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6章:猎人的陷阱
寒风凛冽,然而雪花依然飘着,一团一团,轻飘飘的,象一片片鹅毛,在空中上下飞舞,慢慢地滑落到大漠之上。
茫茫的雪原里,鲜卑人的骑兵正在纵马狂奔。这是鲜卑人例行的巡戈,为了保护他们部落的安全,无论多大的风雪,无论白日黑夜,这种巡戈从不间断,只是规模不同而已。
在一个较高的土坡上,静静地伫立着十几个高大的汉子,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从鲜卑人开始出现,一直到他们离开,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鲜卑人远去了,才听到他们长出了一口气。
“大哥,共有六千四百三十骑。”
说话的是李虎,他对猎物的判断有着超凡的能力,那些猎物从他的眼前晃过,他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年龄、体重、甚至公母。永久点点头,李虎的判断与自己的差不多。不过他注意的更多,他扭头对着众位兄弟,露出一丝苦笑。
“而且他们装备精良,他们的长枪、马刀比我们的兵器更适应于骑兵作战,弓箭更是复合长弓,比我们射得更远,更准。更可怕的是,他们可以说是全副武装,鲜卑人从头盔、皮甲,一直武装到马靴,连两腿上还挂着短刀。他们的马匹更是比我们的马高出一个头,速度也更快。看来这是一个相当强大和富裕的鲜卑人部落,我们要想战胜他们难度相当大。”
“永大哥,你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飞气鼓鼓地嚷了起来,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积雪,立即溅起一堆雪雾,两眼盯着远去的鲜卑骑兵,轻蔑的哼了一声。
“哼,不就是有六千骑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四千多马贼还不是被我们杀得干干净净?多杀几个鲜卑人更带劲。”
永久轻轻地笑了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杀鲜卑人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抢了我的财物,抓了我的人,如果就这样算了,我还不如回李家庄买几亩地安生过日子罢了。
“各位兄弟,我一直信奉这样一个信条,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今鲜卑人无缘无故地抢我们的财物,杀我们的兄弟,我们能就此善罢甘休吗?”
“不能,绝对不能!”
“我们马上就去追杀他们,非灭了鲜卑人不可!”
“把鲜卑人斩草除根!”
几个兄弟都是血性汉子,再被永久一鼓动,早就热血沸腾,恨不得把鲜卑人斩尽杀绝。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立即就要求带着人马去追杀鲜卑人。虽然鲜卑人比自己多了差不多一倍,不过这些悍将们还真没把这些鲜卑人放在眼里。
“好,我们就来给这些鲜卑人准备一顿大餐,让这些鲜卑人尝尝我们兄弟的厉害。不过我对各位兄弟有个要求,那就是杀掉鲜卑人后,要把他们的装备全部剥下来,连他们的马靴也不能放过。”
“哈哈哈……”
三天后一个飘雪的早上,六千鲜卑铁骑依然在雪原上纵马狂奔,高高扬起的雪雾铺天盖地,隆隆的马蹄声向所有的人宣告,他们就是这大漠的主人,主宰着这大漠的一切。铁蹄所到之处,万物低头肃静。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骄傲的鲜卑人部落。部落首领槐根木经过几十年的打拼,不断地征战、撕杀,把一个个小部落不断地归入自己的名下,逐渐地壮大、增强,以至于现在可以雄霸一方,方圆三百里内无其他部落敢于靠近。
在他的管辖之下,部落人口已过五万,控弦之士已经过万,养有战马近十万匹,牛、羊更是高达百万头之多。
今天带队巡戈的是槐根木的二儿子槐根齐,只见他打马飞奔,满脸得意,大有万物皆在脚下,唯我独尊的架式。鲜卑人崇尚的就是强者为尊,而他的哥哥槐根于体弱多病,眼看这部落首领的继承人就是自己,槐根齐更是目空一切。
突然,在槐根齐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群骑兵,大约有一千多人,从他们骑的战马断定,那是一伙乌桓人,要不就是汉人马贼。不过他更愿意相信那是乌桓人,因为汉人马贼一般不敢靠近鲜卑人的地盘。显然那些乌桓骑兵也发现了他们,正在打马逃跑。
“追!”
