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花开,况是青春日将暮,繁华乱落入红雨。
☆☆☆……☆☆☆……☆☆☆……杜衡物语
时间的轮回间,只有风,是亘古永恒的,只有风,是纯洁无暇的,时间不会将他洗涤的或污浊或清洁,也不会将他封锁,他横亘在时空的缩影里,陪月一起俯视世间……看一切沧海桑田,似水流年……
风在耳际划过,若天籁的旋律,自然而轻盈。
在一个小巷的拐角处停了下来,一个算命先生正在那里打着瞌睡。看着他,想起了萦娆,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阿水,一如如今的我们……我,天涯,青凌,阿水,都在用我们彼此的方式保护着彼此,哪怕遍体鳞伤,哪怕灰飞湮灭……
秋爽斋的门紧闭着,我也懒得敲门、然后等人开门,干脆直接用轻功飞进了后院。
不曾注意,院子里,树木早已凋零稀疏,枯黄的叶子纷纷飘落,如漫天飞舞的蝴蝶。院子四隅,轻轻袅袅的花香弥漫浮动,秋风扫来,花影摇曳,自有一番风情不掩其中。
我坐在院子里,倒杯清水轻轻摇晃着,任叶子纷扰四周。
哑女从屋内走出,看到我在院中呆坐,只是换了杯热水,便去侍弄四周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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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像是一张黑色的轻纱渐渐压向这片繁花似锦的世界,渐渐将这片天地笼住。
抬头间,远处,一个似夜般完美的身影向这里倚来,眨眼间,已来到面前。
“我可是等的水都随夜沁凉了。”我笑着放下水杯,抬眼望着他紧蹙着的眉心。
天涯可是毫不理会我的笑靥,上前揽住我,琥珀色的双眸紧盯着我纯黑的眼眸,冷着脸,一言不发。
“在等我解释啊?那干嘛不问吗?”我扁扁嘴,佯装生气的别过头。
“真真是拿你没办法。”天涯宠溺而无奈的朝我扯扯嘴角,“为何要离开?害的我要看我的情儿还得飞那么远。”
“谁要你看来着?”
“哦?那刚刚是谁等我等得水都沁凉了?”天涯佯装不解,凑到我耳际轻声问,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萦绕。
“天涯,郁挽婳她……”我‘言归正传’,实则是掩饰脸红的事实,“怎么会武功?”
“她,不是郁挽婳。”天涯说的云淡风轻,趁我分神不忘在我染上红晕的脸上轻轻扶过。
“不是郁挽婳?”我拨开他的手,不解的看着天涯。怎么会不是呢?那她又是谁?
“我派人去查了郁家的事,数十年前,郁家家道中落,郁家老爷自尽而亡,郁家夫人也带着年仅几岁的女儿郁挽婳投了湖……”
“那,她是谁?”一中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不管她是谁,她来,只是为了天涯,这个心机深重而貌美如花的女子,我当真能比过她吗?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郁家人已死的消息,尚不敢告诉娘,担心娘会受不了。”
“那这些天,我先住这儿可好?”我商量着。
“不好。”天涯刚换过来的脸瞬间又是漆黑。
“那我住在穆家,这个假的郁挽婳若真是出事,你说娘是偏我还是偏她?”我笑着问道,伸手去抚平他的眉角。
天涯握着我的手突然开始轻笑:“难怪娘是认定了你是我们穆家的儿媳,这样温婉娴熟、可爱迷人的女子,我穆天涯何德何能,能结识你,理解你……”
“所以嘛,你就该好好顺着我,省的我那天不高兴,把你甩了……”
刚说了几句赌气的话,嘴便被天涯冰冷的唇堵住,脑海顿时像是被朝阳笼罩着的雪景一般,一片空白却又朦胧明朗……
尚未反应过来,天涯的身影便消失在天边,若守护夜的精灵,即将步入死亡……
心中忽然浮现一句诗: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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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了透彻,哑女从厨房走出,打着盏灯,放入院子的桌子上。
“小爽和子秋不回来了吗?”我问。
哑女伸手比划着,我也不大懂哑语,只大致明白意思大约是:桑爷爷、小爽和子秋都去了城外,今晚应该是回不来了。
“既然如此,哑女,我先上去休息了。”
话音刚落,哑女忙拉住我,接着比划:厨房内烧了水,请小姐先去沐浴吧。
沐浴完毕,哑女又点了灯,送我去了楼上,这才下去休息。
夜里,没有月色,凄冷的一如阴间,桌子上立着的灯,一如那来自阴间的鬼火,亮着、闪烁着。
我躺在睡床上,盯着房顶漆黑的色彩,思念一段接一段的侵袭而来,如风一般,明明轻柔,却撩动着心。
阿水在穆家不知道怎么样?我不在,郁挽婳应不会为难她,更何况郁挽婳现在正装着病。
穆大娘若是知道了郁挽婳是假的之后会有什么心情?会不会难过?
还有天涯……明明刚刚才见过,为何就是止不住地思念,止不住地,以至于,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