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等人出发之前,先是回了客栈将大黑牵出,张擎勇第一次见到金色毛发的马,不由啧啧赞叹,这马真不赖,就是太扎眼了,东方噬在前面驾马,张擎勇与菊花聊着天,姜冷则在闭目养神。
“巧儿怎会被休?那个沈老宅的人着实可恶!还有那个沈大柱,简直是畜牲!”张擎勇一路上破口大骂老宅的人,又听说外孙女也被人休了,更加心疼两人,不住地安慰菊花别伤心,菊花被逗乐了,她早没感觉了,偏张擎勇又一副敢欺负老夫孙女,迟早找你们算账的表情!
“哦,忘了一件事,地被我卖了,还得买回来呢,不过这次买别的地好了,因为原来那个地方地理位置不太好,不知道要不要将房子建在山脚下?”菊花自言自语。
“菊儿,外公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张擎勇有些窘迫,他一直是两袖清风,月禄时常接济穷人,更何况他现在没有回府,拿不出银子,估计那将军府也被皇帝找借口抄掉了。
“外公,孙女有钱,还有很多呢。当当当当,这是一万两银子,给外公当零花钱。”菊花笑嘻嘻地拿出一个包袱,从里边拿出十张面额为一千的银票,递到了张擎勇的手里。张擎勇呆若木鸡,这……孙女咋这么有钱?这么能干?张擎勇接过钱,心里甜滋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钱花,还是孙女给的零花钱,好珍惜的感觉。
马车紧跑慢跑,还是到了沈家村。沈家村还是那个样子,青山绿水绕,幽静安宁。马车直接驶向了里正家,里正听见有人叫自己,忙出来看,见菊花又回来了,有些吃惊,因为她卖地离开才不过六七日。
“里正大叔,我来买地。”菊花呵呵笑着,领了张擎勇一起进门,东方噬则在外边看马。“你这娃,之前还将地卖了,现在还要买。”里正被搞晕了。
“发生了一些事,所以……里正大叔,我这回买的是山下的荒地,多少钱一亩?”山下比较偏,但可以远离别人的骚扰,还可适时避难,菊花也不打算开工厂了,太引人注目。
“那荒地用来干啥,又不能耕种,山脚下有时会有野兽出没,真的要买那里的地?”里正提醒了一句,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菊花这孩子和她娘遭到那么多的非议,眼瞅着也没个男人照料,也真难为她们了。
“嗯,买来盖房,我要买二十亩,多少钱银子?”“之前你买的地又低价还给我了,这回便宜些,一亩三两好了,二十亩六十两怎样?”六十两,确实很便宜。谢谢里正大叔!”菊花掏了钱,要了地契并收进怀里。里正盖好了印,这才看见了张擎勇。
“这位是?”张擎勇虽穿着落魄,又断了一只手,但那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却让人不容忽视。
“我的外公。大叔,我们走了!”菊花拉着张擎勇走了,里正睁大了眼,张氏的父亲?不是说张氏是个孤女吗?真是怪事。里正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菊儿,买了地咱这是去哪里?”对这片地带张擎勇并不熟,一切由菊花安排。
“哦,外公!之前我叫了匠人盖房,银子还了,忘了跟他们说搬走的事,如今回来了,继续盖房。”
菊花让东方噬将马车赶到镇子上,去了那个老工匠的住所。
“师傅,还记得我吗?”菊花那匠人正在和水泥,累得汗流浃背,走过去小声问道。
“啊?姑娘是你!前几天老汉叫了人去找你盖房,别人说你离开村子了,这几百两还在我这呢!这房还盖吗?”老工匠见是菊花,忙停下手里的活,准备找银票还给菊花,菊花忙阻止。
“老师傅,这房还是要盖,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在山脚下的几块地,工匠您找好了吗?”
