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的把这篇文章看了三遍,徐乾这才把书放下来。读古文是一件很费心力的事,每一个字都要细细的推敲。
沈冰把灯关掉,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回思着书中记载的内容,徐乾只觉得脊背上直冒凉气。
“今天我看书的时候,总也弄不明白那个‘如蝉蜕之状’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了你刚才叙述的柳河湾发生的事情,我突然就明白了。”沈冰说。
徐乾似乎并没有听到沈冰说了什么,因为他已陷入了沉思。
根据沈括对两处失踪现场的记述来看,九百多年前所发生的失踪案与最近发生在柳河湾的事件太相似了,倘若都发生在近几十年,一定会被认为是同一个团伙所为。可它们又相隔了这么多年,又倒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模仿现场呢,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呢?
毫无头绪的思路被沈冰的说话声所打断。
“喂,你听我说话了吗?”沈冰推了推徐乾,“你不是睡着了吧?”
“对不起,你说什么了?”徐乾有些歉意的说,“我在想事情。”
“哦,”沈冰的声音显得越发的疲惫而慵懒。
“提举司天监是什么职务?宋皇为什么会让他来察这个案子?”徐乾颇有些没话找话的问道。
“是职掌观测天象,推算历书的,”沈冰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我查了一下他的资料,我们的这位前辈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无论在天文学、地理学、生物学、化学、生物学、医学、农学上他都有很高的成就,而且又精通音乐、卜算、律历,又是出色的军事家、外交家,在这之前他曾任扬州司理参军,掌管刑讼审讯,如果我是宋皇也会派他去的。”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找到真相。”徐乾说。
“是啊,即使是一个假设也没有提出来,但或许我们能找到问题的答案。”沈冰说。
从进门开始,徐乾就察觉到沈冰的情绪很低落,他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不知怎么开口,不知该不该问。
虽然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徐乾却只能到她模糊的轮廓,但他依然很专注的看着。
温热的气息向他靠拢过来,在他还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时候,沈冰就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发没发现这栋房子里缺少什么东西?”沈冰问。
幽幽的香气像附着魔力一样不断的钻进徐乾的鼻子,他微微的侧过头去,努力的阻止自己被这香气所征服。
“哦?还缺少什么?”徐乾想不到这里还少什么,在这个时候也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电视,你能想像吗,在这么豪华的别墅里面,竟然连一部电视机都没有。”
“现在的人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电视上了,没有它,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徐乾说。
“嗯,至少我就不会有时间读这本书了。”沈冰说。
两个人又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沈冰终于带着一丝醉意睡去了。
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徐乾搂了搂她额上的发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唤醒徐乾的是一阵烦噪不安的手机震动的声音,睁开发惺忪的睡眼,他极不情愿的拿起了手机。
“臭小子,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电话,还在睡觉吗,为了你的事我这一上午可能没闲着!”陈强说。
“有消息了吗?”听到陈强的声音,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年前她家就搬走了,户口只有迁出手续,没有迁入手续,”陈强说,“能调查的地方我都走遍了,学校还有她父母工作过的单位,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哦,谢谢你。”徐乾说。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上的电话,发现电话上还有一条未读的短信。
短信是李琳发过来的,告诉他手续都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动身。
与徐乾同行的除了沈冰和李琳外,还有金正义。
一路上金正义都在与沈冰和李琳谈笑风生,而徐乾几乎已经被他们所遗忘。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个漂亮的航空小姐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来到徐乾身边。
徐乾回过神来,说:“不,谢谢。”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金正义凑过头来说,“我来猜猜怎么样?嗯?”
徐乾摇了摇头,望向机窗外浩渺的大海,小声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你怕坠机吗?”金正义调笑着说,“看看你们的这位男子汉,竟然怕坐飞机。你要知道,乘坐飞机发生事故的概率,要比中六合彩还要低,现在最不安全的交通工具是汽车。”
“是啊,交通事故每天都会发生。”李琳说。
“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因为一驾飞机砸到他开的汽车上,把他砸死的。”金正义一本正经的说。
徐乾没有和她们一起笑,只是谈谈的说:“这个笑话我听过。”
金正义颇为尴尬的咳了咳,转过身,背对着李琳轻声对徐乾说:“起点和终点之间,无论你选择怎样的路径,最终的结果都将会是一样的。”
按照徐乾的要求,他们到新加坡的时间是完全保密的。
樟宜国际机场人潮如流,在李琳的指引下,四人径直走出机场,搭上了一辆的士。
新加坡有百分之七十七以上的人口为华人,华语也理所应当的是这里的第一大语言,然而因为学校不重视母语教育,加上政府和各大企业都以使用英语为主,新加坡以汉语为母语的家庭已经越来越少,反而英语成为主流。徐乾的英语虽然没有沈冰好,但日常交流还不会成为问题。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四人决定先在酒店住下来。
吃过晚饭,徐乾和沈冰来到金正义的房中。
从在北京机场碰面开始,徐乾就一直在期待着有机会能够和金正义讲柳河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