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轮回录忘尘篇》
深秋,凄凉的风从远方游来,吹落了一片树叶。
已经很单调的枝丫显得更加单调了,一棵棵高大的树,宛如一个老人,看着让人难过的身躯矗立在大地上,望着远方像是期待着什么。
叶子不停的飘着,飘着,飘进了小城。处在战乱边缘的小城,显得冷清无比。宽阔的大道上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在走动。叶子飘到小酒馆旁,通过窗户,飘了进去。
一个小小的酒馆,汇聚了各种各样的人。在这战乱的年代,不知明日身葬何处的人,也只能在这种地方度过一天天。
小酒馆里的气氛着实的让人厌恶,莽汉的喧闹声,以及许久湿漉漉的地上散发出的难闻的气味。他也只有望着窗外的风景,逃避不愿接触的这些。
叶子轻轻飘落在桌上,离窗不远的地方。
他放下酒杯,拾起它,细细品读它身上的每一个信息。一片小小的叶子,写满了整个深秋,它身上细致的纹路,印刻着从春到秋的轨迹。
这是,曾经她所向往的。
窗外,一只鸟哀嚎的飞向一棵高大的树,然后停在枝丫上,望着城外。这样一幅画面,加重了深秋的悲哀感。
一阵寒风突然侵袭,让原本暖和些的小酒馆一下子冰冷起来。小酒馆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从外面慢慢走进来。她的手上,拿着一样东西,被黑纱遮住,不知道是什么。
从那个女子的穿着上看,像是富人家的千金。这个地方处在两国交战出,富人大多已经离开,况且,即使没离开,像这么美丽的女子,出来的话身后也应该跟着几个护卫才对。
众人停止了喧闹,纷纷向女子看去。各种目光,各种心思。唯独他,他像没有看到那名女子,也没察觉到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样,依旧看着那一片落叶发呆。
女子走到柜台面前,拿出一锭金子放在台上。
小二收回自己的目光,盯着这锭金子,快速将其放入柜台。
:“姑娘要些什么?”
:“一壶酒,最好的。”
女子说道。
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好听。在这个地方,因为战乱,别说是美丽的女子了,就连个女的都很难见到,这次一下子出现如此美丽的女子,加上声音又那么好听。酒馆里的人纷纷被她迷住,有些人甚至流出了口水。
:“得咧,稍等一会,酒马上拿来。”
说着,小二就往里屋走去。
小酒馆里开始升起许多闲言细语,这状况和刚刚相差甚远,而他依旧没有察觉一般,边喝着酒,边看着那片叶子。或许,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怪人。
寒风不停的吹,就算女子长得再美丽,也不至于让人入迷到无感的地步。人们纷纷冷的裹紧了衣服,他还是没感觉到一般,看着落叶,喝着酒,没什么变化。
:“姑娘,你的酒来了。”
小二从里面出来,拿出一坛看起来放了很久的酒,酒坛上还残存着泥土。
小二将酒壶递过去,女子接过酒壶,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她实在是受不了里面的味道。
:“姑娘慢走!”
女子没有回应,沉默的走出去,关上门。
门被关上后,小酒馆渐渐恢复到之前的温暖。
有几个莽汉看着女子消失后,低头议论了几声,随后一口喝完剩下的酒,起身也走了出去。
——我救得了她,却救不了我自己,也救不了你。这里已经深秋了,秋,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窗外,又有几片叶子被风吹落,停在枝丫上的鸟飞走了。一棵高大无比的树,给人的感觉更加落寞了。
他苦笑着放下那片叶子,喝完杯中的酒,拿起放在边上的剑,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刚走没多久,一群士兵就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这群士兵的穿着,不像是这附近的。频繁发生战争的地方,士兵的穿着大多破旧不堪。而这群士兵则正好与之相反,他们穿着华丽,兵刃精美,更像是皇城里的士兵。
他们进来后,其中一个拿着一幅画像慢慢走向柜台,剩下的士兵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几人。
那个士兵拿着画走到小二面前,指着画像说道:“见过这个人吗?”
小二听后仔细盯着画像。画像画的是一个女子,长得很美的女子,和刚刚买酒的那个很像。再仔细一看,不正是刚刚那个女子吗?
