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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守望,彼岸(3)

第三世:守望,彼岸(3)

有那么一个世界,它有你的存在,有你的微笑。

有那么一个世界,它只住着你一个人,只留下你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有那么一个世界,你在哪里微笑着,微笑着,再也没有什么会让你哭泣。

有那么一个世界,我努力的创造着这么一个世界,只为了能够让你一个人待在里面,没人去打扰。

有那么一个世界,它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

有那么一个世界,一个不会再有我出现的世界,你在哪里快乐的微笑着。

有那么一个世界,有永恒的花,永恒的阳光,永恒的温暖,你最向往的那个世界。

有那么一个世界,你在哪里自由的奔跑着,没有人去阻止,没有人去阻拦。

有那么一个世界,一个能让你微笑,同时又能让我微笑的世界。

有那么一个世界,你再也看不到我,我却一直思念着你的世界。

有那么一个世界,我再也不敢跟别人说起的世界,因为你在那个世界中微笑着,我在那个世界外悲痛着。

你在那个世界里,忘掉了所有,所以快乐的微笑着。

我在这个世界里,记得那个世界的所有,所以我一个人悲痛着。

从此以后,人们只知道,在我的心中,存在着那么一个她们不认识的人,却不知道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她们永远也看不到的那个世界。

从此以后,但是安静下来的时光,我都会回到那个世界,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你,看着你开心的笑着,而你再也看不到我,也不知道我在因为你笑着。

从此以后,你一有空闲的时间就追着蝴蝶乱跑,蹲下来看着花。

从此以后,我一有空闲的时间就会一个人躲在角落,蹲下来想你。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不再重合,我的世界不再有你。

从此以后,你的世界有着那么一个平行世界,那个世界里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在偷偷的看着你,可是你再也不知道。

那么一个世界,那么一个只有你一人存在的世界,那个被称之为回忆的世界。

你在哪里永恒的存在着。

我在这里永恒的守护着。

你在那个世界放心的微笑。

我在这个世界放心的守护你的微笑。

:

寒风吹的四周发凉,很多的人手都在发抖。虽然,像这种规模的仗对于这些亡灵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可是,跟半神打,对于他们来4说还是第一次。这次,真的是死了就死了,不会再有意识了。

地上的鲜血有些已经开始凝固,有些还在不停的流动着,尸体,基本已经发白了,除了刚刚才倒下的几句。船的旁边,庞大无比的噬还在张着嘴窥视着这艘船。船上,刚刚还在猛烈的厮杀着,现在已经安宁的让人不安。

烙手中的刀指着朔海,眼睛直直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朔海的护卫。朔海的护卫手中的刀指着残梦,剩下的一只手控制着舒夏冬,眼睛同样是死死的盯着烙。

寒风吹过,吹开几人的头发,冥界特有的带着秋天的悲凉的气息席卷着几人。夹杂着鲜血和尸体,悲哀与无奈充斥着这艘整船。

:“看到了吗,这就是与天作对的代价,三百年前你们失败了,现在也是一样。”朔海的护卫对着烙说道。

:“你错了吧?三百年前失败的好像是你们吧?别忘了,琉璃可是带着那个女孩到达彼岸了,虽然最后付出的代价是有那么一点惨重。而现在,你真的觉得我们失败了吗?你看看我剑指的人,他要是出事了,估计你是逃不了的吧?”

现在,烙唯一的筹码也就朔海了。好歹说他也是一个皇子,他出事跟残梦出事相比,还是他比较严重一些的,所以对于那个护卫来说,他是最处于劣势的了。

:“这样下去,真的有意思吗?倒不如我们同时放人,我放开这个少年,你放开我们的皇子殿下。后面的仗,我们再慢慢算,怎样?”

:“你说错了吧?你要放的,应该是残梦还有那个女孩,只有放了他们两个,我才可能放你们的皇子殿下。”

烙说完,那个人表现出了一丝的为难。但也只是为难,毕竟,一边是皇子殿下,一边是天规,对于他来说,恐怕也是不那么好选的。

:“喂,我说,你们无道者都那么会算账吗?一个人,换两个人,这样对我们来说未免有些不公平吧?”

:“你的意思是,你们皇子殿下的命,比不上他们两个的命?”

:“你……。”

被烙这么一逼,他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是不换,那么他就会失职,保护皇子不利,罪也是有些重的。但是如果换了,那么后面这一战,他们还真的没有把握能够轻松的打赢。虽然他们有着数不清的海族士兵,但是这几十个凡界来的亡灵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加上残梦和烙这两个人,要不是因为刚刚舒夏冬的哪一声喊叫,估计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将残梦给控制住。而烙的实力,早在三百年前他们就已经见识过了的,现在这里,能够打赢他的,估计也就只有噬了。

:“风,用不着那么纠结了。三百年前我们已经失败了一次,如果这次再失败,我们真的无脸再掌管轮回了。所以,不用管我,到时就直接跟我父皇说是我自己的决定就行了。”

:“行了,你就别多嘴了,你以为你出事了以后他这么说你父皇就会饶了他。你觉得可能吗?”

烙在一旁继续说道。

护卫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而朔海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淡定,冷漠。

:“皇子殿下,这一次,我们又输了。”风说着,随即便放开了舒夏冬,然后又把指着残梦的刀放了下来。

烙见状,指着朔海的刀同样的放了下来,两人互相示意了一下,随后舒夏冬和残梦便朝着烙走去,而朔海则朝着风走去。

:“这一次,算是我们输了。不过,你们还没到达彼岸,那么我们还会出现,到时,我们绝不会手软。”

朔海回过头,对着几人说了几句,随后便跳起来,跳到了噬的头上。

其它的海族士兵见状也是慢慢的转过头,朝着海水隐去。

噬吼了一声,随后海水开始不停的涌动着,就像是沸腾了的水。涌动的海水尽情的折磨着这艘已经被鲜血覆盖的船只。噬巨大的声音慢慢向下沉去,朔海和风也慢慢的消失在了湛蓝的无望海中。

亡灵士兵见海族的人消失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下。这一战,很多的兄弟消失了,而所谓的战争却还没有结束,海族的人还会来。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这艘船上的所有人,真的会灰飞烟灭。

:“结束了?”

