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意媛虽然没有喊得很大声,但林雪走在离他那么远的地方,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小源源,你别这么无情啦~对人家李琳就这么好,对我就是另一个态度!你知不知道我这样会很伤心的,还有你既然牵着你的徒弟过来了,为什么就不给我一些面子,还爷爷?我哪里是你爷爷了?明明就是你哥哥,真是的。”
两人终于走到了那块像大型海绵床垫的东西上面,他们站住后,纪良源对林雪说:“徒弟,快把这个门开启,将为师带到地面上去,呆在这种地方,都要憋死我了。”
林雪悄悄撇了撇嘴,还为师呢。
这张大型海绵床垫是靠墙放着的,林雪伸出右手,摸索着略显粗糙的石壁,她摸着摸着,不一会儿,居然被她摸到了一个铁质的圆形圈环,林雪轻轻一扯,海绵床就将他们两个弹向上方,一阵天旋地转后,林雪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天空。
她转头对纪良源说:“纪大哥,破阵还蛮难的,找到了通道之后,出去就非常简单了,刚才那个叫做方意媛的男人,除了是你的同门外,他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吧?我觉得他跟你好像很熟,还有你之前说他可以当你爷爷了,是真的吗?”
纪良源跟她走在石子小路上,他转头望向林雪说:“问问问,就知道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这种徒弟真是麻烦死了,我选择不说。”
林雪发现,之前他俩还不熟的时候,纪良源给人的印象就是:沉稳大方,有礼貌又非常腹黑的一个男青年。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林雪改变了这种观点。
和他相处起来,其实还蛮轻松的,纪良源这个人,话不算多也不算少,又比较随和。
林雪对他说:“我们已经是师徒关系了,虽然在称呼上还没改过来,我们不需要将事情瞒住对方,把一些东西说明了,还可以增进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纪良源有些不屑地说:“还增进关系?你以为是新婚夫妻吗?”
林雪:“我之前不是在微信上面跟你说过,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吗?梦里面那个虐待别人的女人,就是李琳。”
纪良源一听,他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林雪的脸,林雪继续说:“我可以确定,我梦见的那个人就是李琳,还有刚才她走到屏风后面,你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工具进行了瞬间移动吗?能够进行瞬间移动的方法,实在是多之又多,我觉得她用的一定不是符咒,你觉得是什么?”
纪良源:“你真的想知道?”
林雪马上点点头,说:“我当然想知道了。”
纪良源不再瞒她:“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盏灯,虽然屏风旁边都点有许多盏灯,但在她拿出了一件东西后,屏风内的光亮,瞬间就升了几个度。”
林雪点点头,两人慢慢向前走去,她抬头对纪良源说:“方意媛是不是妖怪?我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跟常人不一样的气息。”
纪良源向前走去,他没有看向她,说:“乖徒儿,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妖怪,跟我说说,你觉得他是什么妖怪?没事,我想要看看你的学习质量而已。”
林雪看见旁边的那些桃花树,说:“方意媛,不会是桃妖吧。”
纪良源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一些,他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尊敬的玩家,恭喜你猜对了,妖怪的名字。”
林雪也拉开车门,在车后座上坐好,她对前面开车的纪良源说:“纪大哥,你是不是玩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怎么还学人家游戏系统呢?”
纪良源从后视镜里看了林雪一眼,说:“我想学就学,你这个当徒弟的,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别吵到为师开车。”他故意虎一张脸,好像想要吓吓林雪似的。
林雪知道他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她说:“纪大哥,你就告诉我吧,方意媛他现在到底几岁了?”
