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经秋决定把诸事交托花子范、金华等人全面料理之后,当即着手进行自己所定的修炼。
说起来,那被定罪打入大牢的人,因为立过了血誓,也算是太平门的子弟了,所以陪叶经秋对练时,虽然心中或有不满,却总还小心。
倒是那坚决不降的数十人,听说要与叶经秋在相同境界上比武,陪叶经秋对练,一开始呢,这些家伙都想借机干掉叶经秋!
然而叶经秋简直是同境界无敌!
特别是运用起金刚不坏身时,别说灵道八阶,叶经秋一高兴,把这些人的境界放到仙道二三阶时,这些人也破不了叶经秋的金刚不坏身。
以致十数天之后,叶经秋与这些人对练时,把这些人的境界统统放宽到仙道四阶。
结果呢,叶经秋不运用金刚不坏身时,这些人还能跟叶经秋对上一阵子,叶经秋一运用金刚不坏身,这些人就被叶经秋压着打了。
这些坚决不降的人,陪练了二十多天后,有的是坚决不愿陪练了,有的却与叶经秋打出了交情。
那打出交情来的人,最典型的,就是商山六友。
商山六友都是仙道九阶高手,老大叫梅保和,老二叫元思清,老三叫邓大有,老四叫庄则周,老五叫元思白,与老二元思清是亲兄弟,老六叫李文龙。
这六友之中,李文龙本是李家之人,所以六友始终是咬紧牙关,坚决不降。
不料,六友与叶经秋对练了这二十多天后,一则佩服叶经秋的本事,一则佩服叶经秋行事公平大度,心中就转了念头,想加入太平门了。
随着时光流逝,一个多月后,除去六友,已经没有人愿意陪练了。
这一日,叶经秋对六友说道:“近来在仙道四阶境界,你们六个齐上,也只是与叶某打了个平手,但叶某知道,若是再放宽一步,让你们发挥出仙道五阶的水平,你们就厉害多了。不知那时叶某与你们比武,还有没有胜算。”
六友之首老大梅保和道:“叶门主,你以灵道八阶,能战胜处在仙道四阶的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我们已经是十分佩服了!
我六兄弟以我梅保和为首,我说什么,他们都还是听的——
若是叶真人愿意让我以仙道五阶的修为陪练的话。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经秋道:“梅老大请讲,待我听听。”
梅保和道:“若是让我在仙道五阶修为上与叶门主对战单挑,那么我想打个赌,以此来赌我六兄弟的归宿。
若是我胜,还请叶门主放我等离去;今后我六兄弟与太平门是友非敌;更不帮助李家等家族与太平门作对。”
叶经秋听了,笑道:“若是你输了呢?”
“若是我输了,我代表商山六友保证,从今天起,就永作太平门一分子,不敢背叛,可立血誓!”
叶经秋听梅保和说他胜了时的条件,就隐隐猜测到对方对于输了必是以加入太平门为赌注,因为这梅保和刚才说了,要一赌定归宿嘛。
叶经秋有心拉这六友进入太平门,毕竟这些天来,叶经秋也看出来了,这六友为人品性也是很不错的。
于是叶经秋慨然说道:“梅老大,就依你所言!”
梅保和登时脸绽笑容,静等叶经秋放宽自己的境界到仙道五阶。
叶经秋心念转过,桃源珠的压制束缚之力稍稍缓解。
梅保和立即感知到自己的境界上受到的压制少了一分,上升到仙道五阶了。
于是梅保和很恭敬地道了一声:“叶门主,请!”
叶经秋也道了一声“请!”
就见二人同时起身,到了大殿练功房正中的太极图上,二人各自蓄势,然后同时出手。
这一番交手,果然就见到仙道五阶比四阶高出不止一头。
此时梅保和之出手,攻击力比在仙道四阶时强了一倍多。叶经秋的龙手拳,向来是遇强更强,两个当即翻翻滚滚地斗了起来。
不多时,二人斗到二十招,梅保和朗笑道:“叶门主,你若只是用这一套拳法,只怕就要落败喽!”
