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26,星期五)
题外话:向各位道个歉,近日来工作极忙,更新多有拖沓,还望见谅!
曹操、朱铉会师彭城,人马十万有余,漫山遍野都是营寨,旌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吼叫马嘶鸣,令彭城内百姓惊恐不已,下邳的陶谦更是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退敌?
曹豹丢了小沛,单身匹马逃回下邳,见到陶谦后连声请罪。陶谦为人甚是宽厚,并不责怪曹豹,只是仔细询问了丢失小沛的情况。曹豹心内本是打着鼓,就怕陶谦勃然大怒之下斩了自己,见陶谦并未怪罪,才踏实下来,一五一十将小沛的情况说了,更是夸张描述自己如何立功心切,如何舍命杀出重围,如何丢了部队只身逃回下邳。
陶谦是越听越惊,到最后,干脆不耐烦的摆摆手阻止曹豹再说下去,自己闷声坐着,心内忧惧之情更甚。
“唉,”陶谦先蹙眉低首叹口气,才对曹豹说道:“这也怪不得你,朱铉手下多精兵猛将,我早有耳闻,现今可见传闻不虚!一个曹操已难对付了,还有朱铉相助,这可如何是好?”
投降?肯定不行。曹操口口声声“报仇雪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连多说了几句讥讽之语的边让都被曹操“咔嚓”一下杀了,就莫说“罪魁祸首”陶谦了。向袁绍或者袁术求救?现今看来也只有这二人能对付得了曹操和朱铉。
陶谦舒口气,似是决定了什么,又犹豫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
“快快传唤陈登、糜竺来见!”
门口的侍者听闻,马上一溜烟的去传唤陈登、糜竺。不消半刻,陈登与糜竺连诀而来,原来二人正在一起商议退敌之计,传命的人便将他们一起招来了。
先躬身给陶谦行了礼,又与曹豹打了个招呼。曹豹与陈登、糜竺都不对付,只是互相点点而已。
陶谦先清了清嗓子,迈着老态龙钟的步伐,憔悴无力的说道:“诸公,我自署理徐州以来,自认尚算兢兢业业,不想年老将至,竟使徐州父老陷入浩劫。我思之良久,不得不痛下决心,···”说到这里,陶谦抬起满是褶皱的眼皮,脸带愧疚的看了看陈登,才叹道:“曹操、朱铉来势汹汹,为使百姓免遭涂炭,为还徐州太平,我要将徐州让给袁绍或者袁术。请你们来,就是要大家计议一下,到底是他二人的哪一位做徐州牧?”
陶谦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一向诙谐自如从不着慌着忙的糜竺都坐不住了,竟然第一个跳起身来,激动地言道:“主公何出此言?徐州甲兵十数万,粮草丰足百姓同心,自西向东沃野千里,抵挡个一年数载不成问题,万不可让出徐州。”
糜竺的一番话,竟把陶谦说得老泪纵横,声音梗咽道:“数载?只怕半年之间徐州便成了血流成河之地,百姓还会与我等同心同德吗?你等怎么如此糊涂,我今年已六十有余,辞去这徐州刺史的官职是眼前之事,让与袁绍、袁术,退了曹操、朱铉之兵,我也可以安心归隐,终老林泉之间,百姓也能安生,一举多得,有何不妥?”
曹豹是员莽将,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只是听闻了陶谦要将徐州让出去,自己接掌徐州的心愿岂不是化为乌有?情急之下也上前劝说陶谦,要再请数万兵马去彭城拒敌。
陶谦毫不留情面的驳了曹豹,曹豹羞愧之下不敢再言,满座之中,唯有陈登还未发表意见,大家便都看着他。
“主公,袁绍、袁术如狼似虎,这等人怎能入主徐州?”陈登果然不鸣则已,语出便是惊人。
“主公,袁术为夺荆州,指使孙坚杀害荆州刺史及南阳太守,可谓心狠手辣。袁绍表面宽容忠厚,实则包藏祸心,韩馥主动让出冀州,又远避陈留张邈处,袁绍可曾放过韩馥?”
