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开门?秦嬷嬷怔愣之后,一看公西楚那噙着冷笑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一个激灵,急忙过来拦阻,“三公子真会说笑,开门都是下人做的事,哪儿能劳烦你呢!”
一边拦着公西楚一边冲着大门喊,“躲懒的混小子还不赶紧开门,非等三公子打到你身上才知道疼吗?”
可就好像门里真的没有人一般,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公西楚忍无可忍,拨开秦嬷嬷几步上前,抬脚猛的朝门上一踹。不知是门年久失修的关系,还是公西楚的力道太大,那扇门竟直接被踹飞了,伴着一声惨叫直接往里面飞去。
不止一旁的秦嬷嬷呆了,就连车上的华容华也两眼直放光,暗想好帅,真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
牛丫在一旁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老爷的力气比我还大啊!”以后可绝对不能招惹他,要不然自己可挨不住这么一脚。
“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公西楚没事儿人似的回过头对早已呆了的众人说道。
一众下人回过神来,纷纷低头牵着马车朝偏门走去。
公西楚见华容华想从车上下来不由开口拦住她,“你在车上坐着吧,到祖母那儿还有段距离呢!估计里面又没软轿,到时你会累着的。”
“哦,好!”华容华也想起古代大家族的庭院都是好几进的,要真是从头走到尾还真是够她呛,便从善如流的坐了回去,却还是忍不住撩起车帘朝外张望,影壁盆栽迎春花,青灰的石墙,真不愧是伯府啊,感觉好高大上!
一行人正往里走,却在二门处被一众来势汹汹手持棍棒的人给堵上了。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大白天的强闯伯府,一个个的不要命了是吧?”为首是个体形稍胖穿戴和秦嬷嬷差不多的老妇。
“孙嬷嬷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当着三公子的面说贼人?”秦嬷嬷一肚子火,上前就和那个胖嬷嬷争辩起来,“明知道今天三公子要回来,却连门都没开,是不是夫人这么交待下人做的?就不怕惹恼了老夫人吗?”
那被叫做孙嬷嬷的胖妇人收住脚步上下打量秦嬷嬷不屑的撇撇嘴,“哟,我道是谁,这不是老夫人眼前的大红人吗?今儿怎么有功夫来前院儿了?莫不是寻哪个相好?”
秦嬷嬷脸涨的通红,“你少混说,以后我再跟你算帐。现在还不赶紧的把路让开,没见三公子在这儿么?”
“三公子?咱们伯府里还有三公子吗?”孙嬷嬷佯装努力回想的样子,随后冷笑道:“府里只有一位公子,现在正在自己的院里歇着呢,又哪里来的三公子?秦嬷嬷莫不是傻了?从外面随便捡个乞丐回……啊!”
孙嬷嬷话没说完人就倒飞出去,接连砸倒两个人才停下来,然后口吐鲜血瘫在地上直翻白眼。
公西楚掸掸袍角上的灰,看着面前的一众仆人脸色煞白,身体忍不住颤抖,不由冷笑道:“想拦我好歹也找几个像样的来!”
秦嬷嬷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暗道糟糕,老夫人就是怕夫人搞这一手才派自己去接的三公子,想不到事情到底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到时可怎么向老夫人交待呀!
“哪个狗胆包天的贼人连本夫人的人都敢打!”就在公西楚要带着众人冲进二门时,又有一行人朝这边赶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妇人,满身的珠宝直晃人眼,刻薄的面容上擦着厚厚的脂粉。
“夫人!呜~”一见那中年美妇,孙嬷嬷委屈的哭了起来,“您,咳咳,可得给奴婢做主咳啊!”
“行了,连个贼人都赶不走,没用的奴才!”夫人安氏不屑的白了眼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孙嬷嬷,这才看向一脸不善瞪向自己的公西楚。
刚一接触,那冰冷的眼神骇的她不由打了个哆嗦,随后想到自己好歹是她的嫡母又放下心来,“我当是谁,原来是被逐出家门的阿楚啊!你说你这刚一回来就打了我的人,踢坏了门,这笔帐你要怎么赔我?还是说你回来就是要打人出气的?那是不是连我也要打。”
公西楚冷笑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不想搭理她。不管怎么说这女人也算是自己的母亲,总不能像踹那孙嬷嬷一样也把她踹飞,可这女人明显是来找茬的,自己要怎么办?祖母要是听到消息赶过来就好了。
秦嬷嬷见状急忙上前,“夫人,不是三公子故意踢门的,是那守……”
“闭嘴!一个狗奴才也敢随便搭本夫人的话,谁给你的胆子?”安氏不待秦嬷嬷说完,就直接发了火.。
“相公,这个凶巴巴的老女人是谁啊?”早就从车上下来的华容华猜到了安氏的身份,却故意走上前挽住公西楚的手臂问道。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在车上待着吗?”公西楚皱眉,回身扶住她。
华容华抚了抚肚子,调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没办法啊!是你儿子说不能看他们的爹被人欺负么!”
