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之情是种很奇怪的感情。有时候它让你觉得超越一切，有时候却又让你觉得平淡如水！马腾生当然记得他第一次看见栾晓超时候的场景，当时他弟弟去世已经有段时间，但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疼爱的弟弟。而栾晓超的出现，恍惚让其觉得自己的弟弟又一次站在了自己面前！
“嘿，你最喜欢的口味！”
马腾生走进审讯室，将手上的一杯果汁递了过去！
这间审讯室早已经为这对同学腾空，薛凯和杜克施此刻都站在监视器旁静观里面的一切。
栾晓超抬头看着对面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的脸上依旧时而惊恐，时而愤怒！马腾生给了他新生，给了他好好生活的条件，但是同样也是马腾生操控了他的很多东西，让栾晓超痛不欲生。
“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马腾生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当年他们班的合影照片。相片中，马腾生和栾晓超站在一起。用马腾生的话来说，当时是他主动站在栾晓超身边。因为这是毕业照，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栾晓超了。
“我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可是你却一直没有把我当朋友！我知道你抗拒和外界接触，也不知道如何和别人相处，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从我认识你开始，我一直想要帮助你。可能这中间有些方式不对，但是不可否认，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害你。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现在这样。既然当年的事情已经被警方知晓，我希望我们都能走出来！”
马腾生用很有感染力的声音说着心里话，这也是他这些年一直想对栾晓超说却没说出来的话语！
男人情谊和女人情谊常常最大的不同是，女人很多感情会说出来，但是男人会把话藏在心里！马腾生和栾晓超心中都藏着话，这些话阻碍了原本极为真挚的同学情感。
其实现在不是非要栾晓超承认张雅和他做过的事情，毕竟马腾生已经主动交代了一切，加上栾晓超的反应，也能基本证实警方的猜测。但是如果栾晓超能说清张雅对他做了什么，警方也好对张雅有更深入的了解！
薛凯抱着胳膊思考道：“现在最后的问题就是抓住张雅！而抓住张雅，就得先对她做个深入剖析！这个女人能在警方眼皮底下消失，不得不说她有些本事！”
杜克施道：“曹倩深挖了张雅的资料，加上马腾生那边的交代，我们目前知道张雅大学毕业后就进入鼎盛科技公司。不久，因为她能力出色，且好几次和马腾生的意外邂逅，马腾生对其逐渐关注！关于这个多次邂逅，我现在初步肯定是张雅有意为之。她就是在制造机会接近马腾生！依靠自身的能力和手段，张雅逐步俘获马腾生的欢心和信任，接着顺理成章的成了马腾生最贴身且最相信的助理！在成为助理后，张雅在工作和生活上确实帮助马腾生不少！在这次事件爆发之前，马腾生并没有看出张雅有陷害自己的地方！”
薛凯跟着道：“之前没有陷害，或许是因为张雅没有找到一击致命的办法！但是栾晓超的出现让张雅看到了机会！所以张雅一直在谋划，就是要让事情按照她所设想的去进行！她一边在控制栾晓超，一边又在对栾晓超进行暗示，想要栾晓超说出当年的事情。最终，栾晓超被张雅操控，用连续纵火的方式将心中所想的表达出来！还有，我们现在可以基本肯定，在栾晓超被捕后，白月花岸园区又发生了几起纵火案，除了马真真南门纵火一事，其他的纵火事件应该也是张雅在背后操控的！她这么做就是配合栾晓超所说的白月花岸园区不干净，从而让警方深挖事件背后的真相！因为张雅也熟知白月花岸园区漏洞，加上马真真是马腾生的人，张雅同样可以利用马真真，所以她要做到不声不响的纵火也不会非常困难！”