陶谦大概是老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袁绍、袁术之事,陈登几句话便提醒了他,不要以为袁术、袁绍是良善之辈,二人行径比之曹操、朱铉可阴毒得多。
听到这里,不但是陶谦,就连糜竺、曹豹等人都是后背冷汗直流,幸赖陈登及时出言点破,否则自身真要死无葬身之地。陶谦惊惧在情理之中,曹豹、糜竺害怕什么?
诸位,曹豹乃陶谦手下心腹大将,掌管着一州兵马。试想,以袁绍、袁术的为人,能不除掉他吗?只怕要先杀了曹豹,才会动手对付陶谦。至于糜竺,家财亿万,乱世之中,正如甄氏所言,敛财即是招祸。袁绍、袁术要大肆招兵买马,没有钱粮财物能行吗?到时,作为陶谦副手的糜竺便是砧板上的鱼,想做么宰就怎么宰,财货掳掠一空充为军饷。
反倒是陈登、赵昱等人可能大受重用,这又是为何?原来,二人乃徐州世族出身,家族势力在徐州根深蒂固,无论何人都要拉拢。更何况,这二人有真才实学,尤其是陈登,可谓旷世奇才,若不是生逢乱世,位列三公不为过,定国柱石也是名至实归,此事以后再说。
话已挑明,陶谦便彻底绝了求助袁绍、袁术之心。与其被兄弟两个玩弄于鼓掌慢慢折磨而死,还不如鼓起勇气与曹操、朱铉决一死战,大不了九死一生,落到袁氏兄弟手里,可就是彻底完蛋了。
“好,我这就举兵十万与曹操决一死战。”陶谦苍白老迈的脸上,难得的透出几丝血气,曹豹、糜竺也情绪激昂立身请命。陶谦便让曹豹为先锋,率领三万兵马先去彭城,留下糜竺、陈登守在下邳,自己亲率大军也奔赴彭城,来个“御驾亲征”。
“主公,彭城一战关乎整个徐州安危,不知您去了彭城打算如何退敌?”陈登倒是不慌不慢,也不见他情绪有何波澜,只是面无表情的问道。
陶谦并不懂行军打仗之道,只以为自己亲自率军便可鼓舞士气,至于抵不抵得住曹操、朱铉,能不能打败他们,心中根本没谱,遂尴尬的一笑,说道:“这个嘛!呵呵,十万人还守不住彭城,按糜竺说的,一年数载之后或许曹操会自行退兵的。”
原来陶谦是打算用死守彭城,耗尽曹军粮草使其无奈罢兵的策略。这倒不失为上策,但两军对垒,时日越长变故越多,军心、民心,甚至陶谦原先的心腹之人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陈登其实早已想好了对策,只是要先鼓起陶谦的战心,才好讲出来。现在见时机已到,便向陶谦拱手言道:“主公,我有一计可破曹操、朱铉。此计,名为‘四管齐下’,必可保我徐州无虞。”
在做之人听闻,除了曹豹略带不屑与怀疑外,陶谦、糜竺已喜得面形于色,高叫着说道:“不愧我徐州第一谋臣,何不早点说出来,让我等揪心担忧。”
陈登也不卖关子,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所谓四管其下,一者,将彭城方圆两百里坚壁清野,陈登、糜竺自泗水将粮草源源不断的供给彭城,彭城外的曹操、朱铉部下却要忍饥挨饿,时机到来便可一举击溃对方,只是此事耗时过长,急不得。
二者,调取东海、琅琊之军援救彭城,时机一到,里应外合击破曹操、朱铉军。各位有所不知,陶谦手下有一员虎将,姓臧名霸现为琅琊太守。这臧霸,籍贯贯泰山华县。父亲臧戒,曾任华县狱掾,间不肯听从泰山太守凭私欲杀人,被收监并送往郡所治罪,负责押送的有一百多人。臧霸当时不满十八岁,闻讯后便引领门客二十余人,在费县西山道中半途截劫,救出父亲后一起亡命奔逃到徐州东海郡。黄巾起义时,臧霸投入陶谦麾下,南征北讨为陶谦稳住了徐州的局势,拜为骑都尉。只是这臧霸广结绿林豪杰,与泰山匪徒多有结交,陶谦不满臧霸行径,又不敢公然治罪他,便命他为琅琊郡太守远远的打发到徐州以东去了。臧霸带着手下孙观、吴敦、尹礼等人聚集军众数万,屯于开阳一带,自成一方霸主。说来这臧霸与陶谦的关系,颇有点听调不听宣的意思。
现今徐州危急,臧霸忠义之士必不会坐视不管,陶谦若是亲笔手书一封,臧霸定会率军前来救援。