:“见过,她刚刚在这里买了一壶酒,然后便走了,好像是往西边去的。”
那个士兵看向身后的将领,那个将领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往门边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哪群士兵走后,小酒馆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战乱的年代,人们对这些已经没了兴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其它怎样与他们无关。
小道落叶纷飞,狂风四起。北方的深秋,向来都那么寂寥,每当这时候,总会有人在伤春悲秋。
走了多久,心里的不安就存在了多久。刚刚从小酒馆出来后,总感觉身后有什么在跟着。或许,她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带几个侍卫的。
走了没多远,她发现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破旧,身形魁梧,好像,刚刚在小酒馆的时候她见过这个人。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猛烈,她强压着,尽量保持平静,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走着,身后突然又冒出了一个人,穿着和那个人一样,好像刚刚和他是坐在同一桌的。以前经常听说这一代土匪很多,莫不是遇到土匪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完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慢慢往前走着。
:“姑娘这是要去那呀?这世道,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走不安全,要不要我们保护你啊?”
站在前面的男子开口道。
:“不用了,多谢。”
她听出了那句话深藏的意思,只是装作没有听懂,心想快速摆脱这两个人。
:“怎么能不用呢?”这时,旁边的密林里又冒出了一个男子,面相丑陋,他笑的样子,让人格外的厌恶“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要是遇上土匪了,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恐惧,这个时候恐惧占据了所有的思维,占据了理智。她第一想法是赶紧跑,唯一的想法也只有跑。处于本能,她加快脚步想要快速从面前那个人旁边走过,然后走到要去的那个地方。
可是,旁边的那个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死死的拉住。
:“别那么着急走嘛?再仔细想想。”
:“放开我!”
压着的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奋力想要挣脱,奈何她越挣脱,那个人就抓的越紧,另外两个也在慢慢靠近。难道,真的就这样完了吗?她还没弄清,疑惑了那么久的东西,难道今天就毁在这里了吗?
:“都说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况且你长得那么漂亮,还带那么多钱,一个人出来就不害怕吗?”
那个人的语气着实让人厌恶,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可惜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放开我,求你们了,我还有事要做。”
她带着哭腔向他们求饶,即使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她除了求饶,还能做什么。
:“别呀,我们又没对你做什么,求我我们干嘛?”
另外两个人走了上来,伸着双手,慢慢移向她的胸。眼看着他们的手慢慢的靠近,完了,真的完了?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一个弱女子,无论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了。
一阵强风吹过来,吹得她的眼睛难以睁开。强风吹落了许多叶子,一片片叶子在空中舞着,像一个个美丽的女子。春天美丽的姑娘是花朵,秋天美丽的姑娘,是浑黄的叶子。
叶子一片片的落在了小道上,粘上了几粒土。秋天的悲寂,寄托于一片片落叶,随着落叶落于泥土,腐化,跟着溶于大地,供人们去猜想。
几个人的动作停止了,而且,她轻轻的一挣脱,几个人纷纷倒在地上。没有伤口,没有鲜血,可他们就是倒在地上了,一动不动。
她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男子,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
:“这地界本来就不安宁,还一个人乱走,你是真不怕出事。”
他慢慢的走向路边,捡起她刚刚掉落的那个神秘的东西。黑纱掉落在一边,黑纱里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他捡起,眼神凝重,又略带忧伤。
那是一个花坛,花坛载着一朵花,一朵他再熟悉不过的花。
——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彼岸花。
——彼岸花,听说是生长在地狱的花,我是来到地狱了吗?
——这里是冥界,没有地狱。三界也只有冥界,没有地狱。
:“这朵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以防吓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声音,竟然莫名的感到一种信赖。她渐渐的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回过头看向他。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也是那个小酒馆,那个小酒馆,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他不让我说。”
他把花递到她的手上,随后目光看着远方。不像是看着远方的树,远方的山。他盯着的远方,貌似遥不可及,却又格外的吸引他。
:“我有一个故人,很喜欢这种花。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再也见不到这种花了。”
说实在的,就算他知道了花的来历,那又如何呢?他还是没有办法再见到秋,还是要在这深秋里思念着她。
:“那个故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彼岸花,生怕刚刚把它摔坏。
:“重要与不重要,没意义了。别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这个乱世,不会听你说话。”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你有没有,做过一场很真实的梦,真实到不愿意醒来。”
欲抬的脚收了回来,他站着,没有动,目光依旧盯着远方。
:“没有。”
——曾经,我以为我这一生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秋的身旁守护着她。后来才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美好到我不愿意醒来的梦。只是,梦已经醒了,我努力的让自己回到梦里去,却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那还真是可惜。我以为每个人都会做这样的一场梦。以前,它没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我的一生就是这样了,一直胡闹着,胡闹到出嫁,然后做个贤妻良母。可就在某一天,它毫无征兆的出现,让我懂得了原来我还有某些东西要追求,虽然我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什么。”
:“你的梦,和这个乱世不搭,就当做它从来没出现过吧?”