“呵，这个女人看上去非常恨马腾生，且也很隐忍。她要等到一个让马腾生绝对身败名裂的机会才出手！显然，当初的杀人事件是最好的出手理由！可马腾生也确实是个智商很高的人，他非常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与其继续隐瞒真相，不如彻底配合警方的调查，从而获取从轻发落的机会。再者，当年赵宇光落水，从事件上看，赵宇光当时在攻击栾晓超。马腾生的行为只是帮助栾晓超，且进行一定的自卫！最终将赵宇光踹下湖水的却是栾晓超！至于最后两人没有伸手援救，他们也大可以说自己游泳水平不高，不敢施救！这些话以后都可以找律师帮他们去申诉，马腾生最终轻判甚至无罪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这样说来，张雅还是失算了！张雅智者千虑也算有一失，所以，她不是无懈可击的。我们肯定能找到她的漏洞！”
“那她的漏洞是什么？”薛凯从环抱胳膊变成了捏动拳头，“马腾生没有刻意留意张雅的一切信息，加上他的心态，他不可能给我们提供张雅的漏洞。王小美目前也没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
杜克施道：“那倒未必！小军已经让王小美开口说话了，以小军的能力，他应该能套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当然，我现在还在思考一个问题！王小美被警方抓捕后，她为什么要咬警察！从曹倩的视频中我们获悉，这基本上就是张雅暗示王小美这么做的！”
薛凯一早也想过这一点：“张雅是要让我们相信王小美才是真正的食人恶魔。所以张雅让王小美咬了警察，好让我们的调查在王小美这里便中止。只是她这个想法有点天真。或许是因为没想到我们那么快找出王小美，所以她措手不及下，只是临时冒出这个想法！”
杜克施思索道：“张雅能派王小美去执行任务，必然是开始觉得王小美是最合适的人选。同时，她自信可以掌控王小美！但是事实是，王小美的任务完成的并不完美。那既然张雅知道王小美任务没有百分之百完成，则必然接下来她不可能对王小美百分之百信任。那她何以还确定王小美一定会在当时咬警察一口？”
薛凯猜测道：“她们之前有过沟通？但是如果有过沟通，既然张雅曾经让马腾生杀了栾晓超，那张雅必然也会想到杀人灭口！她为何不趁着沟通的机会杀了王小美！难道是张雅担心节外生枝？又或者，王小美和张雅之间本身就有什么默契，这种默契会让张雅确认王小美一定在当时会咬人！”
强化训练！一瞬间，薛凯和杜克施都想到了这个词汇！
强化是指通过某一事物增强某种行为的过程。而这种行为过程在条件发射实验中极为重要！经典条件反射中，指使无条件刺激与条件刺激相结合，用前者强化后者。而在操作条件反射中，指正确反应后所给予的奖励即正强化或免除惩罚即负强化。
大众所熟悉的洗脑过程，其中一个重要的环节也是操作条件反射！当被洗脑者按照洗脑者的要求去做时，便会给与奖励或者免除惩罚。这种操作长时间持续，便引起某种行为出现频次大幅增加。
因为考虑王小美的精神状况，警方更愿意相信王小美是被操作训练后才会服从张雅的安排去侵犯杀人！而强化操作训练中，去执行任务必然会有一个指令发布！当这个指令出现后，王小美便会无条件服从张雅的命令。所以，王小美去咬警察，必然也是因为看见了张雅对她做出那个指令。而张雅也确信，只要做出这个指令，王小美必定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只要弄清楚张雅当时对王小美做出的指令动作，我们也许就会让王小美服从我们的命令！这可能就是张雅留给我们的最大破绽！”薛凯兴奋异常，他和杜克施几乎同时向市局奔去。当然在离去之前，薛凯和杜克施也让虞雅婕过来盯着马腾生和栾晓超，毕竟这边也很期待有新的进展。
在两人冲回市局前，他们还让曹倩将当天王小美和张雅的所有监控画面调阅出来。等回到办公室后，这两人便趴在桌前，逐帧逐帧的分析动作！虽然监控不可能照顾到所有角度，也即使画面呈现的不清晰，但是他们两人都心存希望。任何一点小细节都不能放过，这决定着是否能够完全掌控王小美！
在罗小军那边，他确实已经利用抽象的图片，以及张雅和马腾生的照片刺激了王小美！但是王小美活在自的幻想中，她没办法按照罗小军提出的问题老老实实的回答！但是至少从王小美的反应中可以得知，她和栾晓超一样，对张雅存在恐惧。她也和栾晓超一样，对待马腾生出现了恐惧，可是也表现出了抗拒！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抗拒！
关于栾晓超为何对马腾生有这种表现，目前小组已经知晓了！那王小美为何也会对马腾生有这种表现，特别是那种抗拒挣脱却又无能为力？
除了能证明王小美绝对认识马腾生之外，小组还没调查出王小美和马腾生其他方面的过节！
“仔细看着这张照片，你告诉我，他都对你做过什么？”罗小军举着马腾生的照片比划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