陈登说到这里,有意的停了下来,看了看陶谦,见他有略徐为难之色,不禁莞尔,“主公,臧霸出身绿林,结交些许豪杰也在情理之中。他向来忠贞侠义,您若有难,他岂会袖手旁观?此事不必为难,若你拉不下这个脸来,我可代您书信一封。”
“那··还是我亲自写封书信给他吧!”陶谦确实有些为难,当年臧霸讨伐徐州黄巾,南征北战立下许多功劳,身上留下伤疤数十处,勇冠三军,威名传扬整个徐州。可惜臧霸贼性不改,与泰山群匪多有交往,陶谦一怒之下险些杀了臧霸,后来担心他手下部众无人慑服会作乱,才将他打发到了东海之滨,从此不管不顾,想来也有些愧疚。
糜竺见陶谦有些难为情,心中便有些不忍,上前请命道:“主公可修书一封,言辞定要恳切,我代您持书去说服臧霸。”
“那就有劳糜别驾了。我最担心臧霸不肯来,那时岂不是···”
其实陶谦想说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陶谦先得罪了臧霸,再低声下气去求人家,以陶谦高傲的脾性,这已是很难得了。若臧霸仍不肯来,陶谦面子没了,徐州也保不住,恐怕跳黄河的心都有,风光一世却弄了个'晚节不保',何其难堪?
“主公,这都什么时候了?臧霸来或不来,都要试试才能知道。以我对他的了解,臧霸必来。再者,我谋划的救兵不止这一路。”陈登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又是一惊。还有救兵?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天下有几人能抗衡曹操、朱铉联手来攻?除了袁绍、袁术以及荆州的刘表等少数几人外,谁都不可能冒然参与徐州这场大战。
“你言下之意,还可以请到救兵?”陶谦很疑惑,但心内同时充满了期望,若陈登不是信口开河,指不定徐州就有救了。
陶谦、糜竺热切的看着陈登,连一直满带不屑之色的曹豹都很好奇,这路救兵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登面不改色,不疾不徐说道:“北海孔融素有仁义之名,青州田楷、刘备与曹操、朱铉大战数次,双方仇怨不可谓不深,只要这两路人马前来,徐州便可保半年无虞。”
北海在徐州东北,是青州境内距离徐州最近的郡。北海太守孔融乃儒家先圣孔子嫡传二十世孙,家学渊源更兼这孔融天资聪颖,好学勤读博涉阔览,儒学造诣当世闻名。蔡邕被王充杀死后,孔融已经俨然成为新一代文章宗师,喻为‘建安七子’之首。这孔融生性耿介,不畏豪强扬善疾恶,君子莫不与其交好,就连一直很孤傲的边让都对他很敬佩。若陶谦遣人去请他出兵相助,相信孔融必能亲自率军前来。
至于田楷、刘备,在公孙瓒战败身死后,已是中原之地少数自立于袁绍、曹操之外的地方势力了,他二人与朱铉数次大战于青州,虽是屡战屡败,但敢与精锐的鲲鹏骑相抗,也说明非泛泛之辈。更何况,刘备手下白毦兵精锐凶悍,关羽、张飞、陈到、赵云四将皆英雄盖世,万人难敌。
“好,若真能请得到他们,便不怕曹操、朱铉了。”陶谦难得的笑逐颜开,愁眉一展竟是高兴的大笑起来。
“主公,您可亲笔手书三封,分别给臧霸、孔融和田楷、刘备,此去正是一路,我即刻出发。”糜竺也甚是佩服陈登的谋划,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可飞往琅琊、北海等地,搬来救兵退去曹操、朱铉大军。
“正该如此。徐州有陈登,幸甚!”陶谦大喜过后抚掌而赞,“我即刻修书,三路人马齐来,必能大败曹操、朱铉。”
陈登依然不苟言笑,陶谦夸赞之下也能宠辱不惊,只是徐徐言道:“主公莫高兴的太早,有此三路人马还不足以解去徐州之危。我另有两条计谋,只是仍需时日,等事成之后再向主公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