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亲的朋友是哪里人士?”肖先生不死心的问道。
“呃,我太小了,并没有记得太过清楚。”华容华嘿嘿干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那个,你们聊,我先走了。”
肖先生和谢掌柜都有心再仔细问问华容华一些问题,可毕竟男女有别,两人站在原地看着华容华越走越远不免有些着急。
旁边的史密斯却没有他们的顾虑,直接往前追了两步,喊道:“Wait, can I invite you for lunch?”
华容华回过头看着满脸胡须的史密斯十分诚挚的表情,笑笑道:“Thanks, but my baby is taking a nap.”
“That's a pity.”史密斯耸了耸肩摊开双手。
肖先生看着两个叽哩呱啦好一阵却不明白说的是什么,不由问身旁的谢掌柜,“他们说什么?”
谢掌柜撇撇嘴,虽然不满突然跑出一个女人来抢自己的风头,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肖先生的问话,“史密斯伯爵请这个女人吃午饭,但被拒绝了。”
“依谢掌柜看,这妇人的番语比掌柜如何?”肖先生问。
谢掌柜一噎,这让他主动去说别人比自己好?可说不好,看那番族人的高兴劲儿,只怕肖先生也不会信,想了想便犹豫着道:“也就那样吧。”
肖先生奇怪的看了眼谢掌柜,却见他满脸妒意,心中不由暗嗤一声,这个狡诈的商人终于感到害怕了吗?让你仗着仅有自己会番语提那么多过份的要求,活该你地位不保!又抬眼看向华容华离去的方向,那边应该是茶斋掌柜住的地方吧!
直到看着华容华消失在假山后面,史密斯才回过头来,对着谢掌柜兴奋的说了一串番语,而此时肖先生已经不去想他在说什么了,而是想着要尽快去找茶斋的掌柜一趟。
华容华刚从那隐蔽的拱门处回来,就见云秋和牛丫正在院子里转圈圈。
“你们这是干嘛呢?”华容华笑着问了一句。
云秋见到她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儿的道:“还问我们,明明是你自己突然不见的。”
牛丫也在一旁点头,“是啊,少夫人,刚才我来给你送燕窝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华容华一听赶忙道歉,并解释道:“那边的藤蔓后面有道拱门,我去那边走了走。”
“咦?那边有门吗?”牛丫好奇的伸头探脑,恨不能现在就跑过去探险。
云秋却吓了一跳,“你去那边了?”
听出她的语气有些不好,华容华有些不安,“是不是我不该去。”
“也不是。”云秋摇头,“其实那边的院子也属于茶斋的,只是那边是专门供达官贵人开文会或是茶会的地方,今天好像是被太子的门客肖先生给包了场!”
华容华被吓了一跳,“啊,那里有人是太子吗?”难不成她一不小心触动了穿越光环要拐走太子的心了吗?可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大肚子,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云秋笑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肖先生是太子门客,是替太子殿下做事的。”
太子门客不也是太子的代言人?华容华稳了稳有些不规则的心跳,看着云秋问了句,“这么说我出去这么一会儿就遇见个大人物?我是不是该去烧柱香?”
“你该不该烧香我不知道,我知道我是该去烧烧香,要是你得罪了太子门客只怕我这茶斋掌柜也做不成了。”云秋嗔怪的白了华容华一眼。
“没有,他们没生气。”华容华急忙道:“我走的时候他们还挺乐呵的呢!”
云秋被吓了一跳,“你见到肖先生他们了?”
华容华点头,“见到了,一共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外、哦番邦人。”
“你……你没跟那个番邦人说话吧?听说他们是恶魔的后代,长的像鬼一样,专吃活人的。”云秋有些紧张的上下打量华容华,生怕她哪里被吃了去。
“呃,你听谁说的?他们不是鬼。”华容华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只是长的肤色头发和眼睛与我们不太一样罢了。”
云秋的眼睛瞪的老大,“你真跟那个番邦人说话了?”
牛丫也吓的够呛,“少夫人,咱们去庙里求个护身符吧!”
“我真的没事儿。要是那番邦人真是鬼的话,那和那番邦人说话的太子门客不早被吃了。”
“可牛丫听说,他们都是戴着辟邪的佛珠的。”牛丫冲着华容华点点头很肯定的道。
“喂,你们这是种族岐视!如果你们到了番邦也被这么对待的话,你们会开心吗?”华容华叉起腰,对着二人普及了一番种族之间的差异与共通性,那两人听没听懂是不知道,她自己到是累的口干舌燥的。
原本,华容华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第二天中午时云秋竟带着两个人来找她了,其中一个竟是昨天见过的肖先生。
当时,华容华正在牛丫的劝说下啃咬一只鸡爪子,她一边咬一边说道:“牛丫,你好歹换只鸡爪子吃也好啊,怎么就偏找那鸡屁股吃?”
