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余宝光见过了思中丞,得意洋洋回到公馆。换了便服,便把起初号房怎样不肯拿手本上去,巡捕又怎样的刁难,自己又怎样的耐着性儿,磨到极顶,方才见了思中丞。说得怎样的投机,从头至尾与他太太说了一遍。他那太太自然替他高兴。但是这余宝光的历史,前回书已经表明过的,不是靠着他外公养活成人,偷填官照,在上海姘识这位太太,方成全得这个六品前程?他的祖宗三代,问他自己也怕交代不出。就是当初填写官照的时候,依着葫芦画瓢,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罢了。如今他偏说是他祖宗有留传下来的鼻烟,又是哪里来的呢?他那太太就抱怨他不该对着抚台说假话,倘若一时送不出来,岂不是弄巧成拙?余宝光道:“哄吓诈骗四个字,是我们做官的四字真言,缺少一个字,这玩意儿就玩不圆了。你终日在家里,除了穿点、戴点、吃点、喝点之外,那里懂得世界上的事情。我既然在抚台面前说是有祖宗留传的鼻烟,我自然会找出了祖宗的鼻烟来。你真是弹着琵琶落泪,替古人担的什么忧!”夫妻二人闲谈一回,宝光便出去做自己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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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全都是血,腥红的一片,粘稠的摊开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在午夜的妖冶红莲。我呆愣愣的站着,听着一声声近乎游丝虚弱的呼吸,头机械性地扭转过去,猛然间,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随着一直血肉模糊的手向我袭来。是他!用腥臭且粘连着腐肉的手拉住我,破败的躯体如同灵巧的蛇一样,牢牢攀住我的,烂掉的嘴角裹着残缺的牙齿,咯咯地发出可怖的声响,像是在讥诮的笑,森然得让人窒息。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你为什么回来?看着他早已面目全非的模样,我只是幽幽问道,表情,是出奇的平静。为了爱你……也为了复仇……为了复仇……也为了爱你……久久……他的声音仍在我的耳边萦绕,不熄不灭的重复着那句,为了爱你……也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