“找好了,找好了!本要准备再过一些日子,你还没回来就将人遣散了的。”老工匠忙点头。
“谢谢老师傅!那块地我做了记号,直接按图纸盖就行,到时若花费有超出,再来找我。”
“好!”老匠人点了点头,菊花出了他的门。
“菊儿,巧儿她……你娘现在在哪里?”张擎勇忍不住问道。
菊花也不知道,刚想回答他的话,就听到有人叫道:“菊花,你回来了?”回过头去,一身蓝衣长袍的凌绝诩站在街上看着她,牵着沈心与青草在逛街。
“凌绝诩!你们怎么在这?”菊花吃了一惊,原来他们没走远?
“大姐!”青草与沈心一齐扑了过来,抱住了菊花。
“草儿和心儿都长高了呢!脸上也有肉了!”菊花捏了捏两人的小脸,又转头对张擎勇说道:“外公,这就是草儿和心儿。”张擎勇看着这软软小小的两个娃儿,心都快融化了,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摸摸外孙的头,嘴里不住念叨:“好,好!好孩子!”青草与沈心疑惑,不知这个慈祥的老人是谁,但还是有礼貌地叫了一声爷爷。
“我是你们的外公。”张擎勇笑道。
“大姐?”青草用询问的语气问菊花,娘说过没有外公外婆的。
“草儿心儿,他是咱的外公,是娘的父亲,快叫外公!”
“外公。”青草与沈心齐声喊道。
“好!”张擎勇十分开心。
凌绝诩在这里,也就说明了娘这里吧!不知娘与外公相认,会是怎样一个幸福的场景?“凌绝诩,谢谢你了!我娘和树根他们呢?”
“哦,你还知道谢我?”凌绝诩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娘与你弟弟住进了秦府,听说那人与你娘认识,那男人确实挺好!”
“秦府,是秦玄家吧?”菊花不禁暗叹,她娘魅力还真不小。
菊花不知道秦府在哪里,就由凌绝诩带路,大黑的一身金毛又出了很大的风头,大黑得意地扬起头,“吭哧吭哧”地喘着气。
“管家,开一下门。”凌绝诩在门外喊道。
“来了!”秦云应声开了门,见门外停着一辆金马拉的车也是愣了,片刻之后问道:“这是……”
凌绝诩不知怎么回答,这时从里边传来秦玄的声音……“秦云,谁来了?”
“少爷,好像是……”
秦云还未说完,秦玄已经出门了,见到了菊花一愣,随即说道:“巧儿的女儿?”
巧儿,好亲热的称呼!看来这位美大叔与娘之间有戏哦!
菊花笑道:“是,还有我外公,我的两个朋友。”
朋友?东方噬有些小感动,原来她已将自己当成了朋友。
“快请进!”秦玄让秦云打开了大门,牵马去马厩,看着大黑啧啧称奇。
张氏正好从里边出来,边问道:“谁来了?”
“娘,我回来了!”菊花扑了过去,在张氏怀里蹭了蹭。
“菊儿!是你?这几日你都在哪?娘好想你,瞧瞧,这都瘦了!”张氏心疼地将菊花的脸摸着。
“娘,我没瘦,还胖了呢!我带来一个人,娘,往后看,那是谁?”菊花笑嘻堪拉开张氏的手,让她往后看。
“什么人让你这么在意?还要娘看……爹!”张氏本来以为又是菊花的什么朋友,笑着回头,待看清人后,却一下子站在那里,全身仿佛插上了电路,颤抖不止。张擎勇站在那里泪流满面,痴痴傻傻地看着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真的是他的女儿,他乖巧的巧儿,他思念了十多年的女儿!
