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轩绝不会插手浩气盟之事!”
意外的答案,冰冷的果断,云行舟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但眼前凌雨轩平静而又冷漠的神情却是那样的真实。
“可是前辈,谢渊前辈重伤垂危,浩气盟濒临覆灭,谢渊前辈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前辈你的身上,为何……”
“那又如何?”
凌雨轩依然面色如常:“若是被人寄托了希望,便一定要出手,是否表示那恶人谷若是寄希望于吾,吾也应该出手相助,帮助他们击垮浩气盟呢?有求于凌雨轩之人何其多哉?若是吾有求必应,岂不是太没有原则了?”
云行舟一时语塞,但着急的情绪却催促着云行舟继续开口请求凌雨轩出山:“前辈,谢渊前辈曾说前辈并非浩气盟外人,想必前辈也曾为浩气盟中一员,为何如今浩气盟面临这等危机,前辈却是坚持见死不救呢?”
“见死不救?”凌雨轩冷笑一声,皱起了眉头,“能够从谢渊一句话中联想到如此之多的东西,云行舟的确非寻常人可比,但吾倒是想要问问你,谢渊提到吾之名号时,除了他之外,可有人知晓寒山藏龙·凌雨轩是谁?”
云行舟再次语塞:正如凌雨轩所问一般,当日谢渊拜托云行舟去往寒山请凌雨轩出山之时,就连身为浩气盟副盟主的天权·张桎辕也不知凌雨轩究竟是何人,难道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吗?
“你的猜测没有错,”凌雨轩仿佛听到了云行舟心中的疑问,淡淡道,“吾当年的确是浩气盟中一员,只是那个时候,除了谢渊之外,没有人知道吾真正的名号…但吾早已离开浩气盟,现在的我,只是隐居寒山的闲云野鹤,不会再插手浩气盟的事情了。”
“但浩气盟终究是前辈曾经守护过的地方,难道前辈当真要弃浩气盟于不顾,弃谢渊前辈等人于不顾吗?”
“吾说过,吾已经不是浩气盟中的一员,浩气盟是兴盛或是覆灭,与吾无关,至于天枢·谢渊等人…人之生死自有天意,岂是凌雨轩一人便能够操控的?”
云行舟见凌雨轩无论如何也不愿出山,急切又道:“前辈可知,方才那恶丐·沈眠风与姑苏寒湘便是现今恶人谷派遣来阻止晚辈求见前辈的,在这场正邪大战之下,尚且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晚辈希望前辈能够为了中原武林,出山相助浩气盟!”
说完,云行舟轻撩衣摆,竟是向凌雨轩跪了下去,只是双腿半弯之时,凌雨轩眉头一皱,抬掌轻托,云行舟再难跪下去半分。
“寒山藏龙·凌雨轩从来不吃下跪哀求这一套,”托起云行舟,凌雨轩脸色更见寒冷,“中原武林?吾当年就是太过看重中原武林,才会…哼!你养好伤后,自行离去便是,相助浩气盟之事,你不必再说,否则休怪吾逐你下山!”
冷冷丢下一句,凌雨轩转身拂袖而去,剩下云行舟一人怔怔的看着凌雨轩离去的背影,双手因为心中悲愤而紧紧攥成了拳头。
“云行舟……”
直到凌雨轩身影不在,执夷这才怯生生的走到云行舟身边,喊了一声云行舟的名字后,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我已经很少看到师父这样生气了,云行舟你不要怪师父,他也有他的苦衷…大概今夜师父又要去后山的无名墓抚琴了。”
“无名墓?”
执夷的安慰,对于此刻的云行舟而言,仅仅是稍缓他的激动情绪而已,但执夷提到的无名墓却是让云行舟心中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这座无名墓便是凌雨轩出山的关键!
执夷哪里知道云行舟心中的想法,对云行舟解释道:“对啊,隐仙台后山有一座无名墓,立有墓碑可碑上并没有刻下名字,以前我惹师父不开心的时候,师父都会去无名墓抚琴,不过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无名墓中究竟葬的是谁……”
说到此处,执夷突然看向云行舟:“云行舟,那无名墓乃是师父的禁地,就算是我,师父也不许我去的,你可千万不要随意闯去哦,若是被师父发现了,我与你只怕都要不好过的!”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云行舟绝不会擅闯。”
口中答应着执夷,云行舟心中却暗道:无名墓吗?为了浩气盟群侠与中原武林,凌雨轩前辈,今夜云行舟只能冒犯了!
万花谷,三星望月赏星居外。
“我说…谢雨汐姑娘,此次可是要去医治浩气盟谢渊与翟季真两位前辈,他们两人受伤匪浅,且目前恶人谷进逼武王城,以姑娘你的武功修为和医术,当真可以吗?”
“放肆……”
谢雨汐正在检查自己的药篓,听到唐沐风对自己的质疑,谢雨汐柳眉竖起,刚开口喊出两个字,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声音又压低了下来:
“本姑娘自回到万花谷后,整日勤学苦练,钻研医术,师尊传下的《药王金针篇》,我已经全部掌握,万花谷《太素九针》和《医典》中的绝学本姑娘也已经习得的十分熟练,若是你再敢说出这种小瞧本姑娘的话,本姑娘便用金针封住你的穴道,每三个时辰给你试一试我的新药!”