看着地上的一片残红,再看几眼那些已经泛白的尸体,一个亡灵士兵忍不住问道。

:“不,还没结束,下一战,会更加的难打。”

烙望着一望无际的无望海,眼神略带着迷离,同时还有这一丝恐惧。

三百年前一次,现在又一次,如此的频繁,估计这次将会惊动天族了吧?

烙回答完,其余的亡灵战士都带着一脸的惊恐望着烙。刚刚,如果不是烙控制住了朔海的话,估计这一战的结果只可能是他们全部死光。而这一切,明明好不容易结束,可是他们却得到了下一战会更加猛烈的回答。哪一种绝望,对于天命的无奈,估计比当时被敌军围在一个峡谷之中时还要残酷许多倍。

风,轻轻的吹动着船板上的人,滚烫的鲜血已经凝固,脸上的鲜血不再流动,剑上的血也不再滴落。每个人的脸上,此刻有的,不过就是无比的绝望罢了。

风吹醒了众人,吹开了他们的心,竟然已经选择了与天作对,那么接下来的路,便已无法回头。众人逐渐散去,散在四周整理 着战场。

残梦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躺着的一张张本应该鲜活的脸庞,巨大的像是当年他看着秋离开那般的无奈涌上心头。前面的路,是那么的无望,那么的渺茫,那么的不可能实现。这个决定,明明一开始那么的坚定,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动摇了。

残梦慢慢走到烙的旁边,眼神中的无奈投射到海里,像是准备让它埋葬一样。

:“当年,你和琉璃哥打的那一仗,也是这么惨吗?”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这些凡界来的亡灵帮助。那个时候,就只是我和琉璃两个人对付着眼前所有的敌人。”

烙望着海面,冷风不停的拍打在他的脸上。那一脸的坚毅,那一脸的沧桑,不论残梦怎么看,都看不出当年在渡口的那个陌生的人了。

——你弟弟妹妹。

——嗯。

:“果然,虽然同是一个人的徒弟,但是我和琉璃哥的差距还是那么大吗?”

残梦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他的脑海里不知不觉的浮现出了那个画面。烙艰难的维持着屏障不让它被海妖打破,而琉璃在蓄力之后一招就打败了海妖。再看看现在,烙很轻松的控制住了朔海,而他连个护卫都没有打赢。以这种情况,估计要是碰到海妖的话,他们是压根没有胜算了的。除非,那个所谓的大师兄肯出来帮忙,毕竟,一个轻轻松松就打败了海妖的人,他要是帮忙的话,估计他们可以很轻松的到达彼岸的吧?

舒夏冬看着眼前的两人,残梦的背影,还是一样的,总是越看越熟悉。那种不知从哪里来的熟悉感,仿佛前世一般的存在的人给予的熟悉感。

那个幻境,那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那个能让残梦开心的微笑着的人,她是谁?在残梦心中,她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置?那个白衣男子,他又是谁?

眼前的这个人,隐藏的秘密太多太多,那些秘密,又仿佛每一个都与她有关。

舒夏冬很想上前问,很想去问明这一切,可是她没有,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你和琉璃,琉璃和当年的那个少年,或许,你们之间,某一种宿命,真的无法改变吧?”

:“宿命,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宿命?”

残梦抬起头,对着长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血液散发出的恶臭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之中,没有散去。

刚刚平静下去的海水,不知不觉的又涌动了起来。蒸腾一般的海水处处散发着不安的气息。

天,还是那样的,无比的阴暗和无比的明亮共存。这个世界,永恒的不安总是让人们难以去适应。舒夏冬望着蒸腾一般的海水,恐惧让她忘却了当时的幻像,那个女孩,那时的残梦,一切她全都忘却了。

几滴海水涌起,落在了残梦的脸上。残梦伸手拭去,然后脸上露出一阵苦笑。他看向烙,哪一种无奈尽落在烙的眼里。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梦境,那个时候,琉璃都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打败那个怪物的,而现在,他们之中,谁能打败它呢?

:“它们来了。”

烙盯着涌动的海水,脸上也是一阵无奈。

当年的哪一战,他至今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琉璃,估计他的盾根本撑不住多久。而这一战,那个护卫说的对,残梦不是琉璃,他的实力,和琉璃相比,差的太远太远。

海水的涌动,船上的人又一次不安起来。刚刚的一战,虽然勉强算是打赢了,可是他们付出的代价太重太重。而且,如果不是因为烙控制住了朔海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他们全部战死。

而刚刚,他们也说了,战斗还没有结束,只要他们还没有到达所谓的彼岸,他们还是会回来的。

船上的士兵虽然还是手握着刀刃,坚盾,但是他们的手却在发抖。这个世上,没人不怕死亡,只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原因为了所谓的信仰而去面对死亡。

海水涌动的越发的猛烈,不安的气氛在船上四处飘散着。

忽然,一只巨大的触手从海里涌出,带起一阵阵的浪花。

虽然,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是对于这些亡灵士兵来说,再经历一次只会加深心中的恐惧。这样的一只怪物,一只只看得见触手的怪物,远比那些海族的人还要难对付很多很多。至少,海族的人还可以杀死,但是这个家伙,他们的刀刃在这家伙面前压根就像不存在一般。

