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也没有丝毫要动怒的意思,反倒依旧挂着一脸宠溺的笑。靠近了她些,一个轻如羽毛的蜻蜓点水般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额头和脸颊上。
顿了顿,又将手里依旧还冒着热气的银耳羹舀了一勺递到她面前,道了一句,“张嘴。”
虽然多少想着昨晚的画面,现在面对他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却还是把头转过来,听周瑾云的话,乖乖将他一勺一勺喂给她的银耳羹一碗喝了见底。
周瑾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将那空碗教给了门外的婢女,又给折了回来。
无意之间抬头去偷偷看周瑾云一眼,却见他的目光也恰好的与她碰撞在了一起。眼底的深情与宠溺,不言而喻。
盯着盯着,竟然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紧张到不停地来回绞着自己的手指,到最后,想起还披头散发的自己,索性直接跑到了梳妆台的面前,也没有唤来水月镜花给她梳头发。自己便随便拿起了一把精致的小木梳,正要给自己梳头然后自己找那本古代的蓝皮书发型大全。
周瑾云被这模样惹的忍俊不禁,却又没上前继续寻她开心,只是站在她身后,看了镜子中的她好半晌,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乖乖待在王府,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她怔了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说这句话到底有着怎么样一层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早就不见周瑾云的身影。
——
虽然说值得让她庆幸的是周瑾云不在,她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找安弦羽了,也不必听那家伙一提安弦羽就醋意横飞,然后酸不溜丢的跟她说一大通话。
不过,她的幻想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她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
周瑾云临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那两个守着王府的侍卫千万不能乱把她放走。
到了大门才知道真相的乔薇薇是气急败坏加无奈的心情嘈杂各半的。
不过毕竟人家侍卫也不容易不是。
万一这俩人真看不住自己,那等周瑾云回府以后质问,那他们的饭碗岂不是不保了?
不过一想起和安弦羽约定好的,她还是觉得要冒险一把。
最后皆大欢喜的结局当然是——几经周折,她终于绕开了侍卫,出了瑾王府。
不然的话,她过了半个时辰以后,也就不会坐在安弦羽的庭院里,双手托腮的唉声叹气,感叹着自己的辛苦了。
“唉~”
在方才好不容易到达安弦羽府邸门口,才气喘吁吁的这样沉沉的叹了一声。
还是安弦羽懂她,看她这样子,就命人准备了茶水,还特意把热热的茶水放在冰里冷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
嘿,这喝下去,还真是舒服极了。
不过还是抵不过她全程徒步走开安王府的那累心。
都怪周瑾云!
不然,她都可以光明正大的骑马来了!
或者,骑马不行,坐马车来……
也是可以的啊!
这一路漫漫长的,可把她累坏了。
还是她家的安弦羽善解人意。
“怎么了,难不成你真的是徒步走过来的?看你气喘吁吁的。”安弦羽有些忍俊不禁。
“不然你以为呢。”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乔薇薇丝毫不顾及女儿家家该有的形象,接过安弦羽递给她的一杯冰茶,猛一口闷的就喝下去了。
那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啧啧啧,周瑾云那厮,真是不懂的疼人的。话说,你就这样出来找我,你家的王爷夫君还不得醋意横飞的?想来,过不了半时辰,他就该杀到我安王府来了。”见她休息一下有所好转,他却也不急着进入正题,还有闲工夫开玩笑打趣她道。
“放心吧,他估计一时半会儿杀不过来。”她上一秒还悠闲的自来熟,没有茶水了,就拿起茶壶往自己被杯子里加水,喝的那叫一个悠闲。
下一秒,茶差不多快喝完了,她才想起正经事儿,“诶呀,光顾着喝了,差点误事儿。安弦羽快点,把你所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诉我。包括周瑾云昨天说的,隐瞒我的事。你知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事?”
