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刚老祖听闻秃驴和老道突然杀上老鹰山,并且对方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断然不可与之死磕到底。一向老奸巨猾的奎刚老祖当然没那么笨,所以它一边严令属下誓死抵抗,自己则带领另外几个心腹党羽企图从后山逃出,意欲跑到镇上抓几个村名来当挡箭牌,好拖延时间等待疤面悍佬的援军赶到。
话说这老鹰山后山乃是悬崖峭壁,自是十分陡峻,虽谈不上谷底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不过要是摔下去那也是粉身碎骨,那是没有半跳活路的。
当然,这只是对于凡人而言,至于奎刚老祖这等来去无踪飘忽不定的鬼魂,这小小的悬崖峭壁对于它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这不,奎刚老祖带着它的几个爪牙仓皇出逃,不到片刻工夫便来到了后山。
“大王,我们是从这里跳下去,然后再跑到那边的镇上去吗?”
众鬼来到悬崖边,一只大头鬼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转身胆怯地看着奎刚老祖,它好像是有些恐高,所以故此一问。
“当然咯,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少啰嗦,赶紧下去吧,你先下去替本座看看下面有没有埋伏什么的。”
奎刚老祖冷冷地看了它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然后出其不意地对着大头鬼的屁股猛踢一脚,将它像丢死狗一样踹下山崖,把它弄下去看看有没有陷进埋伏什么的。
这大头鬼虽然可能有点恐高症,不过不用担心它会被摔成豆腐渣,它最多是被这深渊吓破胆而已。
“啊……”
大头鬼摔下去不到半分钟的工夫,旋即深渊底下传来它又长又哑的惨叫。
少顷,大头鬼像是撞上了弹簧一样,又被从深渊底下原路弹了回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俨然是头朝下撞到什么邪乎的东西了。
要不然在一般情况下,就算是从再高的地方摔下去,它也没什么大碍。
要知道鬼魂这东西比鸿毛还要轻,其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就跟头发丝从高处落下没什么两样,再高的悬崖对它们而言都是纸老虎。
但是,如今这大头鬼居然被原路弹回来了,而且还弄得鼻青脸肿,这相破得连它老妈都不认识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山崖底下一定有猫腻,说不定下面是天罗地网十面埋伏,一个挖好的陷进正等着自己往下跳呢。
这是奎刚老祖见此情形后的第一反应。
“说,下面什么情况,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奎刚老祖指着鼻青脸肿委屈极了的大头鬼,催问它山崖下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呃…… 我只记得自己快要跌到谷底的时候,突然一束光在我眼前闪过,然后我就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拳一样,直接给我莫名其妙地又弹了上来。”
大头鬼一边揉鼻子搓脸,一边很委屈地讲述自己在谷底的遭遇,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疑惑。
“操他奶奶的,一定是这帮秃驴和牛鼻子搞的名堂。你们几个,给本座下去再探探虚实,老子就不信他能难得住我。”
奎刚老祖气愤地骂了一句,猜测一定是张宝君他们在“搞鬼”,一定是诸如结界之类的东西封住了老鹰山,这种东西当年它是在钟鸣山山门前是领教过的。不过它并不甘心并不气馁,决定再派几个爪牙下去探探虚实。
奎刚老祖疑心很重,做事一向是谨小慎微,所以它并不相信大头鬼都只言片语,所以决定再派几个爪牙下去打探虚实也情有可原。
“大王请放心,属下愿往,一定下去给您探清虚实。”
没等奎刚老祖指名道姓分派任务,一只长毛鬼便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表示心甘情愿地替主子排忧解难。
看来奎刚老祖这山寨大王当得还不错,还是有个别忠实的追随者。
“去吧!回来之后本座重重有赏。”
奎刚老祖非常欣慰,关键时候有鬼能够主动请命替自己排忧解难,且不管它成功与否,奎刚老祖自是要口头褒奖一番,算是激励士气笼络鬼心。
不过奎刚老祖终究还是失望了,这只自告奋勇的忠心长发鬼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它的下场比刚才那只大头鬼好不了多少。
“操他妹的,真是够绝的,这是要把本座困死在这里呀!天无绝鬼之路,老子就不信上面的路也让你们封住了!”