:“你这个人,还真不会聊天。”
她苦笑着,他也苦笑着。两人因为不同的原因苦笑着。
那个时候,没了那份记忆的秋一直缠着他,不管他对再怎么她冷漠,她就是缠着他。
:“我向来这样。”
:“哦。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一座很奇怪的山?”
:“有多奇怪?”
她望着远方,眼神里充斥着向往。
:“看来你不知道。”她捡起黑纱,重新盖在花坛上“那座山一棵树都没有,全是青草与鲜花,即使,现在已经是深秋。哪里的草都很柔软,花都很芳香,站在山上,即使天是阴沉的,你依旧能感觉到阳光。我这朵花,就是从哪里采的。”
虽然,她答应了那个人不会把这些告诉给别人。可,心里有个声音在极力的对她说,她应该要告诉他。
听完她的描述,他大概猜到了。
这样的一座山,在要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是可能存在的,到恰巧这里是不可能存在的。先不说这里的深秋不会有花,再加上这样的一座山,要是真的存在他一定会知道。所以,它只可能是某个会仙术的人制造出来的幻境。而且,能够造出这样的一个幻境,想必这个人的实力不一般。
制造出了这样一个幻境,而且还盛放着彼岸花,这个人,他还真想知道是谁。
:“对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叫敏。”
:“忘尘。”
:“很好听的名字。”
:“一个称号,好不好听无所谓。”
:“你这个人呦,还真的不会聊天。”
她和秋,在某些地方还真的很像。不论是堕入轮回的秋,还是没有堕入轮回的秋,她都很像。
:“能不能带我去那个地方,我想再看一眼,盛放着这种花的花田。”
她犹豫了一会,随着她的犹豫,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出来了。它极力的要求她带他去,而且,这个声音是那么的有压迫感。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好吧,我带你去。”
:“多谢。”
:“跟我来吧。”
说着,二人便往前走去,慢慢消失在了纷飞的落叶中。
——从此以后,世上只有无道者忘尘,再无摆渡人残梦。
开满彼岸花的山,与周围浑黄一片的森林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不远处飘来的落叶,落在山脚,划过彼岸花,定格在青色的草上。星砾走近,将它捡起。一片叶子,写满了整个季节,如果她见到它,会不会和他一样喜欢上它。
——你有没有做过一场特别真实的梦?
他制造了这个幻境,同时也保留了一些外面的东西。比如风,深秋凄冷无比的风。他喜欢这场风,喜欢它的温度,它所带来的那种思念。
过去很久了,已经记不起她的脸。也无法利用无道之术制造出一个虚幻的她了。现在的他,除了望着天空,望着周遭去努力的找寻她曾经存在过的印记,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你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便要失去与之等价的东西。
悲哀的是,力量与她,这个选择是命运替他选的,并非他所愿。
一群飞雁从上方飞过,留下了令人难受的哀鸣。
随着这种哀鸣悄然升起,不远处渐渐出现了两个人。
:“就是这里了。”
敏指着这座开满鲜花的山对忘尘说道。
忘尘没有回应,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它,走的很慢,目光直直的盯着它。虽然,知道了这只是一个幻境,可,他依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自从进入轮回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如此繁盛的彼岸花了。区区一个幻境,将深埋了许多年的伤痛再次给挖了出来。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是泪水,它流出来了,从眼角倾泻而下。没有任何征兆,连他自己都没有防备。敏走近,想要试着安慰他,可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不知道他流泪的原因,又该怎么安慰他。这个世界,有些人是不需要安慰的,对于他们来说,给予一个安静的幻境便是最好的安慰。
敏手上拿着酒坛,那些彼岸花,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星砾从不远处慢慢的走过来,敏看见他后开心的向他奔去,忘尘则急忙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要的酒我拿来了,兑现你的承诺吧。”
:“给,这就是你要的种子。”
星砾把一个小小的袋子扔给她,然后径直的朝忘尘走去。
凄凉的风,吹起两人的长发。两张二十多岁的面孔,写满了沧桑。
:“你怎么会来这里?”