“爹,巧儿好想你!”张氏扑过去将张擎勇抱住,泪流不止,哭湿了张擎勇的衣襟。
“爹也想你,你没死,太好了!是爹不好,没能力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张擎勇抚着张氏的头发,心疼地说道。
张氏与张擎勇父女相认,其余都没去打扰,直到很久以后,两个人才恢复了情绪。
“娘,您怎会住在这里?”菊花问道。
“这……”张氏的脸微微发红,说不出口。
“我想娶您的女儿,需要征求您的同意。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秦玄快步走到张擎勇面前鞠了一躬,语气极为诚恳。
“巧儿,你的意思?”张擎勇打量了一下秦玄,发现他相貌端正,眼神清明,身姿挺立,是个好儿男。张擎勇很中意,但具体还要看巧儿的意思。
菊花只在一旁默默观看,之前是因为家里没有人,她张氏是个耳根子软性子柔弱的,她怕张氏受委屈才要求要把关,现在回来了,她当个旁观者就行。
“我……爹,我愿意!”张氏的脸红得像炒熟的虾子,小声地说道。
“哈哈!既是这样,那老夫同意这桩亲事!小子,你以后便是老夫的贤婿,要是巧儿受了什么委屈,老夫可不会善罢甘休!”张擎勇露出一抹轻慰的笑。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秦玄十分欣喜,当即跪下叩了一个响头,张擎勇忙将他扶起,秦玄又笑着说道:“家母与家父都在,还请岳父大人一齐去见上一见!”秦玄又叫下人给菊花安排了住所。
“娘,有喜事!”秦玄按捺不住心头的情绪,大喊道。
“什么喜事让你高兴成那副德性,是不是秀巧答应嫁与你了,这傻小子!”秦玄的娘周凤华笑道。
“娘……”秦玄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家娘喊这么大声干什么,见岳父大人还在后头,忙说道:“娘,巧儿的父亲与女儿来了!”秦玄的话说完,周凤华已“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骂道:“不早说,怠慢了人家,小心人家不嫁你!”
秦洹也站起,二人到前方迎接。菊花远远地就看到秦老太太风风火火地走来,那样子,全然跟个小孩似的!
“哟!亲家公,你来啦!”周凤华大着嗓门道。
“娘,您别这样,丢死人了!”秦玄的脸发红,有些许尴尬。
“咋啦?娘咋丢人了?你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可别让你搅黄咯!一边去,看你家里姐妹五个都嫁了,孩子都多大了,就你让娘操心!”周凤华打了他一下,又笑着道:“让亲家公见笑了。”
秦洹与张擎勇对视,秦洹被张擎勇一身气势震住了,那是行军多年带兵练出来的威严,张擎勇则觉得秦洹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担当的人,二人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对对方的赞赏。
“老夫希望巧儿嫁过来,能过得好,还有,贤婿不可以纳妾,否则免谈。”张擎勇皱了皱眉。
“那是自然,我们不是大户人家,一妻便足够。”秦洹看了一眼老伴道:“相守一生,若玄儿要纳妾,我也不会同意。”“好!那便择个良辰吉日!让孩子们成亲!”张擎勇十分满意,大笑道。“下月初十不错,如何?”秦洹也笑了。“好啊!至于聘礼,你们看着给,老夫给巧儿的嫁妆,却是不会少的!”张擎勇从怀里掏出九千两,递给了张氏,那正是菊花给他的零花钱,她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了。
“九千两?”周风华与秦洹一齐瞪大了眼,这……他们还以为张氏是个贫穷女子,这九千两,比他们整个秦府的积蓄还多。
“爹……”张氏十分感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的一份。”菊花笑着从包里又掏出十张千两的银票,张擎勇与菊花一并给了张氏一万九千两!
“这太多了,菊儿……”之前菊花已给过了张氏几千两银票,还有首饰之类的东西,她以前最奢侈的时候也不过一年用十几两,这一万九千两,够她花一辈子,恐怕还花不完。
“不多,娘你安心待嫁好了。”菊花轻轻地拍了拍张氏的手,对着秦玄说道:“希望大叔能好好对我娘。”
秦玄点了点头,不过又笑道:“既然要娶你娘,那你还叫我大叔?
呃,貌似也对。
“……爹。”菊花有些不好意思地叫道。
秦玄顿时欣喜若狂。
“巧儿,菊儿她……她叫我爹了!”秦玄笑得有点像白痴,张氏“扑哧”地笑了。
“还有我们呢!可别把老婆子我给忘啰!好孩子,你是菊花对吧,那你就是我孙女了,叫声奶奶!”周风华对菊花看得十分顺眼,张氏是个性子温婉的,配她儿子正好,而菊花则是个强势有主见的,很对周凤华胃口,这样才好,有这样的性子,才不会让人欺负咯!