好大的胆子,竟然有乌桓人敢于靠近自己的领地,正好借机会溜溜马,就当早上起来进行了一场围猎。那些鲜卑骑兵天天围着固定的线路巡戈,正觉得单调乏味,猛然间发现几只猎物,正好可以消遣消遣。
“嗷……”
鲜卑人呼喊着,兴奋地扬起手中的长枪,催马朝着那些乌桓人追去。槐根齐黝黑的脸上放着红光,他把手中的长枪横向一摆,六千多鲜卑铁骑转眼之间就在雪地里展开,排成三里宽的横队,准备对乌桓人形成包围之势,一举全歼这些乌桓人。
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那些乌桓人就无路可逃。不得不承认,鲜卑人的战马确实比乌桓人的战马跑得快多了,刚才两队骑兵之间还有近三十里,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听得到那战马的响鼻声。
“啊……”
随着一阵阵惨叫,正在狂奔的鲜卑人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冲锋的鲜卑骑兵的嚎叫声变成了唉嚎声,那些战马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马脚一崴,高速冲刺的战马顿时滑到,马身横着朝前滑行。骑在马背上的鲜卑骑兵就象是出膛的炮弹,从马背上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不得不承认,马背上的民族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就是从马背上摔出去,动作也是相当的优雅。借助巨大的惯性,他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才心有不甘地倒在地上。只不过倒地的时候不注意细节,多数人以头触地,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了。
“追!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鲜卑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前面的骑兵摔到在地,后面的鲜卑人就是想停下都不可能。鲜卑人排成三里宽的横队,几乎全部冲进了陷阱阵,一千多人骑摔倒在陷阱之中。槐根齐气极了,这些乌桓人竟然敢设下陷阱!鲜卑人何时曾吃过这么大的亏?不顾一切的命令紧追不舍。
“嗷……”
鲜卑人又嚎叫起来,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打猎的乐趣,而是变成了满腔的仇恨,恨不得把好些乌桓人大卸八块。由于陷阱耽误了时间,眼看那些乌桓人又跑出近三十里地去,鲜卑人不得不快马加鞭。
“杀……”
槐根齐高喊着,高高的长枪直指前面的乌桓人。那些鲜卑人更是发狂,紧随着槐根木吼叫着。那些乌桓马眼看不行了,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得,又能听到那马鼻气息声了。
“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又发生了,正在奔跑的战马再次不断地摔倒,鲜卑人在空中玩着高难度的动作,还有的鲜卑人竟然在空中飞了起来,其飞行距离之远令现代飞人为之汗颜!
“啊……不杀这些乌桓人誓不罢休!”
槐根齐气疯了,看到又倒下去一千多人,连头发都开始着火。他这时候就是想冷静也不可能了,平白无故地丢失了二千多人,回去怎么向自己的父亲交待?恐怕父亲一气之下就会取消他带兵的权力,而那正是他那软弱的哥哥所期望的。
如果他消灭了这些乌桓人,回去也是个损兵折将的借口。不过这次槐根齐学精了,横队改成了纵队,紧紧地跟着那些乌桓人。不过他怎么也不明白,那些乌桓人自己为什么没有踩到陷阱呢?
“杀……”
离那些乌桓又近了,猎物就在眼前,槐根齐愤怒地吼叫起来。他把长枪朝乌桓人一指,命令呈一路纵队追杀。因为他发现那些乌桓人又排成了一路纵队,大概又到了乌桓人的陷阱地带。
只要能追上那些乌桓人,呈什么队形都能把他们消灭干净。槐根齐对自己骑兵的战斗力丝毫也不怀疑,那些胆小的乌桓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杀掉他们,割下他们的首级,对父亲就是最好的交待。
“杀……”
终于追上了这些该死的乌桓人,看到他们越来越慢,槐根齐不由得狞笑起来,鲜卑骑兵更是兴奋异常,这些乌桓马还真是不如鲜卑马啊,没有了陷阱,看你们往哪里跑?
