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陆冯氏无功而返。
前一秒还表现得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的焚香待到再也看不到这个麻烦婶婶的身影之时,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一般,几乎瘫软在了椅子上。
脸上露出的疲惫与无奈怎么都没办法让人忽略掉。
“娘子?”
小袖轻声问着,焚香默默摆了摆手。侧头看向屏风。
大理石的屏风并没有让宣文的影子透露出来,这也着实帮了二人一个大忙。
焚香只是望着那个她根本就看不到的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过了许久,见这屋子里静的可怕,这才有所了悟。
“宣文少爷,何时走的?”
小袖上前,先是看了一眼屏风才答话。
“走了好一会儿了。似乎是偏室主母说起玉佩的时候,他便从侧门离开了。”
“哦……是这样。”
焚香心中一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
当夜,陆冯氏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家大宅。刚进得大门,便知道陆远德带着起良又是出去应酬了。多半晚上不会回来过夜。这么一来,她的怒气更是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岂有此理!!”
陆冯氏一拍桌,气鼓鼓地坐到了房内的圆椅上。刚觉得渴,一杯茶便递到了面前。
“夫人,怎么气成这副模样。”
跟在她身边的,始终是这个巧语。自从陆张氏的事情之后,巧语更是成了陆冯氏的心腹。毕竟,两人之间已在一条船上,驶进了汪洋大海的中心。迷失了方向的舵手找不到去路,更是不愿走回头路。也不用说弃船逃亡了。
“哼。我道是当初便说,这陆家小妮子是最古灵精怪的一个。真不知起良怎么儿时如此喜爱这样的女子。”
陆冯氏咬牙切齿地说着。
“今日我去找她。对我倒是客气,可是说出来的话真是气煞我也。说什么她管理陆家布庄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用过这块玉佩去号令仓库管事,染料坊主。这是个什么道理?那上交这个玉佩是何用意?”
巧语一愣。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此话可是当真?如此一来,岂不是仓库染料坊等地只会听她一个人的?”
“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她是料定了我不会去找长老说道,毕竟年纪大的是我,谁能搁下这个老脸去做这种事?”
陆冯氏说到一半,一时气结,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喝着凉茶,却怎么都没有浇灭她的怒火。
“那……那不就等于,偏室根本就没有拿到陆家布庄?”
巧语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话,陆冯氏听罢怒火更是窜上了天。
“可不是么!!眼看着布庄里的布样和绣样都要卖完了,仓库不让开,染料纺不能进,工绣部的那个管事绣娘我从头到尾连面都没见过。你说这不是存心的么?!”
“……夫人就没想过,将那些不听话的人给换了?”
巧语小心翼翼地问道。却见陆冯氏重重叹了一口气。
“换?一两个人倒好说,可这不仅仅是一两个人的事情。再说了,现下咱们接手陆家布庄才几天,就闹到要把主事的都换掉。还真是不知道那些早就虎视眈眈的人会怎么在长老面前说三道四。更何况,远德仁慈,起良更是袒护那个小妮子,我若这么做,倒成了个大坏人。正好让那小妮子得了好处去。不行,要换也不是现在,也不能是现在。”
陆冯氏说着,连连摇头。巧语见状,脸上一阵犹豫,欲言又止咿咿呜呜了几句,终究还是没说出来。陆冯氏瞟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便道。
“都这节骨眼上了,说什么我都不会罚你的。说吧。”
有了这句话,巧语心里定了很多。赶忙凑到陆冯氏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陆冯氏神色一变,烛光摇曳下,脸色都显得苍白。
“不成,不成,这真是愚蠢至极。巧语,我告诉你,这种事如何不能做。落到他人手里,可就都是证据了。”
巧语被这般训斥,也只好点头称是。
……
陆家主室,今晚虫鸣阵阵。
宣文即便是在这夜深时刻都未上床歇息,从焚香家中回来之后便一直坐在大厅内。夕阳西下,满月渐起,都没有动一下。
他似乎是在等什么,又更像是在犹豫。
一身白衣,笼罩在窗棂阴影与月色交织的色彩里,连着他脸上的表情,都显得神秘莫测。
突然,主室管事推门而入。
“少爷。”
宣文木然地抬起了头,看了看管事。
过了半晌,他一闭眼便道。
“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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