星砾问道。
他看到了忘尘眼角的泪水,而且,他看着这座山的表情,似乎说明了些什么,只是他还不敢确定。
:“她带我来的,我在想,生长在冥界的花怎么会出现在凡界?原来是有人特意弄的。对了,我叫忘尘,一个无道者,阁下是?”
:“星砾,无道者。”
:“这个名字,好像名气挺大的。”
忘尘苦笑了下,在秋风的吹拂下,他本该阳光帅气的笑,依旧是那么沧桑。
:“是啊,年轻的时候幼稚了那么一回,不小心让名声传遍了天冥两界。”
:“传说,你不是死了吗?”
:“生,和死,有分别吗?”
:“有没有分别,不重要了。你明知道种不出彼岸花,为什么不告诉她?”
:“告诉她干嘛?让她知道这些花根本就不存在?给她留个念想,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都沉默了,他们彼此看着彼此。虽然知道了答案,但都默契的藏着。没人提问,没人回答。
风不肯温柔下来,它疯狂的吹打着两人的脸庞。几片花瓣被风吹至两人的身旁,飘过,落下。
敏将酒坛和花放下,拿着那袋种子走过来,眼神中还有别样的期待。
:“喂,你还没告诉我,这种花要怎么种呢?”
:“和普通的花一样。”
:“哦。”
星砾回答道。他的目光停留在忘尘的身上,没有移开。
:“我想看到的已经看到了,还有事,先走了,再会。”
忘尘说完便转身离开,没等星砾开口。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星砾知道,他已经脱离了轮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承认,他就是残梦。
星砾看着他逐渐渺小的背影,轻声的道了句再会,随后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敏。为什么,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期待?为什么,看着她,他总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星砾疑惑着,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好了,种子你也得到了,该回去了。”
:“我想再看看。”
敏的语气,带着不舍,不知道是不舍这些美丽的花,还是别的什么?
:“美好的东西停留的过久,就越难忘掉。听我的,回去吧?”
敏看着他,语气坚决,脸上也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她心里涌起了浓重的失落,跌在最深处。
:“好吧。”
说着,敏转身,抬脚,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努力的让自己走的极慢。
过了很久,身后的人始终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或许,真的是一场真实到不愿意醒来的梦。不管她愿不愿意,梦始终要醒的。她终于死心,加快了步伐快速的向悲寥的森林走去。
快要走到森林的时候,有十几名士兵快速的从森林里跑出来,然后纷纷迎着敏跪下。
:“末将奉命迎接公主殿下回宫,还请这次公主殿下这次别再为难末将了。”
:“行了,这座花山我已经到了,不会再乱跑了,放心吧。”
:“花山?”
带头的将领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再说什么?这附近没有一座名叫花山的山,她所指的花山,又是什么山?竟然让她堂堂一个公主特意逃出皇宫跑到这么乱的地方来。
:“嗯。你没看到吗?我身后那座开满鲜花的山。”
:“公主殿下,恕末将愚钝,现已是深秋,哪来开满鲜花的山。”
:“没有吗?”
她不解的转过身向后看去,发现身后一片枯黄的景象,完全找不到刚刚那座山的身影。它明明实实在在的就矗立在哪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它就那样,在不经意间消失了。
风变得更猛烈了,吹落更多的落叶。一片片浑黄的叶子不停的飘落,宛如一场雨,一场最美丽的雨。在深秋,下了一场特别的雨。
或许,她追求的东西,真的只是虚幻。
:“走吧。”
说完,她便转身,朝来时的小道走去,跪着的众人也纷纷起身,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有些真相,其实从没被知道过。
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知道与不知道,结果都一样。
《彼岸轮回录彼岸篇》
被深埋的宿命,坚守的信仰,不久之后,一直存在于暗处的东西将会慢慢浮现。
是悲,是喜,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