“哈哈哈……”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些乌桓人竟然停下来了,不仅不再逃跑,反而调转马头,摘下弓箭,搭箭上弦,对着他们拉开了弓箭,一个个哈哈大笑,正等着他们往上冲呢。
“杀……”
就你们几支弓箭也想挡住我鲜卑铁骑?槐根齐轻蔑地冷哼一声,把手中的长枪横向一摆,命令鲜卑骑兵们呈横队进攻。那些鲜卑骑兵见到进攻的信号,立即打马朝旁边跑去,准备排成横队。
“啊……”
那些鲜卑骑兵一离开纵队,就被旁边的陷阱拌倒,发出一阵阵的惨叫。骑兵打仗,都是在奔跑中变换队形,一旦前面的倒下,后面的避让不及,也跟着向前摔倒,往往一摔就是一大溜。
“停!”
槐根齐这才发现上当了,搞了半天,这里两边都是陷阱,仅仅这一条通道,只要把前面一堵,自己就只能前进或者后退。而这条通道只容得下两匹马并排通过,往上冲岂不是自杀?
“快往后退!”
然而槐根齐醒悟的太迟了,既然已经落入了猎人的陷阱,哪里还有让你跑走的道理?就在槐根齐想后退的时候,左面、右面、后面三个方向都出现了大批骑兵,仿佛从天而降,把槐根齐包围在中间。
“汉人,是汉人。”
总算是看到了敌人的真面目,槐根齐彻底明白了,乌桓人和鲜卑人一样,都是直来直去的野蛮人,哪里有这等计谋,只有这些阴险的汉人才回使出这种恶毒的计策。他们算准了自己会追击,也算准了自己会把横队变成纵队,让自己陷入了绝境。
“调转马头,往左冲!”
既然已经上当,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拼死一搏了。刚才两次冲进陷阱,尽管损伤了不少人马,不过大多数还是冲了出来,大不了再损失些人马,就不相你这陷阱能挡住所有骑兵。
“杀……”
那些鲜卑骑兵明知道前面就是陷阱,也顾不得许多了,谁能冲出去,算谁的命大,在槐根齐的催促下,他们没命的往左边冲去。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前面的陷阱只不过是小小的前奏,这里才是真正的陷阱,不仅密集,而且又宽又长。
“放箭……”
挡在左边的正是何仪、何曼、刘辟、龚都,只听得何仪高喊一声,近千把弓箭射出了一阵阵箭雨。再密集的陷阱,也有妄命之徒冲到了陷阱阵的边沿,不过迎接他们的却是冷冰冰的箭矢。
“嗖嗖嗖……”
尽管鲜卑人不断地倒下,可是槐根齐却象发了疯似的催促着鲜卑骑兵往上冲。眼看鲜卑骑兵就要冲出陷阱,早已经准备的兄弟们拉满弓弦,面对冲上前来的鲜卑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箭矢铺天盖地。
“啾啾啾……”
箭矢破空而起,刺穿空气,穿透雪花,发出刺耳的呼啸。在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轨迹,象一只只带着毒刺的黄蜂,飞蛾扑火般地刺向鲜卑骑兵。
“噗噗噗……”
密集的箭雨,穿透雪花,带着些许的寒意,直刺进鲜卑人的身体,冲上来的鲜卑人发出阵阵惨叫和**,很熟练地从马上摔了下来。更多的箭矢则射入了马身,更多地马匹摔倒在地。
“啪啪啪……”
一个鲜卑骑兵手搭弓箭,边冲边射,眼看就要冲过陷阱,他兴奋的就想喊叫起来。可是他刚一张嘴,一支箭矢就刺破咽喉,箭尾还顶着喉头,箭刺却穿过脖子,跑到后颈窝上去了。而远处,沉默寡言的何曼难得地露出轻轻地微笑。
又是一支箭矢离弦而出,迎面而来的鲜卑骑兵猛地一摆头,想躲过这必杀之箭。然而那箭矢快如疾风,身得过脑门,躲不过耳膜。那箭矢竟然从左耳穿过,从右耳出来了。带出一股暗红色的污血,箭尾还稍带着一团团黑乎乎的耳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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