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衍说罢转身,脚下无情的踏着那一张张钞票,推开洗漱间的门。进去之前,指了指墙壁的一角,扔了一句话给苏沫,“这种雕虫小技太烂了,以为我贺景衍没见过女人吗?”
然后是重重的关门声。
苏沫抬头望去墙角,那里耷拉着一个被拉断了线的摄像头,下面还歪歪扭扭的悬着一副装饰画。
后知后觉的她忽然明白了,难怪总经理要带她这个还没过试工期的小菜鸟出差;
难怪,那个和总经理暧昧不清的人事经理没有吃醋、没有嫉妒更没有阻拦;
难怪,主管艳姐会没头没尾的给她发一条,让她小心的信息。
原来自己是老大为了讨好贺景衍这个重要人物的一份礼物!
哎!苏沫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委屈!
回身在大床上找自己的衣服,却没有找见。正好,贺景衍从洗漱间里出来,笔挺的西裤已经套在那两条大长腿上,只是还赤着上半身,虽然肤色较白,但胸肌、腹肌发达,人鱼线隐约可见,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挂着水滴,浑身上下充斥着阳刚之气,配上那种棱角分明又立体的脸,很是魅惑人心。
而此刻的苏沫没有任何欣赏美男的兴趣,她冷冷的问,“我的衣服呢?”
又是那种带着讥讽的笑,贺景衍说,“苏小姐,这是你的房间,你问我你的衣服?是想让我怎么给你脱下去的再怎么一件件的穿上?”
苏沫快被气疯了,捡起枕头朝贺景衍扔了过去,“混蛋!”
贺景衍接住枕头又扔了回来,没有说话,而是走到门口,把自己衬衣从衣架上取下来看了看,又丢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一套西装,并衬衣送皇家酒店,1018房间。”
这确实是她的房间号,可是昨晚怎么回来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苏沫裹着浴袍,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拿出衣服,朝洗漱间走去。
贺景衍看那消瘦的背影,心生一丝不忍,几个月前的那场相遇,这个女孩傻了吧唧的那种见义勇为的行为不经意间走入了他的心 。好多时候,他曾期待着再次相遇。却没想再见时,她是以这样的身份走近他。
昨晚的酒宴上,她和李金海轮番给他敬酒。 后来,苏沫说自己醉了,趴在桌上不起来,李金海让服务生把苏沫送回房间。
不用猜贺景衍也知道他们的用意何在。自己也假醉,被李金海进到这间房间时,果然看到已经睡在床上的苏沫,当然他还发现了墙角那里隐藏在装饰画后面的摄像头!
苏沫曾经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一次性摧毁,厌恶感瞬间自心头腾起,他最讨厌被人算计,更讨厌不知廉耻,却还要装纯情,装无辜的女人!
苏沫洗漱好出来的时候,贺景衍已然不在房间了。地上散落的那些钞票再次刺痛了苏沫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从来没有恋爱过,连和男生牵手都没有过的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毁了清白。而这个人偏偏是是贺景衍!
如果换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苏沫觉得,她大可以直接去跳黄浦江好了。那样还能换一份公司的赔偿给母亲,弟弟苏翊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挣钱养家了。
可是这个人偏偏是贺景衍,是这个让她偷偷放在心里喜欢,却又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男人!
这一切,应该都是命吧?苏沫无奈的想。只是,苏沫不想认命,不管夺走她第一次的人是谁,这笔账她都要跟公司好好算一算!
看了看散在地上的粉色钞票,一张张的捡起。幸好,贺景衍给过她名片,告诉过她,遇到麻烦可以随时找他!
她现在就有麻烦,可是找他有用吗?苏沫冷笑,但是那名片却是有用的,她要把这些钞票给他寄回去。
她要他知道,她苏沫虽然很穷,但是并不贱!
收拾好东西的苏沫,敲响了总经理的房门,却没有任何回应。去前台一问才知道,总经理已经退了房,连句话都没给她留。
苏沫苦笑,大概总经理以为,贺景衍还会留她在上海风流快活几天吧?呵呵,还真是高看了她苏沫了,她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不解风情,不过就是单纯了些!可是,偏偏贺景衍还认为她并不单纯。
苏沫带着委屈、愤怒还有一丝落寞登上了返程的火车。她没钱买机票,也坐不起高铁,只能选最便宜的普通列车硬座。
即便如此,她在离开之前还是将那些钞票封进一个信封,确保不出意外,特意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叫来快递,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寄了出去。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按照那名片上的电话给贺景衍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那些钱她快递给他了,顺便附上了快递单号。
正如,她预测的那样,贺景衍没有任何回复。苏沫想,她也不需要他回复什么,最好,以后再也不要再有任何瓜葛,那张名片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候车的时候,苏沫在车站前的药店里买了一盒事后药吃了。她不想再闹出什么怀孕的事儿浪费钱。
坐在火车上苏沫想了很多,她猜也李金海一定是算准了,即便吃了哑巴亏,她苏沫也不敢反抗。
可是,偏偏苏沫反抗了。
深夜到家的她,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公司,奔去了总经办的时候,却被主管艳姐拦下,“苏沫,你有事找李总?”
“对,我找他问问到底安的什么心?”苏沫气势汹汹,不似以往见了主管的那种低眉顺眼。
陈艳暗了暗神色,“李总他被开除了!”
“开除?”苏沫愣住了,他被开除了,她找谁算账去?“为什么开除?”
陈艳把她拉到一个角落,“我还想问你呢?这次去上海发生了什么?昨天下午总部就群发了邮件,老大被解雇,新老大很快就来上任!”
苏沫咽了咽口水,暗想,新的总经理会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负责吗?会给她一个公道的说法吗?
这都是未知,现在公司是群龙无首,她也只能等。
“苏沫!”陈艳推了推走神的她,“你和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