巨大的触手猛的拍下,亡灵士兵们撑起盾阵拼命的想要挡住这猛烈的冲击。可是,触手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看起来明明坚硬无比的盾阵一下子直接被它拍散,甚至有一个亡灵士兵直接被拍死在船板上。其余的人被拍散之后也是一阵的恐慌,纷纷向后面退去。

随后,从四周又冒出了无数的触手,它们就像是从地狱的最深处来的恶魔一般在这里肆虐着。转眼之间,已经有很多的亡灵士兵被它们带走或是直接拍死在了船板上。

许许多多的亡灵士兵还是努力的组成盾阵,试图靠此拼一下,可是每次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哪一只只巨大的触手还是很轻松的就打破了看似坚硬无比的盾阵。盾阵的每一次被击破,也就代表着多几个人被抓走或者直接被拍死。

看着眼前的绝望,残梦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言说的恐惧。这种恐惧,即使是当年烙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去救琉璃时也没有露出过。

:“看到了吗?这一战,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我们所做的,不过都是妄沦罢了。”

烙说完,残梦的眼睛忽然定了一下。或许,心中的某一个疑问,答案他已经得到了。

:“大师兄,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吧?”

:“什么?”

烙看向残梦,他没有经历过刚刚残梦经历的那个梦境,所以他也不可能理解残梦这句话的意思。而残梦也不想解释,因为他知道,他解释了烙也不会理解。

:“我要的,又不是这一场仗的胜利,我要的,只不过是让秋能够到一次彼岸,仅此而已。”

说完,残梦将那把剑唤至手中,然后便一步步的走向被海妖击打的人群中。

:“你想好了?即使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是不可能战胜海妖的。”

烙的话,似是一种警告,又像是一种劝告。但是残梦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一步步的朝着混乱的人群走去。

一只巨大的触手又一次猛烈的朝着人群挥去,人群中的很多人已经彻底绝望,虽然他们还在撑着盾试图抵挡,可是他们的表情已经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败了。残梦眼睛一定,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然后将剑一会,嘴里喊道。

:“无道奥义,无界之屏。”

说完,残梦已经到达了人群中间,然后将剑用力的朝着上方一指,一道巨大的光屏立马将所有人全都围住。海妖巨大的触手猛烈的击打在光屏上,光屏直接承受住了海妖猛烈的冲击,护住了所有人。

人们将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射到残梦的身上,他们脸上的表情,无不是钦佩与敬仰。可是,除了舒夏冬,没人注意到残梦脸上透露出的痛苦。残梦的头低着,硕大的汗水从额头上不停的滴落,他的牙齿死死的咬在一起。

仅仅是一击,残梦就已经感受到了海妖的力量。难怪当时烙只是挡那么几下就已经快要崩溃了,难怪海族那么惧怕海妖,它们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可怕,直接是超越了许许多多无道者的存在。

舒夏冬看着残梦痛苦的表情,心中茫然升起一种痛。他本可以不用承受这种痛苦的,他本不必为了他们而做出这些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无道者,只负责摆渡,不负责救人。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帮她,帮他们。

忽然,舒夏冬的脑海中涌过那么一个画面,很模糊,模糊到她完全看不清这个画面是什么样的画面。而且,这个画面稍纵即逝,她根本没机会去仔细的看清楚。

那个画面,好像,有一个男孩,他的手伸着,想要去抓住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痛苦,虽然很模糊,看不清他的长相。还有一个女孩,手拿着长长的木棍朝着什么冲去。这个画面,留下的就这些,太过模糊,她实在是无法判断出它想要说什么。

巨大的触手又一次猛烈的拍了下来,而且这次是无数只无规律的拍打着,不再是那单单的一只。巨大的触手不停的拍打在光屏上,每拍打一次,残梦就感觉那种痛苦就加深好几倍。随着触手一次次的拍打着,他的痛苦就一次次的加深,加深到几乎快要崩溃的阶段。残梦的几乎是蹲在地上了,脸上滴落的汗水又一次将已经凝固的血液融化。

船上所有的人都在朝着残梦看着,他们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残梦身上。如果,残梦可以挡住它们的击打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什么事也没有。如果残梦撑不住的话,那么结果只能是船上的人全部灰飞烟灭。

只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可,即使痛苦一次次的加深,他还是努力维持着屏障。因为,船上有的不只是这一个个凡界来的亡灵,还有秋。如果屏障被击毁了,那么最后消失的不只是船上的亡灵,还有秋。

残梦已经是跪在了船板上,而海妖的冲击也一次次的更加猛烈起来。残梦的表情,近乎扭曲了。他还是苦苦的撑着。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舒夏冬的眼角不知不觉的涌出了几滴水珠。然后,那几滴水珠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招呼也不打的直接跳了出来。

随着几滴水珠开了头,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无数的水珠不停的从舒夏冬的眼睛里滑落,一颗颗水珠开始慢慢聚集,然后汇成了一条长河。

舒夏冬哭着跑到了残梦的面前,同样是跪下。她哭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残梦,求你了,别再撑下去了,你会死的!”

舒夏冬抓住残梦的双肩,用着请求的语气说着。可是残梦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咬着牙齿苦苦的撑着。

:“别再撑了,你没必要做这些的。”

舒夏冬依然在一旁说着,可是残梦还是不为所动,依旧死死的坚持。

海妖的捶打越来越猛烈,船上的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知到,那一道屏障正在慢慢削弱。或许,再过一会,这道屏障就会被彻底击碎。

心中有一种猛烈的压迫感袭来,似是要压迫心脏一般。残梦咬着牙,死死的坚持着,明明都感觉到快要晕厥了,可是他依旧埋着头坚持着。

舒夏冬在一旁的喊叫变成了哭泣,一种非常伤心的哭泣。听到这种哭泣,残梦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笑,即使承受着这种伤痛,他还是露出了笑。

这,可以算作是秋为他哭泣了吗?