奎刚老祖愤怒难当屡爆粗口,没想到对方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不过它可没那么容易认输,它抬头仰望星空,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奎刚老祖就不信头上的路也能被结界给封住了,所以它决定向上冲飞冲出老鹰山。
这鬼魂向下坠飞或者平行飘飞都是很简单的家常便饭,并不需要耗费多少灵力,不过要想向上冲飞一飞冲天,那还是需要很大的难度的。这不仅需要耗费一般几倍于飞行的灵力,而且修为一般的鬼魂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奎刚老祖一开始并不想走此下策。
如今山下的路已经被人为堵住了,看来不得不考虑向上冲飞逃离老鹰山。
“大家积聚灵力,跟本座一起往上飞,争取一次性飞离老鹰山。”
奎刚老祖看着自己的爪牙们,吩咐它们跟着自己一起向上猛飞,争取一飞冲天逃离老鹰山。
接着,奎刚老祖双腿半蹲手指苍天,腮帮子鼓得活像一只癞蛤蟆,肚子也是圆鼓鼓的宛如一只大皮球,其姿势如同一只正欲弹腿而起的秋蚂蚱。它那几个心腹爪牙也是有样学样,照着主子的姿势做着一飞冲天前的准备。
随着一声断喝,奎刚老祖猛瞪脚跟一跃而起,向着永安镇大街的方向斜飞而去,其他几只爪牙鬼怪也是照本宣科离地而起,紧紧地跟在奎刚老祖的屁股后面。
“铛~”
一声清脆的巨响在老鹰山顶的夜空中响起,接着是一连窜四溅的火花在夜空中绽放,而后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空中跌落下来。
“铛、铛、铛……”
旋即又是一阵清脆的巨响以及那四处飞溅的火花,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从半空中如冰雹一般砸落下来,其下降速度是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的好多好多倍,就差在老鹰山山顶留下一个个巨大的陨石坑了。
奎刚老祖它们又失败了,它们一个个从半空中重重地摔回原地,一个个灰头土脸鼻青脸肿,跟深秋霜打的茄子没什么两样。就连奎刚老祖也没能逃过此劫,它的额头上凸起一个圆圆的大脓包,样子看起十分狼狈又滑稽。
毫无疑问,它们又是被结界给弹回来了。
张宝君与二十位佛门高僧合两派之力共同布置的结界非同小可,其威力自然是更上一层楼,它就像一口偌大的坚不可摧的铜钟,将整个老鹰山死死地罩在里面。
结界是肉眼看不见的,但是却是无形中存在的,它同时也是有灵性的,只要是邪祟之物接近统统加以拦截,什么飞禽走兽凡夫俗子之类的,它自然是任其来去自如任意通过。
奎刚老祖不止一次吃过结界的苦头了,它对结界那是深恶痛绝的,不过却只能干瞪眼拿它毫无办法。
奎刚老祖此时骑虎难下,既没有办法逃离老鹰山,又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对方死磕到底。它现在最迫切地寄希望它的冥界同僚阳间盟友疤面悍佬,希望它能够及时赶来助战,帮助它战胜对手度过难关。
“特么的,难道真是穷途末路了么?该死的,疤面那个鬼孙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出尔反尔见死不救了?”
奎刚老祖异常愤怒又相当无助,感觉自己就像瓮中的土鳖任人捕捉,如今被罩在这个无形的结界大钟里不得脱身,想要奋起反抗却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拼杀,而那事先通知的盟友却又迟迟不来,这让奎刚老祖相当被动大为恼火。
自己好不容易在阳间发展壮大,大可在阳间做一个山寨鬼大王,自己好不容易扯起大旗招兵买马聚齐了各路妖魔鬼怪,自己的整体实力正在一步步的发展壮大,离自己的小目标只差一步之遥。
没成想这佛道联盟突然兴兵讨伐,一声不响地便摸到了自己的大本营来,而且来势汹汹锐不可当,大有不灭掉自己誓不罢休的势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偏偏那先前信誓旦旦的盟友却见死不救,迟迟不来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难道我奎刚老祖就这样完了吗?难道我的路走到尽头了吗?难道…… 不,不会的,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我奎刚老祖怎么会轻易认输呢,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呢!”
此时奎刚老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它面无表情呆若木鸡,它在心底反复责问自己,它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它不会轻易放弃轻易认输的。
它是谁?它是奎刚老祖,它是屡战屡败百折不挠的奎刚老祖,它就是立志要干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业的一代枭雄。
它怎么会坐以待毙束手就待毙呢?它断然不会这样做的。
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它也会紧紧抓住的,它也要绝境逢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哪怕前方有万千敌人磨刀霍霍,它也不会跪地受缚任人宰割,它要做一个屡败屡战的顽固派。
不为其他,不为任何,只因为它是奎刚老祖,有这一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