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瞒着她这么多事,气他对别人这么没有防备心,气他现在还能笑的出来。
言易棱忽然怔住,他想过很多种她的答案,唯独没想到竟是难得的坦率。
“对不起。”言易棱站起来抱住她,在耳畔说了一句:“谢谢你相信我。”
“找人填了那间房!”张嫣然闷声说道。
言易棱失笑,打趣:“填,今晚就连夜动工填了它,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处置?该不会把我也埋进里面吧?”
“这个主意好像不错。”张嫣然灵动的双眼上下转圈,仿佛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言易棱低声:“好啊,那就埋了吧。”
不知怎地,他对自己的看轻,会让张嫣然心一抽一抽的痛,她推开他,开玩笑:“你想得美,罚你每天给我买一盒蛋糕。”
“不行,你现在饮食需要注意。”言易棱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张嫣然皮笑肉不笑,一言不合便要摇控轮椅转身离开:“很好,你自己过吧,别想我原谅你。”
“两天一盒。”言易棱无奈妥协,刚提出就听到某人轻快的语调:“成交!”
今晚清雅居大改动,言易棱和张嫣然回医院病房休息,而言温两兄妹留下监工,快速完成。
一楼客厅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手上还提了几瓶酒和夜宵进门,言暖开门后就让何春回去休息了,楼上的施工队正在动工中。
“说吧,怎么回事啊?”袁枫打开在酒吧拿过来的酒,本想晚上几个约在酒吧谈事,没想到换到清雅居来了。
林承轩一脸疲惫靠在沙发上,开口:“楼上怎么那么吵?”
“在填房!”言温倒是平静,和他们一起坐下。
言暖把夜宵拿到厨房加热,端到饭桌上,唤他们到餐厅:“夜宵热好了,我们在这里谈吧。”
几人从客厅移步到餐厅,在吃夜宵期间,言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有声有色说了一遍,还拍着胸脯保证:“我可没有添油加醋,不信你们可以问我哥,他也在场。”
两人立刻转头看向言温,见到言温点头,才觉得不可思议。
“棱是疯了吧?任由她这么胡来?”袁枫一脸惊讶。
言暖这就不同意了:“我不觉得太太胡来,你们都没见到那个雷欣月有多恶心,一个人演那种戏有意思吗?”
“嗯,确实恶心。”言温忽然想起张嫣然给他捂眼,心里有些燥,一杯酒很快就见底了。
袁枫想起雷欣月,怎么看也不像他们所说的那种人:“就算雷欣月真的这么对棱,那你们太太也太狠了,这样的人,你们居然还放心让她留在棱的身边?”
“人不可貌相,你不要带着偏见说话。”林承轩就算不在现场,也能想象到张嫣然护言易棱的样子,还记得大学时她护言易棱的模样,只是当年没有现在的手段而已:“况且,雷家人不值得让人同情。”
“我不是同情她,就是担心现在还不是跟他们摊牌的时候,再说,你用得着这么快维护你那小学妹吗?”袁枫不由得激动反驳。
林承轩一副懒得跟你说的样子,将一旁的袁枫气个半死,言暖连茫阻止:“总之,这一次,算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言温好奇,放下筷子:“你还能有想明白的时候?”
“噗嗤!”袁枫幸好没喝酒,不然肯定会喷。
言暖将鸡腿塞到袁枫嘴里,气呼呼转脸:“哥,你能不能别这样啊?次次拆我台,到底还想不想做兄妹了?”
“做做做,你先放开他,我看他憋的难受。”言温看袁枫被鸡腿堵住的脸发红,赶紧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
袁枫得救后,咳了好几下,一杯水放到他面前,他连喝了好几口,腮帮子还痛着。
林承轩收起杯子,哄道:“没事的时候,别老找死,知道吗?”