即使最后带她到达了彼岸他还是要消失,无法陪在她的身边,但是现在她为他哭泣了,这样看来,似乎一切还是值得的吧?

残梦怒吼一声,然后本来已经跪在地上的身体猛的站了起来。屏障又一次恢复到了原先的坚韧。海妖一次次的砸在上面,可是依旧没有冲破。这一次,坚持的,应该比当年的烙坚持的还要久吧?明明当年连烙都打不过的。

本来已经失望的所有人在听到残梦这一声怒吼之后,随即又感觉到了希望的降临。他们清楚的感觉道,屏障的力量又回来了。似乎,海妖永远无法冲破这屏障。

残梦带着满脸的汗水看了烙一眼,嘴角微微的裂开,露着笑,一种桀骜不驯的笑。仿佛是在说,

——喃,你看,比你当年撑得时间还要长呢。我可是挡住了海妖攻击如此长的人呢。

舒夏冬痴痴的看着站了起来的残梦,眼角还带着一丝泪水。

忽然,残梦在笑了一下之后眼睛悄然闭上了。随后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直接倒了下来,舒夏冬接住她倒下来的身体,然后死死的把他抱住,完全没有顾及此刻已经消失的屏障。

屏障消失了,其他人立马继续组成盾阵来阻挡海妖的又一轮冲击。

无数只巨大的触手中的一只直直的朝着舒夏冬挥来,舒夏冬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死死的抱着残梦,静静的看着他已经发白的脸。

触手越来越近了,边上的人开始不停的喊着。舒夏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其他人想立马过来组成盾阵来帮她挡住触手的冲击。但是,触手已经非常的近了,即使他们冲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触手越来越近,几乎快要触碰到了舒夏冬。忽然,一道白光冲了过来,一瞬间的功夫,触手直接被专断了一大截。

舒夏冬这时才注意到周边的变化,抬起头,正好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烙。烙一刀砍掉了触手的一大截,随后又快速的唤出了一道护盾阻挡住了其它触手的冲击。

随后瞬间护盾又消失了,烙抓起晕厥过去了的残梦和抱着残梦的舒夏冬快速朝着一边的人群冲过去,然后将他们两人扔到了人群中。

刚刚被烙斩断了的触手在空中挣扎了一下,原本已经被斩断了的哪一截又一下子长了出来,就像是没有断过一般。

所有的人都睁大着双眼望着又生出来的触手,脸上无不惊讶与惶恐。照这种情况下去,他们最后真的只有全部消亡。

看着生长出来的触手,烙没有过多的惊讶,他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冷漠。寒风轻柔的吹开他的长发,他的面容,在这一刻看起来是那么的俊秀。

:“等一下我帮你们拖住一段时间,你们乘着这段时间,让船航行的越远越好。”

烙手中紧紧的握着刀,冰冷的对着秋说道。

:“那你呢?”

舒夏冬不再哭泣,她的眼角还有着一丝泪滴,可是她已经没有再哭泣,而是不解的看着烙。

:“无道者一声追求无拘无束,无道无义,绝对的自由。可是,这个世界,宿命这东西,又有谁能够逃脱呢?”

虽然,烙的表情以及语气还是那么的冰冷,可是,舒夏冬分明听出了一丝伤感,一丝无奈。

烙说完,无数的触手又一次朝着这艘船猛烈的冲击过来。烙的表情忽然一紧,嘴里念道:“无道奥义,无界之屏!”

念完,一道光屏飞快的升起,又一次死死的围住了整艘船。触手不停的击打在光屏上,然而,结果就像刚刚一样,它们无论怎么努力就是冲不破。

可是,他又能撑多久呢?

随后,烙握着剑的方式变了,他的表情也变了。非常的难看,看样子,他承受的痛苦比刚刚残梦承受的痛苦还要难受。

:“无道奥义,星门!”

烙喊完,一瞬间,一道光芒闪过,整艘船彻底的消失在了光芒之中。紧接着,光芒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地方,海妖的触手击打在了空气中,直接打空了。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直接惊呆了。这可是整整的一艘船,竟然直接被他运了过来,这样的力量,该是多么的可怕?人们刚刚只是在为了残梦制造出来的光屏惊讶,钦佩,而现在,这样的力量,这个家伙明显比残梦还要可怕。

海妖见哪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随即涌向深海,接着涌动的海水开始朝着这边移动。快速的冲过来。

:“记住,航行的越远越好。”

烙背对着众人,头微微的倾转回来,对着众人说完。随后他手握着长刀,朝着涌动的海水飞去。

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朝着船头奔去。

海妖又一次猛的从海水涌出,无数只巨大的触手朝着烙挥去。烙挥舞着刀,无数道光刃朝着不停的朝着海妖飞去,海妖巨大的触手被一次次斩断,然后又一次次的重新长出来。

烙看到这样下去只能浪费精力,随后转换了打法。在巨大的触手冲过来的时候烙很轻快的闪开,躲开了它的冲击。然后在另外一只触手冲过来的时候又一次轻快的闪开躲了过去。

舒夏冬看着远处的烙,巨大的触手已经彻底的将烙围住,她已经看不到了烙的身影,只看到在被还要围绕着的中部有一道道光芒闪过。

她的旁边,残梦死死的沉睡着,泛白的脸已经慢慢回红。这一战,注定是没有胜算吗?与天斗,注定是斗不过吗?

