄落在地上的衣裳为她披上,轻轻拦腰抱起,出门的时候,一张脸已经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文梦婷看着离去的两人,望着地上早已熄灭的香灰,轻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好,但总好过,看着她今夜一点一点,被自己种下的因果折磨而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