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风声呼啸,心中,是一片安定。肆柒闭眼从三星望月最顶端一跃而下,欲以一死追随谢雨汐而去!
“就此死去,汝是否甘心?”
忽闻玉石之声,急速下降之势随即停下,肆柒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眼前一名中年男子,三缕齐整长须凸显儒雅之风,身着万花谷特色的墨色长衫,一条紫色飘带在身后随风飘荡,手中一根白玉竿上挂着一盏青灯。虽然青灯中一点火光不算明亮,却给肆柒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前辈是?”
“吾名东方宇轩。”
中年人温和浅笑,肆柒却是瞬间失色:站在自己眼前的中年人,竟然是儒门隐儒一脉,万花谷谷主,东方宇轩!
见肆柒面露震惊神色,东方宇轩微微一笑道:“小姑娘,我们还是上去说话吧。”
说完,一挥手中明圣青灯,肆柒只感觉脚下有微风托起,自己与东方宇轩不断向上飞升,眨眼间便已回到了摘星楼前!
双脚接触地面,肆柒心中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再世为人,但再一次回到这摘星楼上,方才跳下去之前的种种思绪再次涌上心头,让肆柒看着摘星楼下的万丈悬崖,沉默不语。
“如何?还想再从这里跳下去吗?”
肆柒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对于东方宇轩的这个问题,此刻的肆柒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想要再寻短见,心中却有一种不甘,但为何有这种不甘心的感觉,肆柒却是说不清楚。
“这样吧,你随我去见一个人吧。”
东方宇轩说完这句话,随即转身离去。肆柒一时间也不知如好是好,但混乱的心绪和少女的好奇,还是让肆柒跟了上去。
广都镇内,由于中原群侠和唐 军的撤回,百姓人心惶惶,全无平日里天府之国安居乐业的面貌,街道之上,凡是有能力撤走的商贩,全部都远离了,作为成都的商业中心,广都镇在数日之间,竟变得凄清了起来。
广都镇悦来客栈,依然是作为群侠的住所,客栈掌柜虽是热血之人,但为了妻儿安全,不得已之下也撤离了广都镇,临行前仍不忘嘱托云行舟,一定要将南诏军赶回中南边境之外。
此时云行舟的房间里,云行舟一人手握流云玉扇,坐在茶桌前出神。反倒是唐沐风显得更加焦躁,在云行舟眼前走来走去。
“好友啊,你答应带领群侠夺回镇南关便罢了,为何还要立下生死状呢?”
难耐不住,唐沐风走到云行舟眼前抱怨一番,却发现云行舟正在神游八极,根本没有听见自己讲话。
“喂!云行舟,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发呆?”唐沐风加大声音,终于将云行舟的思绪拉回到了屋中。
见唐沐风一脸怒气,云行舟连忙陪笑道:“好友勿怪,好友勿怪,是我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了。”
“你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要紧事情,能让你想的如此出神?”
云行舟眉头一皱道:“我是在想,那位浴血归来的落雪观二观主,他的伤势好像有点奇怪……”
唐沐风打断云行舟的疑问道:“别跟我提那个卷画墨,提起他我就生气!楼云生观主热血义气,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小心眼的师弟呢?”
唐沐风提起死去的楼云生,云行舟不禁神色一暗,叹气道:“哎…观主是一位英雄,卷画墨说的也没错,若是我能够及时的察觉内奸,观主便不会惨死了…也不知现在观主的尸身何在。”
“哼!”唐沐风义愤填膺的拍了一下桌子,“要我说,内奸可能就是那卷画墨,垂涎他师兄的观主之位,又对你领导群侠有意见,才投靠了南诏!你看他自从回来之后,处处针对你,定是图谋不轨!”
唐沐风的气愤之词倒是与云行舟心中有些猜想不谋而合,但此时云行舟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自己的猜想,只能好言劝阻唐沐风,避免其打草惊邪。
“可能卷画墨也只是一时悲痛,才说出那番话,好友你切莫冲动,反而显得我们太过狭隘。”
“哼!菩提染血·唐沐风岂是那种小气之人?”唐沐风不屑的犯了一个白眼,又道,“君东临前辈在离开时不是给了你一个锦囊吗?你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妙计啊!”
“妙计就是如此如此……”
云行舟附在唐沐风耳边,低声告诉了君东临交给自己锦囊中的妙计,唐沐风听后一脸大惊:
“什么?还要继续撤退?”