那个梦境,究竟是什么?那个白衣男子,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为什么那个能够让残梦微笑着的女孩和她长得那么的像?仿佛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船越航行越远了,远处的战斗,在他们的眼里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海妖彻底的围住了烙,这次,连光芒也看不见了。海妖绕成了一团,黑色的一团,渺小的黑色的一团,就像是一个圆形的球一般。

之后,一切毫无悬念的,无数只触手组成的黑色球体将烙拖向了深海,拖向了虚无。黑色的球体消失在了深海之中,烙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一切归于了宁静,看着平静的海面,舒夏冬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为烙感到忧伤,但却有着一丝惋惜。明明,烙是为了她和这些亡灵才堕入永恒的虚无的,可是,她竟然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下怎么办,船上也就他们两个能阻止那些可怕的家伙。现在一个已经被那个怪物拖向深海了,剩下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要是,他们乘现在这个时候再回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烙消失的方向,船上的人大多都已经陷入了惊慌。一般的海族士兵他们勉强可以阻挡,但是,朔海和风,以及那只像龙一般的巨大的怪物,这三个无论任何一个对于他们来说可都是恶魔一般的存在,随便一个就可以将他们消灭的。

:“早说了,这一条路就不该走,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死了几十个弟兄,接下来我们还要面临着死亡的折磨。”

:“怕什么,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

船上开始改变的气氛似乎没有进入舒夏冬的耳朵,她坐在船板上,手轻轻的从残梦的脸上抚过。她很想弄清,为什么她的心会对残梦有那种感觉,为什么残梦会放下一切的来帮他们,为什么那个女孩和她长得那么像?可是,她又害怕弄清,害怕得到残梦只是因为怀念那个女孩才会为她付出这些的答案。

她的手轻轻的拨开残梦遮住了脸庞的头发,他的脸,已经回到了先前的颜色。这应该说明他没事了吧?

船越行越远,虽然,船上的亡灵士兵发生了争执,可是在面临着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他们最终还是只能选择将这条路走下去。

很久了,海妖没有再出现。

烙即使被拖向了无尽的虚无,最终还是帮他们拖住了很久的时间了吧?

忽然,一声美妙的叫声响彻了整艘船,很熟悉的叫声。舒夏冬抬起头看向船帆的位置,发现那只百灵鸟不知不觉的又出现在了上方。还真是一只胆小的鸟,一旦打起来了它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百灵鸟叫了一声,随后便飞了下来,舒夏冬伸出手缓缓的接住。它在舒夏冬的手上欢快的挥动着翅膀,随后转过头去看向躺在地上的残梦。

在看到残梦的那一刻,百灵鸟忽然定住了,它的翅膀不再挥动,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残梦。美妙的声音没有响起来,它只是静静的看着残梦。

两百年过去了,在它的心里,或许残梦早已成了它的主人了。即使很多时候,它都表现出了它对于残梦的厌恶,可是残梦却总是待它很好,从来没有对它发过脾气。

这么几百年来,虽然摆渡人是不能够带着除了亡灵之外的生灵登上这艘船,可是残梦却总是悄悄的带着它。

百灵鸟轻轻的落下,落在残梦的旁边。它用着不怎么尖锐的喙丁啄着残梦的脸,残梦没有任何反应。

舒夏冬看出了百灵鸟的心思,慢慢的伸出手在它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刚刚承受的痛苦太重,晕厥了过去。等过一下就好了,等过一下他就会醒过来的。”

百灵鸟看了一眼舒夏冬,又看了一眼残梦,它像是听懂了舒夏冬的话一般。在舒夏冬的话说完之后,它便朝着一边飞去,然后落在护栏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渺茫无际的无望海。

它发出了一声鸣叫,只是再也没有那么动听。这样的一声鸣叫,听起来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让人不安。

:“这一切,都结束了吗?海妖呢?”

舒夏冬朝着残梦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残梦的眼睛已经睁开。残梦的双眼带着一点疲惫,同时夹着一些迷茫。

舒夏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烙为了让他们逃离,一个人面对着海妖,然后被海妖带向了永恒的虚无。她的心中面对着烙的消失是没有多大的撼动,可是,对于残梦来说,烙的消失,对于他来说打击应该是很大的吧?

残梦从舒夏冬的眼中看出了一阵悲凉,他的问题,舒夏冬没有回答,残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朝着四周看去。船上,剩下的几十名亡灵士兵该航船的航船,该训练的训练,该商量接下来的对策的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他看了很久很久,船上,有的只是那些亡灵士兵,没有烙的影子。能够阻挡住海妖的,船上除了他有可能也就只剩下烙了吧?

:“另外一个摆渡人呢?烙呢?”

残梦看着舒夏冬,继续问道。由于是刚醒来,加之因为对付海妖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他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的柔弱。

:“他为了让我们安全的离开,便一个人去对付那个可怕的怪物,然后,他跟着那个怪物,一起消失在了湛蓝的海水中。他消失了。”

舒夏冬的语气,像是带着一种哭腔,带着一种无奈。

百灵鸟见到残梦醒来了后便立马换成了那非常好听的声音,然后它振动着双翅飞到了残梦的身边,可是残梦已然没了那个招惹它的心思。

残梦睁着双眼,望着渺茫无际的无望海,想着那个梦境里的虚无。

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所谓的宿命,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它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无法逃避?它的存在,为什么会死死的黏在我们身上。

无比阴暗与无比冰冷的光芒照射在这艘船上,发凉的身体除了靠着自己本身的体温来回暖之外别无它法。

残梦慢慢的起身,还是有些难以站稳。舒夏冬慢慢的起身,想要抓住他的手帮他保持平衡,可是残梦却将她的手推开了。

残梦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舒夏冬站在他的身后凝望着他的背影。本来看似那么顺眼的背影,现在却多了一丝无助,一丝可怜。

琉璃消失了,濯风离开了,现在连烙也走了,而所谓的大师兄,除了指引他的路和一开始帮过他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他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但是,靠他自己又能打的赢谁呢?光是对付那个守卫他就已经无可奈何了,再加上朔海,这一战,毫无悬念。而且,即使他们拼死挡住了海族的那一波攻击,可是必定也会损失惨重,到时再面临着海妖的那一波,所谓的彼岸,他们根本无法到达。

现在,残梦开始羡慕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师兄以及琉璃了。他们耗尽全力,最终终于是将那个人带到了彼岸,虽然最后都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而现在的他,面对着渺茫的彼岸,除非它现在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然他们是不可能打赢海族和海妖然后到达彼岸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希望,那就是那个大师兄的帮忙,有他出手,别说海族和海妖了,就算是天族来了也无所畏惧。只是,哪位大师兄的心思,他无法猜透,也不敢奢望他的帮忙。毕竟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他,在做事方面已经不能再像当年那么幼稚了。

:“我们,接下来会怎样?”