“你们太过份了。”袁枫满脸憋屈,闷头喝酒。
言暖正色道:“总之,我们这位太太不是好惹的主,别总因为看她笑容满面就去惹怒她,别哪天自己被整的骨头都没了,自己还不知道,说不定先生还会在一旁鼓掌叫好。”
“确实。”言温想起言易棱的反应,身体不禁抖了抖。
今天这一出,令言温两兄妹留下深刻的印象,还有后怕,张嫣然的手法与言易棱不同,却也能至对方于圈套中,连给对方挣扎的机会都很难得,夫妻二人简直绝配。
“特别是你,别老找死,活着不好吗?”言暖指着袁枫的肩膀戳了戳。
袁枫不以为然:“知道了,知道了,就她能对我怎么样啊?真是瞎操心。”
众人互视,便为他的油盐不进举杯庆贺:“祝你早日进坑,明白生存不易。”
“来个人,把你们都拖走吧!!”袁枫抓狂哀嚎。
一道道哈哈大笑,响遍餐厅,楼上还有施工的声音,格外融洽。
夜还很长,雷欣月怎么也不甘心输给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在雷父暴怒的鞭打之下,她终于还是拔了那个电话。
“你要我怎么做?”雷欣月蹲在角落里,轻靠在墙壁上。
“你想清楚了?”对方粗矿的嗓音质疑。
“嗯,想清楚了。”雷欣月缓缓闭上眼帘,她比谁都清楚,走这条路,就不打算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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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易棱如约两日亲自给张嫣然买她最喜爱的芒果蛋糕,她似乎每次都吃不腻,每每就盼着吃蛋糕的那日。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灿烂,言易棱带着蛋糕回医院,想到她满心欢喜的模样便不自觉加快脚步,言温两兄妹站在病房门外寸步不离。
“言先生。”两人面带笑意问候。
言易棱亦好心情点头,开门后发现张嫣然不在房间里,他放下蛋糕走到洗手间:“傻猫儿,你的蛋糕买回来了。”
他开门后,发现空无一人,转身看到轮椅还在床边,便唤:“言温,太太去做检查了吗?”
“没有。”言温心里“咯噔”一跳,如果张嫣然在房里,言易棱绝不会这么问,他开门进去,房间里果然没有她的身影,神情急切:“我们一直在门外,没有发现太太出来过。”
“你的意思是她凭空不见了?”言易棱锐利的眼神略有几分冷然,挑眉看向握着手机冲进来的言暖。
言暖将手机递给言易棱:“先生,刚刚收到的短信,对方好像知道我们的举动一样。”
『你在找她吗?』
『不必挂念,她很好。』又一条短信,对方仿佛知道言易棱在想什么一般。
“去查这个号码!”言易棱对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厌恶至极,仿佛只能任人摆布,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走到窗户查看痕迹,便听到言暖的唤声。
“先生,短信又来了。”
『或许,我们应该谈谈,我在袁氏等你,过时不候。』
袁氏?言易棱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倏然微沉,疾步离开病房,赶去袁氏。
袁晨旭办公室的门敞开,仿佛故意在等他。
“来了?”袁晨旭抬手看着腕表,他竟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茶可以吗?”
茶几一旁摆着一套茶具,还放着两杯茶,飘浮着几缕热气,看样子是刚倒不久。
“她呢?”言易棱神情平静,饶过茶几坐到沙发上,若他没有看错,烟灰缸上的烟头正是张嫣然常抽的女士烟。
他想了想,她好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了,当知道她来过这里,心就安定许多,只要不是曾经那些要她命的人便好。
袁晨旭戏谑道:“我以为你会很着急找我算账,或是能看到你大失方向那一幕,现在看来,她对你也没有多重要?”
“她身体不好,不能抽烟。”言易棱的眼无意扫过烟灰缸,淡漠道。
袁晨旭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忽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才失笑:“这丫头,连我戏耍你的机会都不给。”
难怪张嫣然离开前还抽了两支,原来是为了抚言易棱心安,真是鬼灵精怪。
“这茶,尝尝,温度刚好。”袁晨旭转移话题,端起茶杯,不禁想起张嫣然泡茶的动作,手抖到连杯子都握不紧,一杯茶下来洒了半杯,却坚持泡完再离开。
言易棱漠然,冷声道:“不了,我没时间跟你打太极,她人在哪?”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袁晨旭放下杯子,端起言易棱面前那杯茶:“我认为,你不配做她的丈夫,这杯茶,你也不配喝。”
言易棱夺过茶杯,一饮而尽,仍执着问道:“她在哪?”只是语气有些不稳,心头怒意难消。
袁晨旭也不想拐弯抹角:“她会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跟你见面只是不想你浪费精力找她,总而言之,她很安全。”
“什么叫浪费精力?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回到医院去治疗!”言易棱的情绪已绷到极点,低沉的嗓音透出一丝怒意。
袁晨旭神情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她还留在你身边,才会真正的有生命危险,现在她已经严重到连茶杯都拿不起了,你知道吗?”
言易棱沉默不语。
原来,她连茶杯都拿不起了吗?
“你以为你在背后做什么,她会不知道吗?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选择相信你,为什么你不能相信她一次?”袁晨旭将他极力隐瞒的事当面捅破,冷声:“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在这段时间耽误她的治疗,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不一定能承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