说着,梅保和攻击一紧,使出了绝招。
叶经秋也是哈哈大笑,大笑声里,叶经秋将龙手拳与雷电指结合起来了。
雷电指,叶经秋还不曾在这些人面前使用过,为的是关键时做个杀手锏;今天也是为了要留住商山六友,叶经秋才在此时拿出来使用。
原先叶经秋在离开紫竹海,一路逃亡时,多曾用以对付归家追击自己之人,那是出其不意,每每得手的,今天乍然使将出来,梅保和也是吃了一惊,躲避不及,中了一招,只觉得全身一麻,绝招出手之际就失了准头,被叶经秋轻松闪过!
梅保和道:“叶真人,没想到你还修炼有这等神奇功法,梅某虽输了一招,但这一战要决定我商山六友的归宿,梅某现在还不能认输!”
叶经秋道:“好说!”
二人同时加紧攻势,梅保和毕竟此时境界是仙道五阶,叶经秋一不小心,肩头被对方拂中一掌,虽有金刚不坏之身,一时间左肩上仍是觉得火辣辣地吃痛。
叶经秋心说:
我若不拿出绝学来,是胜不过这梅保和的,毕竟他境界高哟,如此久斗,我必落败。也罢,我跟他速战速决才是!
不料梅保和心中却也想道:
这叶门主年纪轻轻,就达到灵道八阶了,若是假以时日,只怕这一界无人能敌。他境界虽低,但似乎绝学不少,我虽暂占上风,但若如先前那样一不小心,再中一招,我也就不必再比下去了。
我不能以仙道五阶的修为败在他一个后生手里,也罢,我且跟他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二人都想速战速决,于是乎场中二人,身影顿时飘忽起来了。
叶经秋见对方跟自己以快打快,心念一转,当时运用上了九宫游龙步法。
梅保和乍见对方用了一套奇特步法,当场就觉得难以捕捉到对手真身了,只觉得处处都是叶经秋的影子,而发招攻击时,却都是虚影。
梅保和自是从未见过叶经秋这一套步法,暗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哪!任我等陪他对练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弄清他都有哪些绝学!
想到这里,梅保和高声叫道:“停下!”
叫声中,梅保和身形急闪,向后退去,同时说道:“叶门主好身法!梅某有话说!”
叶经秋见对手后退,也早已撤身退步,停了下来:“梅老大,有何话说?”
梅保和道:“叶门主绝学连出,再加上这一套出神入化的步法,梅某以仙道五阶修为境界,实不能胜过叶门主,只是叶门主也难以胜得了我。所以,梅某有心认输,却又不甘;有心不认输,却又自认胜不了叶门主——故而叫停。”
叶经秋笑道:“梅老大,依你这样说,这一场比斗岂不是白瞎了?”
梅保和老脸一红,说道:“叶门主,依你之见呢?”
叶经秋道:“先前赌注乃是梅老大你所定,但你只说了你胜或我胜这两种情况,却没有说定战平这一情况。
现在,这一情况自当由叶某来定,也就是说,梅老大,你商山六友也不必再离开太平门了,我太平门诚心诚意邀请六友加入,如何?”
梅保和听了,脸色变幻,颇觉为难,就回头看了看正在观战的五位兄弟,征求他们的意见。
那五兄弟也都明白梅保和的意思,毕竟六友之中,李文龙本是李家的人。
但是李文龙明白眼前处境,也知道另五位兄弟的意思,李文龙自己也很佩服叶经秋——
于是李文龙首先开口道:“大哥,我商山六友同进同退,不能因为我出身李氏家族就此为难!
大哥的决定,小弟自当支持,不就是加入太平门么,小弟先在此表示同意了!”
梅保和见李文龙这样说了,也就不再迟疑,当即点点头,说道:“众兄弟若是都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我们就一齐加入太平门吧!”
于是商山六友当场表示加入太平门,叶经秋大喜:“六位仙翁同意加入太平门,正是叶某求之不得之事。”
梅保和道:“叶门主,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的首领,依我看,你还是如先前那样称呼我梅老大为好。”
其他五人听了,也都道:“是极,不必改口,那样反而生份了。”
叶经秋心情振奋,说道:“梅老大,叶某恭请六位担任我太平门中院长老,如何?”
