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那董日瑄怪声道:“好啊,小娘皮。怎么讲你都是死,不如先从了我算啦?”说罢,摸索着向那少妇靠近。
那少妇浑身一颤,声音有些发抖地道:“你——你一代大侠,怎可——欺辱妇孺?你——你——”叶孤鸿已被困在此间,想必难生,自己目的已达,死亦无憾,只是,只是若要失节,还如何有脸去见那死去的丈夫?
她此刻只愿一死,却苦于穴道被制,身子难动分毫。只有提醒对方是侠名远播,不可胡乱动作。
她本拟重重机关,定会将众人制服,却不料,叶孤鸿安然无恙地从那箭阵中出来不说,董、魏二人更是从一开始便装作被自己制住,留待时机,一举反攻,将自己擒下——自己今日实已一败涂地,唯算成功的便是封死了所有出口,与对方同归于尽。
但她却未料到,今日实败到家了。
就在她满拟对方听到自己的话后有所顾忌时,忽觉一双大手抚上了自己的双肩,耳边忽地传来一口呵气。
只听这人轻薄地道:“姑娘难道忘了老夫的名号了吗?魔神,魔神。天下间所有的狗屁礼仪、所谓道德,在老子眼中,全他妈的放屁。趁着这黑暗中,我看不到你,你看不到我,你只当把我当成你丈夫得了。”说完,大手向下滑来。
她浑身蓦地又是一颤,差点气昏了头,但心知自己绝不可松口,咬紧牙关,挤出几句话道:“你——你纵然不理道德,可也——也不能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董日瑄闻言顿住了手,忽地将嘴贴近她的耳旁,轻笑道:“你——还是小女子吗?”他故意将小字念得特别重,轻薄之意,再明显不过。
她只觉几根硬茬扎得耳根又麻又痒,也不知这死老头到底几百岁了,她忽觉如果此刻这人若是那个黑衣少年,可真比这老头儿好多了。
想到这,她不禁心里暗骂:该死,怎会有这种想法?蓦觉对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胸脯,全身如遭电击,再难忍耐,声带哭腔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董日瑄闻言“哈哈”一笑,身子列开半尺远,平静地道:“出口机关在哪?”
“我,”那少妇心波犹未平,身子颤了几颤,道:“我——这地洞没有出口机关。那块大石重逾千斤,没有木楔能支撑得起。”
“你说什么?”董日瑄逼近几步,道:“你骗谁?”说完又要动手,忽听魏照元干咳一声道:“好了,老酒鬼,那个未谙世事的小丫头穴道被封了半天,现在也该解了。收敛点。”
董日瑄“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老子又不认识她,干啥表现地那般前辈?”
叶孤鸿终于忍耐不住,“嘿嘿”一笑道:“董大整人高手,虽说歆儿和那位丫头都还未醒,难道也当我叶某是个透明人吗?”
“你?”黑暗中也不知他表情如何,却只听得他“咻,咻”数声,悻悻地道:“今日算是给我那苏侄女一个面子,不跟你们一般计较。行了,剩下的事老子还懒得管了。”说完退开数步。
叶孤鸿紧抱着犹未醒转的苏歆,走近了数步,洒然一笑道:“其实叶某倒很佩服前辈的。前辈方才的一番惊彻之举措,恕叶某一介凡俗,实难办到。”
“你在取笑我?”董日瑄怒道:“如果不是老子,你能制服得了这个泼妇?”
叶孤鸿“呵呵”笑道:“前辈误会了。对非寻常人作非常事。叶某是打心里佩服。只是,前辈应该对自己有自信。”
董日瑄纳罕道:“什么意思?”
叶孤鸿悠悠地道:“这位妇人已被你完全制服了,恐怕不会对你说假话。”
董日瑄声色一紧“你是说——”
“不错,”叶孤鸿平静地道:“确是打不开出路了。”
“这,”魏照元也有些不懂了,不禁问道:“该如何讲?”
叶孤鸿轻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道:“歆儿的衣服终于蒸干了,但还需静养片刻,一会儿我们从水路出去。”
“水路?”魏照元纳罕道:“哪里有水?”
叶孤鸿运足内劲,气息流经苏歆体内转了几个周天,发现一切正常,方才缓缓抬起头来,道:“魏宗主难道没有发现叶某的衣服正沉浸在一种液体中吗?”
“呵呵,”董日瑄忽地笑道:“老臭虫,你的这位侄女婿可是跟你斗上啦!哈!”
魏照元“哼”了一声,道:“就为一点小事而小心记仇,这样的侄女婿不要也罢。”
叶孤鸿微笑不语,又向前摸索着走了几步,道:“屠夫人,借你的苦心劳力所建来困人的冰窖一用,只是你一个妇道人家,恐怕经受不住冷冰的摧残,因此还是留在这里的好。”说完屈指忽又三弹,似封住了那妇人的三道穴位。
那妇人耳听得叶孤鸿言道走水路时,已觉不妙,现又闻得对方言语,不禁暗呼糟糕,当年远灵公设计此冰窖时,只想到借此困敌,又哪算到今日会有这不知死活的小鬼借此逃命?但嘴上却绝不露半分,骂道:“卑鄙小人。”
“不错,”叶孤鸿洒然一笑,道:“叶某却算小人,但卑鄙二字可谈不上。方才叶某封住你的三处穴位在半个时辰后自会解除,只是让你在自家留恋半个时辰。常言道的好“恒以系家”叶某让你多体味点家的温馨,你该感激叶某才对。”说完,抱紧苏歆,扭过身躯,大步向来处行去。
这回那妇人当真害怕了,颤声道:“你——你们不会当真让我一个女子在这又黑又森的鬼地方待上半个时辰吧?”
魏照元一拉董日瑄,另手顺势解了徒儿的穴道,“嘻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昌儿,这个小姑娘交给你了。我们走,嘿,这刁妇就该这样整。”边说边拉着董日瑄追叶孤鸿而去。
姬远昌听得师傅终于肯唤自己的名字,心下好不舒坦,伸手牵住那少女,叫道:“是,师傅。”便要追上,却觉拉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