舒夏冬伸出细长的手,想要触碰残梦的肩,可是最后还是没有。

:“失败。”

残梦冰冷的留下这一句,然后便朝着房间走去,走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很难站稳。

看见残梦开始走了之后,百灵鸟叫了几声,残梦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走到了房间门口,慢慢的推开门,然后走了进去。一切,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让人绝望。

舒夏冬看着冰冷的门,冰冷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身上,冰冷的风不停的吹打着她柔弱的身躯。

她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几个画面,残梦小时候和他以前还没有当摆渡人时的画面。那个时候,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那么的帅气。在那个女孩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背影从来没有她看到的那么沉重过。或许,他的笑容,他的温暖,在他当摆渡人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吧?也是在那一刻,那个女孩彻底的不见了吧?

不停航行的船,消失了的一切,现在,残梦就只有一个念想了,那就是送秋到达彼岸。

残梦回到房间,慢慢的坐下,他努力的想着所做这些的意义,不亏欠烙的理由。可是,不论他怎么想,最后的结果都只是越来越痛苦。

不亏欠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按道理,烙是根本没必要帮他的,没必要付出生命自己一人抵挡海妖去帮他们逃脱的。如果说当年他阻止残梦去解救琉璃时就亏欠了残梦的话,那么,他真的不亏欠残梦,那一次,他只不过是按照琉璃的指示做的。所以,从开始到他消失,这些,他都是没有必要做的。

那么多的梦境,那么多的虚幻,残梦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从未见过的大师兄要指引着他走这条路,到最后他得到了什么?

他,正在带领着船上的所有人,走向真正的死亡。

船上的人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天,他们的脸上,有的透露着惊恐,有的透露着好奇。所有的人全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天。

舒夏冬半蹲着抚摸着百灵鸟的头,柔顺的羽毛摸起来是那么的舒服。现在,恐怕也就她能够读懂它,它能够读懂她了吧?明明为了众人付出了一切的残梦,从始至终都这么的冷漠,竟然这么冷漠,又何必为众人付诸一切呢?难道就因为她和那个女孩长得像,就因为这点?

忽然,百灵鸟开始对着天空疯狂的叫了起来。舒夏冬一时觉得奇怪便问了两句,可是百灵鸟依旧挥着翅膀对着长空嘶吼着。在嘶吼了几声之后,它干脆直接振动着翅膀飞向了一边隐秘的地方,看样子,它所受到的惊吓可不轻。

舒夏冬站起来,抬起头,朝着天看去,她想要知道,它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害怕?

此时的天,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绝对光明与绝对阴暗共存了。天裂开了一条非常庞大的裂缝,一道道刺眼无比的金色光芒从裂缝里面射出,给这片单调无比的天增添了一种新奇感。

随着金光朝着船上射来,一种宛如太阳一般的温暖散发在众人身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了,加上发生的一些琐碎的事,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很多人恐怕已经忘了。

好不容易,阳光终于又一次照射在了身上,很多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他们张开着双手,仔细的欣赏着这难得的美好。征战那么多年,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是第一次感觉到阳光那么的温暖。以前,他们只知道杀戮,从没有注意到过凡界的美好,现在,终于无法再看到那一抹绿色,那一抹阳光。随着这阵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金色光芒的照射在他们的身上,很多人渐渐想起了在凡界的日子,当兵上战场钱的日子。那个时候,很多的人都已经成家,家里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还有几个孩子,他们只是简单的守着几亩地,耕着那几丘田。还有很多的一些人,虽然到了成家的年龄,但是却依旧只身一人,守着那田地,照顾着二老。要是战争没有来临,他们一直过着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似乎已经是如同神仙一般的活着了,无忧无虑,只需要耕好那几亩田地就行了。

:“这是?”

舒夏冬望着这道巨大无比的裂缝,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不安从心中油然而生。这样的不安,比海族出现,比海妖出现时还要猛烈。

船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亡灵手已经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刀刃,有的亡灵依旧是对着那一道温暖充满向往。

舒夏冬心中的不安越发的猛烈,这种不安驱赶出了一种本能,这种本能驱使着舒夏冬快速的跑向残梦的房间。残梦推开房间的门,朝着里面喊了句。

这时,残梦已经坐在了床边,手撑着头,看样子应该是才刚睡醒。

:“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强大的能量,正从天上涌出。”

虽然,残梦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冷漠,但是舒夏冬却清楚的听出了他心中的那种不安,极度的不安。

:“那会是什么?”

舒夏冬问着,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海族,也不会是海妖。很有可能是天族,如果真的是天族的话,那么我们的航行,也该到头了。”

残梦慢慢的站起,拿起边上的剑,随即便朝着门口走去。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坚毅,即使知道等下面临的,将可能是他无法战胜的敌人,即使知道那条路再走下去只能通向死亡,可是他还是很坚毅的朝着门边走去。

舒夏冬不明白,他明明还没有休息好,明明知道打不过,可他还是那么坚定的朝着门外走去,即使他心里在害怕,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很难再打下去。舒夏冬永远不会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因为,当她明白的时候,她就不再是舒夏冬了。

:“你是打算,再打下去吗?”

