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她的脑袋,“你傻了吧?这种东西能在衣铺里直接卖吗?就算有也得是藏着卖的,要敢直接卖,以后就没有正经娘子登门了。”
“这么说还得和衣铺掌柜的谈一谈?”华容华有些发愁了,拿着这些东西跟个男掌柜谈,怎么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烧呢!
“谈个屁谈!”红桃不解恨的又敲了她两下脑袋,“我说,你这里装的是浆糊不成?你自己不会拿去卖吗?非让别人赚个中人价?”
“啊?你让我去青楼?”华容华更加打怵了,总怕自己被人相中强留下卖笑。
红桃白了她一眼,“你去干嘛?陪酒都得嫌你笨!我去,有这个,你还不如把那中人费让给我,我还能少收你两个!”
华容华的眼睛一亮,“不少不少,你放心,无论你卖多少钱出来,刨去成本,剩下的咱们两平分!”
“一言为定!”
红桃也对这个仙法似的肚兜儿极感举趣,当下就催着华容华再多做出一批来。
于是,两个人开始照着红桃身上这一款的肚兜儿开始缝制。后来,为了白天有时间做女红,红桃连客都不接了。华容华也是早上和姜寡妇一起出门,晚上几乎和她一起回家,也不跟她争抢钥匙了。
“看不出来,你女红也不错么!”华容华拿起红桃做的一件肚兜儿看了看。
“我都好几年不做了。”红桃甩了甩手,“我娘要是知道我做的这么认真,在坟包里也能笑醒了。”
“你娘不在了?”
“早就死了,要不我能嫁这么远么?还是一个病鬼!”红桃好似说着别人的事似的,“我娘死的早,后娘只想让我干活,针线活早就忘光了,到了年纪就为了点子聘礼把我远远的嫁掉了,要不当初我男人死了我能连家都不打算回么?”
华容华沉默,原来她也是逼不得以才走的这步,还以为她天性如此呢?“那你爹呢?也不管吗?”
“管?哼,后娘给他生了双胞胎的儿子还不够他管的呢!哪有空管我这个赔钱货?”红桃不屑冷哼。
华容华沉默,原来看她整日笑嘻嘻的,实际上也有不少伤心事啊!
“哎,这些够了吧?”红桃把做完的文胸拿出来数,“一共五十个,行了,我先少拿几个去试试。哎,我说你这上面绣的花怎么都一样的?哦,好歹还知道换个颜色。”
“咳!”华容华有些不好意思,“我就会绣这一种啊!”
“啊?”红桃瞠大了眼,“不会你学的时候只学这一个花样了吧?”
“嗯,要不你给我打几个别的样子,我多练练也就会了。”华容华琢磨,只会这一个貌似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红桃白了她一眼,“行了吧,你这肚兜儿又不是靠绣花卖钱的。”抬头看看,“哟,现在得有申时了吧?给我几个,我拿去试试,你在家等着我。”
等了一会儿,华容华实在待的无聊,而且心里又没把握,最后便又拿起针线,打算继续做活,刚缝了几针就瞥见一旁文胸上的无名小花,手指不由抖了一下。该不会自己也只会做这一种文胸吧?
也难怪,自己穿的也都是这一种,做起来自然熟了。想了想,华容华开始做别的样式的文胸,现代那么多的样式借鉴一两个来总是没错。
一直等到申时将过,红桃才满面红光的回来。
“哎,你猜卖的怎么样?”红桃兴奋不已。
“一看你笑的那样就知道很好。”华容华也有些激动,“卖了几件?”
“几件?”红桃白了她一眼,“我告诉你,全都卖光了,而且她们让我再送去,说是有多少要多少。”
“啊?真的?”
“这当然,那么大的醉春楼也不至于在这点儿小事儿上糊弄我吧。”红桃一面说着,一面将所有的文胸全部包好急匆匆的再次出门,“哎,你等我回来跟你说。”
华容华心里好像长了草似的,怎么也缝不下去了,她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就频频的向外张望,仿佛下一秒红桃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似的。
这次红桃去的时间不长,也就小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一进屋就大手一挥,“倒茶倒茶,快给我倒茶。”
华容华被她激动的情绪感染了,也不恼,笑眯眯的拿起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倒了一杯递过去,“夫人,请用茶。”
红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咱们来分钱吧,你猜猜一个肚兜儿卖了多少钱?”
“衣铺里一个三十文,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卖了高价,难不成是五十?”
