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易棱,你的手机响好几遍了。”张嫣然连忙拿到浴室门前喊道,他的手机遗落在沙发里,手机屏幕显示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挂了之后又连续响了两次,生怕有什么急事。
言易棱在内艰难的脱下衣物,不假思索对门外的她说道:“你帮我接!”
“好!”对于他给予的信任,就如同一泓清泉流入心田。
张嫣然按下接通倔强连着响的电话,轻声说道:“你好,请问哪位?有什么事情呢?”
“您好,请问言先生在吗?”电话对面的人听到柔柔的女声不禁一愣,反应过后连忙礼貌回道,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秘书吧?
张嫣然走回沙发上趴着,看了看浴室说道:“他目前很忙,不方便接听电话,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代为转告!”
“不好意思,恐怕这件事情不方便透露,那请你稍后让言先生给我回电好吗?”作为律师的职业道德,保密是基础的入行条件,怎么能轻易跟当事人意外的人沟通?
原来是保密事件啊?张嫣然也无心窥视,便应道:“好的。”
将近过了二十分钟后,浴室的水声已经停止许久,言易棱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张嫣然开始坐立不安,他洗的也太久了吧?是碰水导致伤口撕裂了?还是在浴室跌倒了起不来?还是穿衣服有困难?
张嫣然想到这里,脸色一红,连忙摇头甩开这种危险的想法。
言易棱身穿睡衣出来,便看到她一个人在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模样甚是好笑,不禁站在她身后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终于出来了啊?”张嫣然就在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帮他洗澡的时候,他打趣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回头紧张问道。
言易棱低头与她对视,眸子里柔光满满,打趣问道:“怎么?担心我啊?”
眼眸一飘便落在她身上的痕迹,想想还真令人恼火!
“怎么会?我就是在想你是不是掉入厕所了,准备去捞你出来而已!”张嫣然低着头别扭说道,手指不停灵活转动,坚决不承认自己在担心他,才烦躁不安。
张嫣然这丫头,只要不自在,手指就会不自觉转动,这个小动作早已被言易棱深记于心。
言易棱忖量片刻,转身走到衣帽间处,拉开右边一个白色的衣橱,里面全都是最新一季的女装,都是她的尺码,至于为什么会放在他的衣帽间?那是他早有预想让她搬过来一起住,却又不想毁坏她的名声,所以就不了了之。
他站到睡衣那一排,随手挑选一件略微可爱的睡衣,她应该会喜欢吧?
言易棱将睡衣拆下,关上衣橱门,出了衣帽间到她的面前,递给她:“把睡衣换上吧?”
“好!”张嫣然接过他手上递过来的兔子图案睡衣,欣然笑道。
对于他能从自己的房间拿出她喜爱的睡衣,她没有丝毫惊讶,因为她知道他的用心无处不在,宛如身体内新生的血液,悄然融入四处喷张。
许多年后才他们才恍然发现这种感情不知不觉深入骨髓,当离开的时候却疼痛不已,如同身体上的骨髓被人抽出一般痛。
张嫣然换好睡衣出来,抬头便看到言易棱拿着药膏站在她面前,向她招手笑道:“过来,我给你上药。”
她忸怩不安坐在沙发里,却没有避开他的手。
他缓缓蹲在她面前,掀开她衣服遮住伤口的地方,眼眸的深意无关情欲,只有淡淡的心疼,冰凉的药膏轻轻擦在她透出血丝的伤口上,全程抿紧唇瓣,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房间内气氛没有升高,反而渐渐变得有些低压,甚至沉重。
“对了,刚刚有位先生给你打电话,让你稍后空闲时,给他回个电话。”张嫣然有意令他分神,不愿他一直这样一声不吭盯着她看,摸不清他的想法会令她很不安。
言易棱只轻声回应,没有再说话,而是专注给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上药膏,一只手生怕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
直到言易棱擦好放下衣服,正想递药膏和盖子让她拧回的时候,她却紧紧搂住他,宛如寥若晨星一般珍惜他,轻声在他耳际说道:“谢谢你,易棱。”
如果言易棱很介意,她就会转身就走,可他没有,爱一个人需要多深才能包容这一切?或许她是个很自私的人,若他真的能够不计前嫌,她真的不想离开他,真的不想。
在安静的夜里,外面小雨滴答声为乐,没有了外界的纷纷扰扰,他们相拥而眠,没有越距的举动,只有互相取暖的拥抱,似乎这个时候的他们才真正属于对方。
