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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凤唳天(二)

一路上鸢儿都显得很安静。比以前还安静。因为不再是同一个灵魂,所以让我觉得站在她的身边也不再是以前的感觉。果然不出所料,轩辕宸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了她。我只得为她解围,让她坐在我身边。

她也没有表现得有多难过,由此看来,她对轩辕宸一点情意也没有。我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忧。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轩辕痕却失了态。还一直处于出神中,连轩辕宸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我只得低头小声提醒她。如果妹妹生活在这深宫高墙中,我只是担心,而她,太孤高清傲,根本就和皇宫的污泥和不到一起。只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应承了下来。要知道,每个国家的公主,都是从小被培养得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她居然应承了。

只不过,她也不能退缩,西离国,就只有她一个公主。

她义不容辞。

而鸢儿,除了弹琴天下一绝,其他都不太出色。从小被宠着,所以都是挑自己喜欢的学。第一题是作诗,鸢儿最不擅长的。我担忧地看了一眼,却见她怡然自得,信心十足。对啊,她已经不是鸢儿了。

南楚国皇后发难,鸢儿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她不慌不忙转过身,调皮地对我眨眨眼。然后她说,没有,她只是想一下,念哪一首比较好。她一言既出,语惊四座。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离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两句进一步写菊花宁愿枯死枝头,决不被北风吹落,描绘了傲骨凌霜,孤傲绝俗的菊花,表示自己坚守高尚节操。居然能做出如此的诗,让我大吃一惊。不只是我,好像全场的人都被他震惊了。第二首,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气透幽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气势如虹,好不宏大的场面,这又怎么会是一个女子可以拥有的气质呢?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丛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好一句此花开尽更无花。飒飒西风满园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样胸襟的女子,实则可以坐拥天下的吧?

皇后突然打断,可是她依旧坦然直视,那气势,不输给所有人。我觉得好戏开场了。绕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想看看她究竟会作何反应。

她倒是什么都不怕,居然说什么人类最开始是母系社会。社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她们那个地方的?还算聪明,搬出了镜无双。说得皇后是无话反驳。第一局无疑是她胜了。她们那个地方的女子都是这样聪明有才么?第二局是画画,别的公主都已经动手了,她却傻傻地站在那里,问我要木炭块。我什么都没有说,吩咐下人去找了几块木炭。她画得很认真,很专注。好像整个大厅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一样。画做完,却又集中了所以人的视线。异域之画,南楚国的一个老丞相认出了这幅画。老丞相也不吝啬,搬出了一个模样奇怪的乐器——钢琴。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欣喜,她的激动。揭开红布,一串悠扬的琴声,低声吟唱。伊人红妆,伊人为谁伤。如此儿女情长,可是,谁又是她的良人?

唱完了过后,她还专门为老丞相弹了一曲。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极其深刻,只希望有天好好梳你的白头。举案齐眉,红袖添香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啊。轩辕宸做不到,谁也做不到。

唱完了,我竟然发现她的眼角有泪,然后抱着浮月嚎啕大哭。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可以哭成这个样子,我所接触的女子,都是低声抽泣,绝不会这么不顾形象哭得稀里哗啦。第三局,她也轻而易举的赢了。老丞相还把那乐器送给了她。我看到她高兴得像个孩子,甚至拍着手跳起来。这样简单的快乐,这样简简单单的哭泣或者欢笑。在这红墙绿瓦中,大概很难见到的吧。

轩辕痕说,他想知道现在的她是否快乐。

她却轻描淡写的回答说人比人,比死人。真不知道她怎么喜欢把死啊死的挂在嘴巴上。

我却很期待她的回答。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未来的日子,将陪她一起走过,会向她保证,绝不夜不归宿,让她等待,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相公,每天三餐,有一餐要为她准备,会陪着她,她会为他生漂亮的宝贝。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她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最后一个比赛是舞。看着她扬起奸诈的笑脸,我心理多了很多,很多的期待。

然后她真的很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她的热情,她的美丽,她的大方,她的种种种种,都是如此美好。她沉浸在自己世界中,而我们,被她的舞蹈带回了最初的一种感动。妩媚动人,冷艳无比。站在殿中,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看轩辕宸,脸都要气白了,我不得不嘴角抽抽,能把轩辕宸气成那个样子,我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

一声尖叫。大家一团和气的情况被打乱,轩辕宸的妃子捂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额上的发都被汗水浸湿。这就是她刚刚给我说的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多做思考,直接说要把她送回芳华宫。而其他几个人,也围过来,把她护在身后。

我看她和轩辕宸对峙,她和轩辕宸对视,只不过轩辕宸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我的鸢儿,而是一个异世之人。她说得没有错,她不恨轩辕宸,因为她不爱他,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呢?她说,爱轩辕宸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得好冤啊。对啊,鸢儿已经死了,死得好冤啊。被他的妃嫔推入湖中,溺水而亡。她只是想在这皇宫之中明哲保身,她想凤唳天休弃她。只是,这后宫妃嫔,被休弃又有谁敢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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