“呵,再猜!”
“到底是多少?”华容华急不可耐,没心思猜来猜去的。
“一百二十文!”红桃用手比着,“我还等要价呢,那老鸨就出了这个价,就那些个肚兜儿竟卖了整整六两银子,六两!”
“噗!”华容华也瞠大了眼,她想到自己做的这种文胸在青楼里可能好卖,可也没想到会好卖到这种程度啊!才几天啊就赚了六两,这样下去离她买房的日子还远吗?
“他娘的,要是天天能赚上六两银子,老娘就再也不用伺候那些臭男人了!等以后发了大财,老娘就买上百八十亩地,再招个年轻貌美的上门女婿,到时他要是不听话就休了他,再招一个!”
两个女人激动过后,开始分钱,本钱一共七百三十文,可布料没有用光,最后扣除五百文,每人分了二千七百五十文。
才几天就赚了快三两银子,两个兴头高昂,决定接着做下去。
华容华沉浸在赚钱的快感里,直到四天后公西楚突然出现在面前才惊觉自己貌似忘了从庄子回来的原因。
这一天早上,华容华特意割了半斤肉包了白菜饺子打算给红桃带过去,顺便当两人的早饭。可刚一出门,就碰到朝姜家走来的两个人。
一个是上次见过的王婶子,另一个是个四十来岁,头发有些花白,衣着洗的发白,看着老相行为拘谨的中年汉子。
“哎,小娘子!”王婶子离着老远就开始喊,惹得不远处出来溜弯的几个老太太都朝这边看过来。
华容华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心说怎么感觉这婶子来没好事啊!
果然,王婶子走到跟前,就扯开嗓门道:“小娘子,这就是我娘家弟弟,上次跟你提过的,这次特意来相看相看。”
相看?华容华有些恼,她什么时候说要相看了?不过看两个人都一把年纪了也没好意思说太难听的话,只道:“大娘弄错了吧?我没说要相看。”
王婶子却是一拍大腿,咧开黄牙笑了起来,“瞧你说的,叫什么大娘啊,得叫大姐,以后成了一家人可不就得叫姐吗?”又碰了下身旁的汉子,“狗剩儿,把你扯的料子递给小娘子。”
那大汉有些难为情,冲着华容华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小碎花布递过去,“那个……”
“慢着慢着。”华容华退了一步,靠到上了锁的大门上,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你们搞错了,我没有嫁人的打算。”
大汉举着的手缩了回去,看了看旁边的王婶子,“那对不住……”
王婶子拧了一把自家兄弟,上前笑着对华容华道:“我说小娘子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都嫁过一嫁了,我们也没嫌你,虽说穷了点儿没什么聘礼,可我兄弟人老实不是,这女人还得找个会疼人的男人才是最可靠的是不是?”
华容华冷笑一声,“大娘,你兄弟会不会疼人我不知道,不过我没想过要嫁人,就算嫁人也不会嫁给你兄弟!这算什么?上门逼婚吗?还是看我无依无靠的好欺负?”
“怎么就无依无靠了?爷不是让你靠了么?”旁边一道清朗的男人突然插了进来。
华容华扭头一看,却见公西楚正在不远处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神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让人不觉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来了?”华容华脱口而出。
“怎么?我来打扰你好事了?”公西楚瞄了眼王婶子的娘家兄弟,不屑道:“你竟喜欢这种男人?”
“谁喜欢他了?”华容华怒。
王婶子也怒了,“哎,你谁呀?这可是我没过门的兄弟媳妇,你没事儿瞎搭的什么话?”
华容华回头瞪着她,“谁是你兄弟媳妇?再敢胡说,信不信我去县衙告你!”
“哎,我说弟妹你可不能见这小子长的好就生外心啊!我跟你说,这种油头粉面的小子最是靠不住了,可能一转手他都能把你给卖了。”王婶子极力劝说。
“谁是你弟妹?”华容华气的发颤,这人忒不要脸。
王婶子的兄弟见状有些不安的扯扯姐姐的手臂,低声道:“姐,咱走吧。”
“走个屁走?走了你还能有媳妇么?”王婶子甩开他的手,冲着华容华嚷道:“哎,你可不能这样啊!这我也跟你说了,人也见了,怎么又不认帐了?”
“认个屁账!”华容华气极,“我说看着你一把年纪了怎么那么缺德呢?说的好像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似的?我告诉你,要是再敢赖着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