——次日
天色暗沉,乌云密布满天,时而电闪雷鸣,似乎向城市发出警告,却迟迟不降雨,室内的空气十分沉闷,张嫣然的心情也自然随着天气而暗沉。
陈时时昨夜被林承轩接过来后,就没有来找她,早上还未见面就匆匆让林承轩送去上班,声称第一天上班要给公司同事一个好的印象,若她们没有发生这事,今天也恰好是张嫣然正式实习的日子。
言易棱一早就窝在书房内处理事情,她便不打扰,挑选了一本(常用法律法规全书)静静呆在他面前的沙发里研究,时而看他的侧颜出神,时而投入的津津有味。
言易棱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看向一旁的她,便想到岁月静好,一生如此便好。
“这边请。”林承轩明朗的声音打断他们那一丝宁静,身后跟着两位有些年纪的男士。
两位拿着公文包的男士严谨点点头,跟林承轩走到沙发那慢慢坐下,书房内一位纯净的女人好奇看向他们,书桌旁的冷峻男子却不曾从文件里抬起头来。
“何姨,送两杯碧螺春,一杯咖啡到书房。”林承轩安置好他们后,便按下内线找何姨安排招待的茶。
林承轩安排好之后就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单座,直奔主题:“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其中一位较年长的律师,在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林承轩面前:“林先生,我们已经代表十三名受害者正式起诉李飞,传票已经送达到李飞的手上。”
十三位受害者起诉李飞?言易棱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欧阳晴告诉他的吗?好像也不太可能,若是欧阳晴告诉他,那不是在引火zì fén吗?
“哦?他什么反应?”言易棱恰好抬眸撞见她窥视的目光,便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缓缓走向张嫣然所坐的位置,示意她先起来,坐下后再抱着她坐到他的腿上,他举动文雅自然,看向她的眼眸宠溺。
林承轩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倒是惊呆了两位律师,让他们都不由得看向那位女人,难以相信言易棱竟会有这温柔的一面?果然外界的听闻不可信也,看来昨天接电话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秘书,而是面前的女人。
“李飞被打的伤势渐渐好转,已经转入拘留所,对于电梯猥亵的事情,闭口不提,他咬死不承认,并且情绪激动要求见家人。”年轻律师回想当时的情况说道。后续的事情他们也会持续关注,毕竟这有关于案子的进展问题,若李飞提出要见家人,并且请辩论律师也不是不可以。
言易棱谅李飞也不敢再提张嫣然她们的事情,除非他不怕再多一项罪名,只要他敢,言易棱便能让他的家人在外面的生活寸步难行。
警方在取证时,电梯监控录像早被自作聪明的李飞,收买保安损坏录像带,而欧阳晴给言易棱的这份,是一份恢复好的监控录像,据他所知,目前警方正在找人恢复影像带的内容。
林承轩端起何春悄悄放下的咖啡,喝了一口问道:“周煜被保释出来了吗?”
“关于周先生的保释问题,今天我们到警局的时候,迟了一步,被警员告知周先生因自我保护而无罪释放,看来已经被人用权力强压下来了,据我们的打听,他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口供,而是一直在耗在警局里。”一位年纪较年长的律师说道。
张嫣然佯装看书,实则一直在留意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没想到周煜竟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现在估计已经被欧阳晴保出来,两位律师从未用看受害者的眼神看她,应该不知道她是这起案子真正的起诉者。
得知她听到周煜时的举动,不禁低头蹭蹭她的额头,以示不满,言易棱不避讳在任何人面前与她有亲昵的举动,更不隐瞒她这件事情:“嗯,什么时候开庭?”
“开庭时间在这周三,上午九点整。”年长的律师回应道,原本开庭时间在一个月之内,但这起案件属本年度刑事情节较大的案件,已经引起了法庭的注意,便将开庭时间提上来,表示重视。
言易棱沉吟点头,对他们再三嘱咐说道:“案子牵连了太多人,怕是会影响这十三名受害者的生活,请务必保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二位,一定要为了这个案子全力以赴,为她们夺取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