“你所想知道的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通通可以告诉你。”他抬头观察了一阵乔薇薇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故意吊她胃口的模样道:“只不过周瑾云的事,你确定要知道?我可不想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徒增你的忧伤。”
“别墨迹了,你说吧,我听着,放心,我的小心脏没有那么脆弱。先告诉我周瑾云到底瞒了什么事儿,然后我再问其他我想问的问题。”她就不信,有什么周瑾云瞒住她的事儿能让她心里不好受的。
“好吧,我佩服你的承受能力。”他哑然失笑了一番,顿了顿,才缓缓对她道出了所谓的周瑾云瞒着的她的事儿,“皇宫内部紊乱,周云弦怕是遭受觊觎皇位者陷害,命不久已这事儿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啊,怎么了?”她面上怔了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
却见安弦羽一副“我大概已经料到”的模样,点了点头,看起来却也没多少意外。
顿了顿,便继续说道,“这周云弦若是驾崩,可他却又毫无子嗣,那么这继承权,便落入了周瑾云与他的几个异母兄弟之中。谁都知道先皇早有预料,遗嘱上立的很有可能是周瑾云为下一任储君,这也是众人皆知的。可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个动乱,皇宫在我们离开的那一段短暂时间发生了令皇宫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血雨腥风。怕是现在进了大洵的皇宫,不但感受不到以往的祥和宁静。怕是还只是踏进大门,没走几步,便见那些无辜人的实体遍布,道路上,也可见鲜红刺目的血迹。”
“没……有那么严重吧?”她面上为安弦羽所报的这一惊人的消息怔了怔,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悻悻笑道,但过了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可是你还是没说到重点啊!喂,可别想着忽悠我,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安弦羽看着他,无奈的哑然失笑,“最重要的,往往不是在最后么?”
接受了她没好气的笑之后,他却只浅浅一笑,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皇宫内乱,皆是由周瑾云带兵平定,却是怕紊乱人心,他并没有将皇宫的事传出去。本来周云弦是可以多在皇位上活一些时日的,却是不知哪个对皇位觊觎的小人在暗地推波助澜,让原本病情得以好转的周云弦病情加重,最后几乎是已经到了奄奄一息快要驾崩的地位了。所以这其中,有些大臣们就把这问题归根究底的追寻到了你王爷身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老大臣怀疑,这皇宫巨变,都是周瑾云为了从周云弦手里尽快接手皇位而精心策划的?”乔薇薇整个人徒然变得严肃正经起来,“未免也太荒谬了吧?!他们不都也知道周云弦的状况和周瑾云这人品吗?没清楚事实之前为何要胡乱揣测?”经过一番冷静,再到不悦的皱眉之后她终于是按耐不住了,整个人越说越发的激动。
却又听安弦羽一副风轻云淡的从容模样,将后面半句话全数为她耐心的讲完,“问题就在这里。就这之后,周云弦驾崩,朝中大臣便分成了拥护周瑾云成为下一任君主的一派,以及坚持说他是杀人凶手,希望太皇太后和太后能再选出一位合适的下一任君主的候选人,只要是大洵皇室的人员,不管是和他们有无血缘都没关系。”
这都可以?
这个架空时代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不过越听安弦羽这样变向的吊胃口,就越是让她更好奇了。
观察了她一阵情绪之后,安弦羽又不知不觉噗嗤的笑出来,潇洒的打开折扇,作势扇了扇,“诶,你这样过于严肃了!放心,你的夫君不但没有事,而且在一个朝中很有威望的老大臣帮助下,保住了储君的位置,而且待明日处理完周云弦的安葬之事,于后日登基为皇。”
听到安弦羽这句话后,原本乔薇薇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可内心转念一想,依据她多年看了那么多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怕事情绝对不可能会有这么的简单。
“那位元老大臣会是谁?他应该不会就那样不求回报的会在周瑾云处于风口浪尖的时期那么好心帮助他的吧?是有条件的对吧?”
“你说的对,这天下向来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平白无故掉馅儿饼的事儿。”没想到乔薇薇竟然如此聪慧,安弦羽一副刮目相看的赞赏目光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那位老大臣,是帮助了三朝皇帝的元老将军百里云。原本他也是没有想到有什么条件可以提的,而后周瑾云允了他说帮助了自己,无论开口提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而看起来貌似这才让老将军想起了家里还有一个未出阁的与你和周瑾云同龄的孙女百里流苏。听说这丫头可真真算的上是心尖儿宠。百里云又是个眼光高的,这几年来没少为他家丫头的婚事发愁。如今正好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