原来太平门近日发展极其迅速,山门处设立了太平门下院,山腰原太平大殿一带改建为太平中院,山顶另建新的太平大殿,这里叫做太平总堂——设为门派总部。
太平门为着商山六友加入,安排了一场大宴。大宴之际,商山六友提议道:
“叶门主、辛夫人、众位长老、堂主,我们太平门下一步还得着手处理与其他各家族的关系,我等加入门派,并不曾立有寸功,而且承蒙门主高义,又不曾订立血誓,所以我们想下山一走,劝说那何、石、顾、李四大家族,与我太平门结好,化敌为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有人说那四大家族都曾有过劣迹,不可放过;也有人说那四大家族与我太平门结好,便当遵从我们太平门“为弱者争公道,为世界开太平”的道义。
总地说来,众人看法大致分成两方,一方认为不应放过那四大家族,另一方认为只要那四大家族认同我太平门的理念,不再作恶,接受我太平门道义上的领导,那就不妨放过四大家族。
众人虽然议论不已,但也都将最终决定权交给叶经秋,毕竟叶经秋才是门主。
于是众人都向叶经秋看了过来。
叶经秋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就站起身来说道:“各位,商山六友的提议,我看可以这样执行:
我们一个家族一个家族地前去拜访,申明我们的主张,如果愿意接受的,我们自当与之和解;如执迷不悟,我们就灭了他。”
辛媚也说道:“大哥说的极是。前些时我太平门初立,力量小弱,尚且跟他们斗而胜之,如今我们要人有人,要势有势,自不必放过那执迷不悟者。”
花子范冷天孤金华林炳南解莱士等人也纷纷表示支持叶经秋这样做法。
于是一场大宴,就变成了讨论会,接下来,太平门诸人就地商量如何分派人手。
最后决定,先由商山六友拜访石家,叶经秋带阿宝与金华等人随后跟进。
解决了石家的事情之后,再去顾家,以后依次是何家、李家。
辛媚带着三百太平卫并其他长老堂主则是坐镇总部。
议定事情先后程序之后,众人尽欢而散。叶经秋却是与辛媚与二人登上太平岭绝顶,散步去了。
二人登上山顶之后,静静地坐了下来。此时月出东山,空里流霜,但见眼前一片空明,山顶下面,太平门下院、中院与总部建筑尽收眼底,只见一派灯火辉煌,却又极是安静祥和。
山风吹过,撩起辛媚长长的秀发,叶经秋心中一动,手抚辛媚长发,缓缓说道:“辛妹,门派初建,诸多事务,近来辛苦你了。”
“大哥,你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我心里高兴呢,不辛苦。”辛媚嫣然一笑,轻轻说道。
“三天后,我得出发,前去那石家,总部这边,还得靠你多操心劳力的呢。”叶经秋歉然说道。
“大哥,我们要在这一界立足,还要践行‘为弱者争公道,为世界开太平’的道义理念,没有根基怎么可以?小妹留下来守护总部,不是理所当然地嘛。莫非大哥你担心离开后,那四大家族会来偷袭我们?”
“辛妹,我心中确有这个担心。”
辛媚将身子靠在叶经秋身上,轻轻说道:“大哥,我们有护山大阵呢。还有一件事情,小妹要让你高兴高兴。”
叶经秋道:“辛妹,什么事?”
“大哥,小妹近来境界提升了一大步,现在已经是灵道七阶了。而且我发现了,师父赠我的九品灵器七弦桐,似乎随着我的境界提升,品阶也会提高升呢!”
叶经秋听了,自是十分高兴:“辛妹,圣姑她老人家对你真好,我们可要好好地谢谢她!”
辛媚轻轻笑道:“大哥,我给你弹只曲子吧。”
叶经秋道:“嗯,辛妹,你弹吧。”
于是辛媚坐正身子,取出九品灵器七弦桐,轻抚弦丝,轻轻唱了起来:
太平岭上月色,太平岭下灯火。碧海青天静无波。漫抚丝弦滑,低唱清风多。凡人百岁光景,修仙万年如何?人人乐唱太平歌。我愿执子手,与子修矛戈。
叶经秋静静地听。
辛媚一曲歌毕,浅浅一笑。叶经秋道:“辛妹,怎么后面唱出杀伐之音来了呢?你不要担心,我有桃源珠,必可无虞。好了,咱们回去吧。”
辛媚道:“大哥,若是这世界正道公平,又何必劳动你来荷戟冲杀?大哥你志在谋公道太平,小妹自当为大哥摇旗呐喊!只是难得此时一忽儿清静,小妹还想多坐一会儿。”
叶经秋听了,拉着辛媚的手,重新坐下。
此时天空中飞镜更明,碧海更青;清风吹拂太平岭,夜深石凉,但闻虫声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