残梦从舒夏冬的肩上擦过,然后头也不会的走了过去。舒夏冬转过身,对着残梦道。

残梦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不然呢,烙已经不在了,这里,也就我一个有能力跟天族一战。”

说完,残梦正了一下剑,随即便朝着船板走去。

天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忽然,金光猛的增强,一闪。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见了。如此强烈的光芒瞬间刺痛着他们的双眼,他们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只感觉温暖一下子到了极致,那种温暖,就如同夏天的阳光一般。

在金光来临之际,残梦即使的唤出一道屏障,这才不至于眼前一花,非要到闭上眼睛的那一步。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同样是一道无比耀眼的光芒,绵延很长很长,几乎整艘船都被它围住,无法逃脱。

随后,金光慢慢的消退,众人缓缓的睁开双眼,在适应了一会之后他们才睁开眼睛看向天上。

只见,此时,那道巨大的裂缝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朵白云,在云的上面,很多很多的人威严的站在上面,俯视着无望海里的一切。

:“星王殿下,下面就是准备违抗天命的那艘船。要不要,顺便帮海族的那老家伙顺便解决一下这件事?”

旁边的一个天族战士在曜叠的耳边低语道。

曜叠威严着看着下方的残梦,残梦的那种眼神,他至今无法忘记。那种眼神,和当年的星砾实在是太像了,当年的星砾就是带着这种眼神和他们十个对战,然后以一人之力杀死了其中的五个的。

当年的星砾,就是三界的一个恶魔,无人能敌。而现在眼前这家伙,他实在是感觉不到当年残梦给予的那种压迫感了。

:“正事要紧,尽快解决,我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曜叠的语气,宛如他的称号一般,那种威严,无人敢去挑战。

:“知道了。”

说完,那个天族的战士便飞快的朝着下方的船只飞去。

见上面有人下来了,船上的亡灵士兵都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刃准备迎击。残梦看了众人一眼,随后挥了挥手,道。

:“你们打不过他们的,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吧?”

说着,残梦便手拿着长剑一步步慢慢朝着前方走去。微风轻轻的吹过,吹起他的长衣,此刻的他,已经俨然不是以前的他了。要是,秋见到他这幅样子的话,应该会感到欣慰吧?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小孩了,他终于是长大了。

:“你一个人,行吗?”

身后,一个亡灵士兵略带着怀疑的说道。

残梦回过头,仅仅只是回过头,说是回过头,倒不如说是侧过脸。此刻的他,只是用着侧脸对着身后的众人,虽然是侧着脸,但这依旧不影响他的帅气。

:“这是天族,不是海族也不是海妖,他们上面,可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将你们全部杀死的。”

说完,残梦抬起脚继续朝着前方走去,此刻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大。舒夏冬靠在门边,看着残梦慢慢变小的背影,不知不觉,一种忧伤从心底油然生起。这种悲伤,就像是失去了一个很熟悉很熟悉,同时又无比重要的人一般。这种感觉,和那个梦境,两者之间,会有关系吗?

残梦走到了船头,停下,那个天族的战士同样是落在了船头上方的空中,停下。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不管怎么看,哪位天族的战士始终觉得残梦的眼神和当年的那个恶魔实在是太像了。只可惜,他始终不是那个恶魔,哪位天族的战士也不希望他是当年的那个恶魔。

:“天族星王第一军团,狩魂。当年天族与星砾一战中的参与者。”

:“我没心情知道你是谁,要打便快点打,别那么多的废话了。”

残梦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似乎已经有了一丝白衣男子的感觉了。可是,白衣男子的冰冷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自在,如同世上没有他所畏惧的一般。而残梦的冰冷,让人听出的更多的是无奈,深深的无奈与绝望。

:“我不想打,只是来告诉你,如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狩魂的声音带着一种男子特有的磁性,听起来是那么的好听。加上他俊郎的面容,这样的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优秀的人。

:“回头,切。”残梦呼出了一口冷气,嘴角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如果想要回头的话,我就不会选择走这条路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最终只能有两种结果,要么,我战死在去往彼岸的航程上,要么,我将她安安全全的送到彼岸。”

残梦说着,狩魂的眼睛不知不觉的瞪大了起来,一种奇异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射出,然后稍纵即逝。

残梦说话的语气,说出的话,越来越像当年的星砾了。这样的一副画面,和当年真的太相像相像了。当年,曜叠也是这样立在船头上方,然后星砾站在船头,曜叠说着和狩魂差不多的话,而星砾也是说着和残梦差不多的话。然后,后面便发生了五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星砾一个人,抵挡住了曜叠的星王大军,成功的将那个女孩护送到了彼岸。再然后,天族的大军降临在了彼岸之上,又一次大战,天族的十大高手死了五个,星砾也被击杀在了盛满彼岸花的花田里。

他们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直到两百年前,那股出现在虚无空间里的那种力量的出现,一个轻轻松松就打败了海妖的人,一个可以掌控轮回的人的出现。那种力量,那样的桀骜不驯,他没死的消息开始在天界传颂,整个天界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虽然,他当年被天界打败了,可是天界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正是因为付出的这代价,最后引来了魔族和妖族对天界发动的进攻。那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无道者的参与,估计天族就会毁之一旦。

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没有死,天界除了恐慌还能做什么?

:“本来不是为了你的事而来,竟然你选择了与天界为敌,那么,接下来我们也只能将你这事一并解决了。”

:“废话说完了,终于是要来打了吗?”