公西楚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会心一笑,心里的郁意和燥意瞬间消散,真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人!
对面的安氏却是险些被怒火烧昏了头,老女人?这说的是自己?她哪里老了?“哪里来的贱婢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来呀,给我掌嘴!”
安氏身后的几个婆子闻声就要往前来抓人,公西楚微微上前一步挡在华容华身前一瞪眼,“这是三少夫人,谁敢乱动!”
那几个婆子看看怒火中烧的安氏,再看看令人望而生畏的三公子,到底是没敢动。
安氏见状险些气了个倒仰,顾不上那几个敢不听话的粗使婆子,直接冲着公西楚冷笑道:“三少夫人?还真是好笑,她是我康乐伯府的花轿迎进门的吗?她拜了祠堂没有?进了族谱没有?哼,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也敢说自己是三少夫人,真是笑死人了!”
公西楚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华容华怔愣之后抬头看了看自家男人难看的脸色,心不由自主的慌了一下,再看安氏得意鄙视的神色不由气冲脑门。
“我有爹有娘怎么就来历不明了?我的花轿是进的不是你康乐伯府的大门,可我进的是我男人家的门,我嫁的是我男人,又不是你康乐伯府,所以拜不拜你们的祖宗,进不进你们的族谱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家祖宗缺孝子贤孙么?”华容华从男人身后走来了一通回怼。
本想等着看华容华大惊失色痛哭流涕的安氏没想到这个野女人根本连伤心的表情都没有,竟连康乐伯府都没放在眼里,一时连生气都忘了。半晌,才恼怒的斥骂道:“你这粗鄙的妇人好生无礼,竟敢藐视我康乐伯府,来人,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送官严办!”
“谁敢?”公西楚也被华容华连珠炮似的反问吓了一跳,这女人是真的胆大还是无知啊,竟敢在伯府里说这些话,只怕祖母都不会高兴的。虽是不满这女人说这些得罪人的话,但还是不能眼看着她大着肚子跟人撕扯不是,他可不觉得这女人会乖乖束手就缚。
“三公子,我呸,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伯爷明明都把你逐出家门了,你还非赖上门来干什么?你已经和伯府没关系了,赶紧的带着这个蠢妇给我滚出去!”安氏冲着公西楚历眼一瞪,直接赶人,“还有,走之前得把踹坏的门还有打伤的下人的赔偿给我!”
祖母怎么还不来?自己能不能直接打她,反正她也说自己和伯府没关系了!公西楚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蠢蠢欲动。
华容华抬手拨开公西楚,自己迎向满是怒火的安氏,“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你说伯爷把我男人逐出家门了是吗?有证据吗?有文书吗?拿来。”
证据?当初那事儿伯爷只是怕牵连到伯府自己在外面放的话,哪里有正经的文书?安氏万没想到这个没规没矩的粗野妇人竟提到这一茬,一进竟无言以对。
华容华见安氏呆住了便知她所说逐出家门是没有正经文书的,心中越有的有底。“连个真切的证据都没有,你就在这儿瞎叫唤莫不是看不惯我家男人好?没有证据我男人就还是伯府的少主子,这儿就还是他的家,那他踢了自家的门打了自己的下人还要给谁赔偿去?”
好!公西楚在一旁险些叫出好来,以前他看这女人和陆老太吵架时只觉得她伶牙俐齿的让人眼前一亮,现在却才知道还这么解气!
“你……”安氏万没想到这个粗野妇人不止口舌利害,说话还能咬在‘理’上,一时竟涨红着脸不知该怎么接话。
秦嬷嬷眼见事情越发的糟糕,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夫人,奴婢给您请安了,老夫人还等着三公子过去请安呢!”
要是以往,安氏心里再不满秦嬷嬷看在老夫人面上也会过得去,可今天她实在是太憋屈了,本想给公西楚一个下马威,可大门被踢飞了不说自己的人还被打了,到头来又让这个乡下妇人给一通数落,完全不把自己这个伯夫人放在眼里啊!现在一个奴婢又跟到自己面前来说三道四的。
安氏的一腔怒火全冲着秦嬷嬷去了,“哪里来的狗奴才,也敢到本夫人面前来大小声!”
话音刚落,只听得她身后传来一个严肃隐含着怒火的苍老妇人声音传来,“是我院里的奴才,哪里得罪了康乐伯夫人吗?”
不止安氏惊了一下,就连周围的奴才们也全都低下了头装鹌鹑,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
华容华诧异的抬头往后看时,公西楚已经疾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