牛丫的嘴里塞的满满登登的,还口齿不清的道:“少夫人,其实整只鸡就这么部位最好吃了,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喜欢吃?我说我喜欢,灶房的李师傅就把所有的鸡屁股都给我了。”
华容华撇撇嘴,将鸡腿部分叼进嘴里,也含糊着道:“那地方可不是最有味儿,整个排泄都走那儿呢!”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见外面云秋在叫自己,接着门就被摊开了,门外的三个人一下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个通透。
只见两个女人正围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只木盆,里面正散发着鸡肉的味道,其中一个丫环打扮的女人正拼命把盆里的肉往嘴中塞,另一个女人嘴里叼着一只鸡爪子正在咀嚼,导致那五根鸡爪一蹬一蹬的,好似随时能从她嘴里逃命出来似的,而且因为嫌热,她竟仅着中衣坐在桌边,袖子撸的老高,整个人的形象连那个丫环都不如。
云秋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的便把门关上了,回过头对身后的两个人歉意的笑笑,“那个肖先生,崔公公,容我先进去帮着收拾一下,我这位妹妹因为怀孕的月份大了,所以就……”
肖先生和崔公公两个都是人精,哪里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面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云秋进屋时,华容华已经和牛丫收拾好了,正腆着发烧的脸冲她笑。
“我说,好妹妹,就算你不是大家出身,好歹也是一个女人吧?怎么就怎么就那副样子给人看到了?”云秋没好气的瞪着华容华。
“那我又不知道你要领人来,我在我自己屋子里怎样不都可以?再说,你带他们来为什么不敲门?”辩解到最后,华容华反而理直气壮的质问起云秋来。
云秋瞠大了眼,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新认的这个妹妹竟是个巧言善辩的人!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全怪我没敲门,全怪我好不好。”
她这样一说,华容华反倒是不好意思了,“那个,也不是啦!对了,那两人是干嘛来的?是找我的吗?好像有一个是昨天我见过的。”
云秋白了她一眼,“还不就是你昨天惹出来的事情!”
“啊?”华容华吓了一跳,“我?我昨天没惹什么祸啊?就是说了几句话啊!”
“反正人家来找你了,你自己问吧!”话虽是这样说,云秋还是陪着华容华在隔壁的屋子见了肖先生和崔公公。
几人落座之后,还是肖先生先开了口,“这位、夫人,敝姓肖,肖清,叫我肖先生即可,冒昧打扰还请见谅。”肖先生起身冲着华容华一揖。
华容华有几分急切的摆摆手,“见谅见谅,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
肖先生一噎,还真是没见过这般急性子的妇人!他尴尬的笑笑,一时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云秋在下面踢了华容华一脚,然后对肖先生道:“您别见怪,我这妹妹就是性急。”
肖先生笑了笑一指旁边坐着的公公,“这位是崔公公,在太子殿下身边服待的。”
公公?!华容华的两只大眼宛如探照灯一般上上下下将崔公公打量个遍,弄的一向面不改色的崔公公都险些坐不住了。
华容华似乎也觉出自己有些太过明显了,急忙收敛了目光,换上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问:“不知崔公公和肖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咳,是这样!”肖先生见状便清了清喉咙直接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昨日我见夫人口说番语十分流利,所以便想问问夫人,您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会番语。”
“你会说番语?”云秋吓了一跳,瞠大双眼看着华容华,好像从不认识她似的。
“我……”华容华也没想到昨天不过一时嘴痒说了那么两句英文结果就引起这么大的后果来,她看看紧盯着自己的六只眼睛,歉意的笑笑,“那个肖先生,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家里人除了我已经没人会说番语了。”
“这个,到是有些难办了!那请问夫人的婆家在哪里?”略一犹豫,肖先生便继续问道。
婆家?华容华一下子戒备起来,质问道:“你找我婆家做什么?”
肖先生似是感觉到华容华的紧张,忙道:“夫人别介意。是这样,我是想找您婆家商量请您帮我们与番族人沟通一事。”
“你想让我做翻译?”华容华恍悟。
翻译?应该和自己说的是一个意思吧?肖先生点了点头,“对,所以我要与夫人您的婆家商讨好,还特意请了崔公公帮……”
谁知华容华却直接问道:“要我帮你翻译的话,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钱?肖先生几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愣愣的看着华容华,她怎么就直接问上钱了?就算替太子殿下做事不会被亏待,可也从没有人这样直接问出来的啊!
云秋还没从华容华会番语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又被她直接张嘴要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