残梦缓缓的拔出了手中的剑,冰冷的剑身发出一种冰冷的光芒。冰冷的光芒照射在残梦的身上。此刻的风,真的冰冷无比。

狩魂同样是拔出了腰间的刀,他的手慢慢的抬起,然后将刀指向残梦。接着,狩魂将刀往边上一挥,一声不响的冲向了残梦,残梦怒吼一声,同样是将剑朝着边上一挥,随即便快速的朝着狩魂冲了过去。

两道光芒飞快的冲向彼此,周围的风被微微带起,一阵波浪从两道光芒周围散开,朝着天空扩散而去。两道光芒飞快的碰撞在一起,激起的气浪更加的猛烈。散开的气浪像是一道道水波一般朝着四周散去,涌到船上的亡灵士兵的身上,强大的力量几乎把他们推开,他们随即用力的站着,这才勉强站住。

狩魂一刀挥下,刀身所散发的光芒如同一条长蛇一般吐着舌头便朝着残梦游去。残梦将剑横挡在自己前方,狩魂的刀猛烈的砍在他的上方,强大的推力加上加下没有着力点,残梦直接被推开了十几米远。最后,如果不是他汇聚能量让空气变得如同实物一般,恐怕他将是直接掉到无望海之中。

狩魂怒吼一声,接着冲了过来,又是一刀挥下。残梦意识到,在空中打,永远都是出手的占上风,防御的一方基本处于被动地位。随即,残梦赶紧将身子一转,躲过了狩魂的这一刀,随后他便挥着长剑回击。狩魂见状也只能是将刀抽回来格挡在他与残梦的剑之间。刀与剑猛烈的碰撞在一起,火花散射在了四周。

这一次,谁都没有向后退,他们彼此依旧拼命的往前推着。忽然,狩魂用力的往上一滑,随即将双方都滑出了相持的情况。紧接着,狩魂赶紧一刀朝着残梦砍去,残梦侧过身一朵,然后一转,接着便是一剑回击。狩魂用刀挡开残梦的剑,又是一刀砍去,残梦急忙的抽回自己的剑横挡在了两者之间。

空中,刀与剑一次次的碰撞着,火花像是烟火一般一次次的闪着。

船上的人都瞪大双眼看着上方发生的一切,这一次,可是比先前烙与朔海交战时还要猛烈。

:“这,就是神仙打架呀!”

其中的一个士兵惊叹道。只是,其他人都已经看的出身神,他的话,压根就没人听到。

舒夏冬还是直直的站在门边,她心中的不安越发的猛烈。残梦在对战海妖时已经付出了很大的精力了,现在再对付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不再那么的容易,毕竟打了那么几个回合,看起来貌似是残梦要被动一些。而且,即使他打赢了眼前的这家伙又能怎样,天上可是还有这么多人呢。

她希望残梦别再打下去了,她希望一切就那么算了,可是,一切真的能这么算了嘛?

:“无道奥义,狩天翼!”

残梦吼挥着着长剑,对着狩魂吼道。

随着残梦的声音落下,两边的空气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可是,即使这变化再细微,但对于狩魂来说,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狩魂突然将刀举到了中间,手从刀刃划过,嘴里喊着。

:“天泽,神域!”

忽然间,狩魂的两边出现了两对巨大无比的翅膀。说是翅膀,又不像,因为组成它的羽毛不是柔软的毛丝,而是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剑。

一把把散发着寒冷光芒的剑,像是一只只毒蛇一般的将狩魂彻底的围在了中间。它们晃动着,碰撞着,哪一种尖锐的声音,仿佛随时准备将眼前的这个人给无情的撕烂。

残梦目光一定,随后将剑朝着狩魂一指,所有的剑全都疯狂的朝着狩魂飞去。猛烈的剑雨将中间彻底的围住,然后疯狂的朝着中间刺去。尖锐无比的剑碰撞在一起,破碎,然后其余的继续碰撞,破碎。一块块锋利的碎片不停的从天上落下,而那一双巨大无比的翅膀,也在慢慢的变小。

曜叠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睛里冒着光,一种仿佛明白了什么的光。

:“星王殿下,这小子是个无道者,而且,招式跟五千年前的那家伙差不多。”

曜叠旁边的一个护卫看见残梦唤出了巨大的翅膀之后随即带着一丝恐惧一般的对着曜叠说道。五千年前年的哪一战,虽然已经过去五千多年了,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场无法挥散开的噩梦,它就像是犯人身上的烙印一般,死死的印刻在了心中。

:“招式是差不多,只可惜,实力相差太远太远了。”

护卫看着曜叠的脸,他的脸还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坚毅,那么的,威严。

——又是一个无道者,濯风,看样子又是你的徒弟了。你所留下的这个宿命,还真是挺折磨他们的。

巨大的翅膀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掉落在无望海里的长剑就像是被吸入了永恒的黑暗里的尘埃,渺小,悲哀。

不知不觉,所有的剑全都折断,再一看狩魂,他还是直直的立在那,什么事也没有。

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会比朔海以及那个护卫差,甚至,他很可能超过他们。这一战,又是毫无胜算的一战。现在已经没有烙去控制住上面的那个家伙了,这一战,他只有硬着头皮上。而且,即使烙还在,他们两个合起来都不一定打的赢上面的那个家伙。这一战,从一开始就必输。

:“你是无道者?”

狩魂的眼睛定着,他看着残梦的眼神,充斥着一点惊讶,一点悲哀,同时还有一种轻蔑。好像,在他眼前的残梦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但是又像他根本瞧不起残梦,很少人能够读懂,他这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

:“是,如何?”

残梦手紧紧的握着剑,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狩魂。他的身后,是通往彼岸的航道,他的身后,是当初秋想要到达的梦,即使这一战再艰难,再渺茫,他必须试着靠着心中的奇迹去拼一下,即使付出性命。所以,这一战对于他来说没有输,要么赢,要么死。

:“果然,濯风的徒弟永远都无法逃脱那个宿命。”

狩魂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什么意思?什么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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