长安,宰相府。
玄宗携杨贵妃前往华清宫游玩,历来规矩,不到岁末,玄宗绝不会回返。朝中的大小事宜,全部转交到了李林甫的宰相府邸办理。
不过前来递交奏折的长安官员们却发现,向来以“口蜜腹剑”著称的李林甫,最近似乎心情十分愉悦,好似遇到了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情。曾经有人试图探问,李林甫也只是神秘一笑,并未答复。
“呵呵,蜀中又送来加紧军报,真是多此一举。”李林甫怀抱暖炉,将一份加急军报扔到火盆中。
“相爷息怒,相爷息怒,莫非是中南边境一事?”自从杨国忠为李林甫送上灵物“芳菲剑丸”后,便成为了李林甫府上的常客,而李林甫也乐得多一个像杨国忠这般听话懂事的亲信。
“不错,这群在边关守备的莽夫能懂些什么?”李林甫一脸不屑道,“广都镇里不是集结了那么多的武林侠士吗?让他们身先士卒不就好了?最可气的就是那天策府的朱剑秋,竟然将兵符留给武林中人,消耗军备事小,若是借此机会起兵谋反,本相倒要看看,那李承恩有几个脑袋能担当得起!”
“是是是,相爷说的是,天策府的那群人不过是仗着太宗皇上册封,身处在朝廷与江湖之间,便肆意妄为,确实需要相爷好好整治一番了!”
“嗯……”对于杨国忠的拍马,李林甫很是受用,但随即眼角余光瞟向杨国忠,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上次本相安排你与安禄山见面之后,听说最近你们两人走得很近呐?”
杨国忠一听,顿时冷汗直流,紧忙跪在李林甫脚下:“相爷恕罪!相爷恕罪!小臣只是觉得小臣所带领的神策军实力太差,想多和安禄山大人多多学习领兵之道,来年与天策府进行军演时,也能挽回些面子。未曾向相爷禀明,还请相爷恕罪!”
自己随意一问,便吓得杨国忠跪倒在自己面前。李林甫轻哼一声,示意杨国忠站起身来:“你不用多意,本相不过是关心关心你,你与安禄山都是本相的心腹,本相自然会时常关注。不过你身为国舅,与藩镇大将接触频繁,也要注意影响。”
“是!多谢相爷提点。”
“好了,今日没事你就先退下吧,本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待杨国忠离开后,李林甫沉思一阵,用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敲了三声,随即一道黑影应声而现!
“阁主有何吩咐?”
李林甫问道:“死神八刀里,那几人处理的如何了?”
“回禀阁主,原死神八刀成员,除日月明心·肆柒之外,已经全部清除,不留活口。”
李林甫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凌雪阁中不需要失败者,别情,传我命令,派遣‘长安古意’成员,时刻监视杨国忠一举一动,如若发现他有异常举动,立刻向本相汇报!”
虽然杨国忠对自己言听计从,十分惧怕,但李林甫为人谨慎小心,即便是身旁亲信,也无时无刻不派遣凌雪阁杀手监视。
“姬别情领命,阁主还有什么吩咐?”
“再从你手下‘长安古意’中挑选一名精英,前往万花谷,就算孙思邈那老鬼将肆柒救回万花谷,本相也要让她难逃一死!”
“遵命!”
成都广都镇广场上,群侠突然听闻云行舟有大事告知,均以为是云行舟要带领群侠前往夺回镇南关,一时间热情高涨。
见云行舟独自一人从悦来客栈中走出,卷画墨上前嘲讽道:“云行舟,你的那位好友唐沐风到哪里去了?不会是知道你是必死之人,将你一人抛下了吧!”
云行舟儒雅一笑,也不做回应,无视卷画墨的嘲讽走入人群,让卷画墨只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诸位侠士稍安勿躁,”云行舟示意众人安静后,朗声道,“云行舟既然立下生死状,要带领诸位夺回镇南关,便绝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在攻打镇南关之下,希望诸位能够听从云行舟的安排。”
“哼!”云行舟说完,卷画墨立刻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心中暗道:有建宁王带领南诏大军坐镇镇南关,你这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到时候只怕等不到对证生死状,便要死在建宁王手中了。
云行舟也不在意卷画墨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道:“在夺回镇南关之前,我希望诸位能够再后退二十里,撤出广都镇!”
云行舟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奋,卷画墨也未曾想到云行舟会提出再次撤退,但他还是反应迅速,第一个叫喊起来:
“云行舟,你已经丢失了镇南关,还要将广都镇拱手相让,只怕你才是我们之中的内奸吧!”
话甫落,云行舟举起手中流云玉扇,指向卷画墨道:“既然云行舟已经立下生死状,我这颗项上人头便已寄在二观主剑下,二观主又何须急于一时?至于内奸是谁,云行舟心中早已有数!”
刺激刺激刺激!面对卷画墨诬陷,云行舟却声称自己早已心中有数,云行舟是否真的知晓内奸身份呢?为夺回镇南关,云行舟为何又决定再次后退?这其中究竟暗藏怎样的玄机?李林甫派遣凌雪阁杀手前往万花谷追杀肆柒,肆柒是否会有危险?东方宇轩带领肆柒去见的人又会是谁呢?欲知精彩剧情,请勿错过剑侠布袋戏《剑侠烽火志之南天兵锋》第二十七章——云舟布疑阵 肆柒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