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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凤唳天(一)

我是凤唳天,西离国唯一的太子。

我有一个妹妹,她叫凤鸢,是我的孪生妹妹。很漂亮,也很可爱。可是,终究逃不出和亲的命运。我很喜欢我的妹妹,似乎已经超越了兄妹之间的感情。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笑,一起哭,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起。后来,我渐渐发现我不只是如同妹妹般爱着她,更是如同一个男人一般爱着她。

当父皇决定把凤鸢嫁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天崩地裂。可是天真的凤鸢,并不知道,这个和她相依相伴的哥哥,对她,已经不仅仅是兄妹之情。我觉得自己病了,真的病了。我再三反对,可是,她还是嫁去了南楚国。

看着她穿着火红的嫁衣,上了花轿。我心理堵得难受,却无能为力。站在城楼上,看着渐行渐远的花轿,感觉眼睛涩涩的。街道两旁是红色的锦绸,地上是红色的地毯,远远地望过去,就是红色的一片。十里红妆,十里红妆啊。

不是为我。

目送她的队伍离开我的视线,直到夕阳西斜,我站在城楼上,不敢迈出一步。直到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直到我再也看不见,直到天上星子已经亮起,我才一步一步回到府中。

是的,我忘不掉,我怎么能忘掉呢?只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啊,什么都不能做啊。自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一次,有如此的挫败感。

整整一个月,我开始借酒消愁。害怕自己每每清醒,都是面对着过去而无法自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后来,南楚国的宴会,父皇派我出席。

我很开心。终于可以看到她了,我的妹妹,我朝思暮想的人。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了。路上听到手下传来的消息,鸢儿被轩辕宸贬。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又惊又喜。

惊的是一个被皇帝抛弃的女人,在皇宫的日子过得该是怎样的艰难啊。我害怕,我的鸢儿受到任何委屈。一点点,都不可以。喜的是鸢儿不用天天对着轩辕宸,我害怕,害怕她和轩辕宸相处久了,便会真正的爱上他。所以,我每天都在心惊胆战之中。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快要发狂了。原本半个月的路程,我缩短缩短再缩短,我一心想要奔赴那个地方,那个有她的地方。我的心一刻也不想停留。想要快点见到她。我心中的姑娘,即使自己知道,那是我的妹妹。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思念的心,那样子的感觉,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到了南楚国都,我们只有呆在行馆,第二天才能进宫。而我的心,似乎就已经要跳出来了。

夜色很安静,我站在行馆,看着天空的一弯明月,我竟然觉得孤独。脑海中浮现出鸢儿的笑脸,一别如斯,不知卿笑脸焉在否?一别如斯,不知卿芳魂已东逝。

一直在房檐前立了一夜,脑子里面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地期待黎明的到来。我已经等了太久,等了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已经算不清楚了。听着虫鸣,看着天上的月亮。直到雄鸡打鸣。我冲冲洗漱,带着属下进了宫。

并没有去和轩辕宸见面,而是直接奔去了鸢儿的宫殿。那个离主宫最远,离冷宫最近的宫殿。一路上没有来得及欣赏这无边的春色,心中至于一个目的,那就是快点见到她。快点。越接近她的宫殿,四周就越荒凉,我的心狠狠地抽搐着。鸢儿,这些日子,你究竟是怎么样在这个没有亲人的皇宫中生存的?

她们传信,我的鸢儿失忆了。

鸢儿,不管她有没有失忆,不管会不会吓到她,我只是很快的把她带入怀中,只想静静地让他呆在自己的怀中。让她的可以靠着我,让她可以感觉到安全。她瘦了,可是看得出来,她很精神,还充满了一种自信,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夺目。一点点,也不像那个出嫁的女子。我突然感觉到了害怕。我抱着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感觉,有眼泪落入我的肩膀。温温热热的。我问出了我心理的疑惑。她不是鸢儿,她不是鸢儿。可是,当我问出口之后,我后悔了。我害怕她不是我的鸢儿。我害怕,我已经失去了我的鸢儿。她却出乎意料地平静,没有过多激动,只是回了我一句,果然是亲人,这么快就感觉出来了。她说她叫凤羽鸢,鸢儿已经死了。我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企图从她的话语中找出她撒谎的证明。可是她直视我的眼睛,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直视我的眼睛。她只是一抹孤魂,一抹异世界的孤魂。她只是借尸还魂而已。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我不能放弃,那是鸢儿的身体,我不能弃之不顾。我惊慌,无措。安慰我的人,是她。她说,没有什么早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是啊,没有什么早知道。如果我一开始就带着妹妹私奔,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一开始就不同意父皇的决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不过,这世界上,没有如果。走失的人,可以回到原点,逝去的人,却永远也回不来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我如是说。不管她是谁,她还是我的妹妹。她同意了。我很开心。

和她聊了很久,聊她的身世,聊她所在的世界,她的人生。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还存在这这样一个奇妙的国度。男女平等,众生平等,没有皇帝,没有皇权。所有的人,自由自在地生活着。我也喜欢那样的世界,只不过我是永远也去不到的吧。鸢儿,是你么?

黄昏已到,我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是我以为鸢儿还在我的身边。我选择自欺欺人,鸢儿她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从小被我保护在身边的人,还没有离开。她是不会背叛我的。鸢儿穿着她奇怪的衣服,之所以说是奇怪,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大胆出奇,但是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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