“是小的言语不妥,还请谢神医原谅!”
唐沐风纵然如今修为精进不少,但也绝不敢得罪谢雨汐这位天才少女名医,只是听到谢雨汐说到那些要对付自己的办法,唐沐风便觉得头皮发麻,连连向谢雨汐求饶。
“哼!算你识相,我们走吧。”
见唐沐风故作求饶的样子,谢雨汐暗暗觉得好笑,轻哼一声,欲同唐沐风一同离开,却闻身后赏星居大门打开,一声慈祥而又威严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走?是要走到哪里去呢?”
纯阳宫,坐忘峰道心居。
入夜后,稀微月光照入道心居内,正好照在了躺在屋内床榻上的陌云曦的脸上,陌云曦眼角动了动,努力睁开了双眼。
“嘶!”
陌云曦刚要支撑着身体坐起,却是感到全身上下多处疼痛,陌云曦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重重的躺回床上。
“嘶…”陌云曦靠在床边,用手轻轻的揉着痛处,“没想到那白玄玑下手竟然如此之重…可是他两次打晕我,都并未下杀手,且他自称乃是掌教师伯的好友,这一点应该不假。”
“但他为何初次拦阻我的时候,会化身为师尊的模样,道枕玉虚现在又究竟在何处呢?莫非白玄玑是受掌教师伯所托,特来寻回道枕玉虚的不成?”
“既然醒了,又何必一人在屋内自言自语,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吾便是,吾一定会为你解答。”
就在陌云曦整理脑中思绪之时,却听屋外传来白玄玑的声音,陌云曦犹豫了片刻,翻身下了床榻。
走出屋子,却见白玄玑背对着自己坐在道心居外的石凳上,抬头看着夜空,也不知其究竟是在观望着什么。
“怎么样?吾下手是否重了些?”
听到陌云曦的脚步声,白玄玑转过头来,笑着看向陌云曦,关切的话语中却是有些玩味的意思,陌云曦听后冷哼一声,走到白玄玑对面坐下,也不理会白玄玑。
“嗯?居然生气了?”白玄玑笑道,“玉虚真人与我讲,你作为冲虚真人唯一的弟子,十分的洒脱逍遥,怎么还当真与吾生气了呢?”
“先以师尊的样貌骗我,又两次出手将我打晕,我又打不过你,难道还不允许我生气不成?”
白玄玑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吾确实是玩笑的过分了一些,既然如此,吾今晚就给你一个机会——吾不出手,任凭你出气如何?”
说着,白玄玑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陌云曦见状,一脸怀疑的看着白玄玑:“你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鬼把戏?难道还想再打晕我一次?”
却见白玄玑闭上双眼:“若是想向吾报仇出气,现在便是最佳的机会,若是你没有这个胆量,吾这便离去了。”
陌云曦轻轻咬了咬嘴唇,确认白玄玑此刻确实放下了所有防备,手中寒光一闪,曦光长剑现于手中,纵身直指白玄玑而去!
入夜,本就缺少生机的隐仙台上更添幽凉。
云行舟从打坐调息之中缓缓睁开双眼,见执夷正靠着熊猫团圆睡得香甜,云行舟轻轻起身,屏息凝神向着隐仙台后山走去。
虽然云行舟并不熟悉寒山地形,但若隐若现的悠扬琴声却成为了为云行舟引路的向导,循着琴声飘来的方向,云行舟小心收敛气息,避免自己会被凌雨轩发现。
所谓后山的无名墓,距离隐仙台并不算太远,云行舟循琴音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到眼前一处狭窄山洞,琴声正是从山洞之中传出。
云行舟左右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此地并无阵法机关,这才小心进入其中。
进入山洞不过百米,前方道路突变宽阔,洞中也有了火光——顺着火光看去,原来这间山洞只有来时一条通路,而最里面则有一座执夷所说无名墓,此刻凌雨轩正面对着无名墓,弹奏着一曲带着哀思的曲调。
“这墓中之人会是谁呢?”
云行舟心中好奇,却听抚琴的凌雨轩开了口:
“傲视苍穹何来恨,情深似海只为卿…小爱,如今寒山还在,只是没有了傲视苍穹,只剩下那孤寂的隐仙台了……”
奇奇奇!云行舟夜半循琴音来到寒山无名墓,无名墓中所埋葬之人是谁?凌雨轩口中的“小爱”,与云行舟在寒山幻境之中所见到那名男子所喊的“小爱”是否是同一个人?寒山藏龙·凌雨轩是否便是那幻境之中的男子呢?道心居外,陌云曦剑刺白玄玑,卸下防备的白玄玑是否会被陌云曦所伤?赏星居内走出的人又是何人?谢雨汐能够如愿与唐沐风一同离开万花谷吗?欲知一连串结果,请勿错过剑侠布袋戏第四卷《剑侠龙虎纪之正邪鏖锋》第八十九章——霜华染鬓霜 屈膝求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