纪良源一挑眉:“你猜,我偏不告诉你。”林雪实在是不想跟他玩这种你猜我问,不想答的游戏,她皱起眉,看向窗外的风景,说:“50岁。”
纪良源:“差一点就被你答对了,他今年已经51岁。”
林雪:“天,他居然已经51岁!我的天,这简直就跟电脑、手机上出现的那些不老怪一般,只是那些新闻里面的不老人士,大多数是女的。”
纪良源:“你表哥跟你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对吗?早在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一只狐妖。”
林雪顿了顿才对他说:“既然你已经知道,现在又过来问我,真是多此一举。”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林雪突然问:“那个叫李琳的女人,是你的是师姐对吧?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呢,还有,我怎么觉得你跟她的关系好像非常不一般呢?快说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纪良源的表情平静:“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跟她的关系,那么就需要用你的一样东西和我做交换。”
林雪:“嗯,好,你告诉我,然后再问你想知道的事情吧,这叫交换秘密懂不懂?纪大哥。”
纪良源想了片刻后,开口说:“李琳曾经是我的同门师姐,然后,她被师父逐出了师门,我们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林雪想了想,说:“那纪大哥,现在轮到你来问我了。”
纪良源:“我没有什么想要问的,我以后想要问的时候,再问吧。”
林雪不再开口,车里保持着沉默,她和纪良源一起走进一家宾馆,宾馆房间是他早就定好的。
两人坐电梯上楼后,纪良源跟她一起走在走廊上,走到普通的房间门口。
在关门之前,纪良源对她说:“乖徒儿,你好好休息一下,为时今天开了一天的车了,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林雪点点头,她正要关上门,纪良源还不忘补了一句:“看你这张小脸白的,好像是被折磨了一样,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受了什么折磨呢,你现在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就变成这样了,唉,我以后还要带你多出去多锻炼锻炼。”
林雪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的头很晕,但是明明有锻炼的好吗?没有他说的这么没用好吗?
可是她不想再跟纪良源多说一句话,因为林雪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了,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简单洗了下澡后,她换上了干净的秋衣秋裤,套上了毛衣和外套之后,她便穿着这身衣服,倒在了宾馆里面的大床上面,这张床非常柔软舒服,林雪躺上去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雪突然从床上直起身来,她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林雪知道这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因为之前她觉得自己的手机铃声太过于单调,就换了这个喜气洋洋的铃声。
接通电话后,纪良源在手机里面喊道:“大懒虫,现在已经晚上7点钟了,赶快给我从床上起来,敲你的门也不应,还以为你在宾馆里面晕过去了呢,想要撞门,想了想,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你,快点给我出来。”
林雪沙哑着嗓音说:“好,你在门外等着吧。”她挂断电话后,便看见微信里面出现了许多条新消息,都是纪良源发的,未接电话也已经有了一个,她刚才可能是睡熟了,才没有看到这些信息。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内炸了出来,林雪将双腿垂到床下,赤/裸着的脚,踩在那双布鞋上面,她终于想起了自己刚才睡着的时候,究竟梦到了些什么。
她连吞口水都忘记了,只会呆呆愣愣地坐在床上面,如同一具不会动弹的木偶一般。
林雪又像那天晚上一样,回到了那座山的山脚上,只是这次的梦不像上次一样,这次的场景是白天,上次是晚上,在同样的地方,她被一股熟悉的力量给吸进了地底下,然后她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空间,那个空间很像是方意媛的那个地下室一般,只是这里比那个地下室要潮湿许多,林雪凭着记忆,向前走去,她的右手穿过了身体。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是以灵魂体的状态来到这个地方的,林雪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将她吸到了这个地方,这一次,她一定要把这事给查清楚,再回去。
走着走着,她看见前方有人点起了无数盏橘黄色的灯笼,那些灯笼又大又亮,林雪不知道点灯人究竟有哪种奇怪的癖好,竟然会在地下室点亮这些大灯笼,只听“啪啦,啪啦啪啦”的声音响起,那是皮鞭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站在那些大灯笼下面,她甩着鞭子,狠狠抽打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林雪觉得他就像一个血人,对,他就是一个血人,长长的头发上面全都是血,一条又粗又长的链子缠绕在了他的身上,这条链子足足有儿臂那么粗,链子已经生了锈。
林雪为了不让这个女人像上次那样发现自己,她念起可令灵魂隐身的咒语。
她飘到了那两个人的身前,停下。那个可怜人的头发被血液浸透,那些血液已经干掉了,早已分辨不出那些头发原有的颜色,他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折磨?这个人究竟流了多少的血?才会将头发给染成了这个颜色?
林雪将自己的脸凑到那个人的头发前,仔细查看起来,她发现了他的头发居然跟柳如熙的一样长。
他竟然跟柳如熙一样,头发都是银白色的!
林雪越看越心惊,那男人的衣服和裤子已经被血液给染成了暗红色,他的衣服本来就是很薄,现在被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那身衣服早已烂得不成样子,布料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大口子,她无法辨出这身衣服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了。
林雪只看见染透鲜血的衣服勉强遮住一具伤痕累累的身躯,男人的脸已经被人抽打得肿了起来,一张脸上布满了新新旧旧的可怖伤痕,林雪看向他的脸,她忽然在男人的锁骨处发现了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方形的绿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