“爷爷,奶奶好!”菊花走到秦洹与周风华面前,乖巧地叫了一声。“好孩子!真是长得好,与你娘一样,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就是你亲奶奶,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奶奶说,有谁欺负你,你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收拾他!”周风华乐坏了,抓着菊花的手不放。
这时候,管家又去学堂接树根与沈箫回家,二人见到了自己的大姐都十分开心,又听说多了个外公,还有爹和爷爷奶奶,他们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甜甜地叫了人。这些日子秦玄及秦玄的父母,对他们的关心他们都记在心上,也很喜欢他们,树根与沈箫自然也喜欢秦玄与秦玄的父母,如今成了一家人,真的是皆大欢喜。
张擎勇与秦玄的父母商议好了,暂时住在这里,等沈家村的房子建好了,再搬走与菊花同孩子们一同住,反正沈家村离镇子驾马车赶来也不远,来去多方便,住哪都一样,并且张擎勇也想过过归隐田园的生活了。
当晚,秦玄又叫了大夫给姜冷看眼睛,姜冷的眼睛已经好了,谢过了大夫给了钱后,姜冷的心里也比以前多了警惕。
“吃碗莲子汤!”见姜冷站在庭院里半倚着树,黑直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脑后,光洁白晳的脸庞,透着一丝难以靠近的冰冷。
菊花忍不住端了碗汤走过去。
“不了。”姜冷摇了摇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
“哦!”
“为什么不远离我?明知道我是不祥之人。”姜冷忽然开口说道。
“远离你?为什么要远离你?”菊花不解。
“天下人都要杀我,要取我的性命,接近我,会被连累。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武功可教你了。也许,我该离开,不该将你拉入这无底的深渊。”姜冷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忧伤。
菊花听了,心里好像被一只虫子咬了一样,竟有一些揪痛。
“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好伙伴啊!”菊花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眨巴着,又笑道:“为什么不远离你是吗?哈哈!因为,我是正义的朋友!我要跟着你,把那个臭男人从皇位上揪下来!”
菊花摆了个pose,姜冷忍俊不禁。
“哦,正义的朋友!”姜冷笑道,心里多了几丝温暖。
浓浓的月光之下,两抹身影促膝长谈,直至很晚很晚……
……
第二天,天气晴好,春风微凉。东方噬奉了姜冷的命令在京城里训练暗卫,培养势力。姜冷则在河边练剑,每一招一式都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他依旧穿着紫袍,紫色的袍越发衬出他的威严与高贵。
长轩剑在姜冷的手里转动着,一段剑舞,周边都起了风,树叶“沙沙”地响着,被这股风激得左右摇摆。姜冷眼神一凛,挥着长剑直击水面,“呯”的一声,水面上溅起几丈高的水浪,带上来的,是十几条被炸死的鱼。
姜冷忘情地练着剑,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到了。 菜花与禾苗正在河边洗衣服,奈何姜冷太过专注,丝毫未注意到那条河旁边有人。菜花看着姜冷俊逸的身影直流口水,心里顿时打起了如意算盘。而这是禾苗第二次见到有这么俊朗的美男子,第一次见到的人是陌子千,第二次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菜花想着想着,突然灵光一闪,见左右无其他人,便一把捋袖子,撩起裙子,露出肥壮的胳膊和大腿,大声喊道:“救命啊,非礼啊!”
姜冷听到声音,心里一惊,这才发现有人在附近,转身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笑得一脸暧昧又是露手又是露腿的菜花。这不是上次那个可怕的女人吗?
禾苗急了,心想不能什么好事都让菜花占了去,当即学着她的样子,撩起袖子和裙子,两人光着膀子和大腿站在河边,冲着姜冷一脸的笑。
姜冷愣在那里,呆滞无法动弹,心头一万只草泥马飞啸而过,仿佛看见两头光着大腿的母猪。
“救命啊,非礼啊!”菜花又大喊起来,禾苗也不甘示弱地跟着喊着。
姐妹二人的喊声立即引来了几个大婶的注意,她们见到的是有两人光着胳膊大腿以及站着看的姜冷。
“ 哟!哪来的登徒子,将人家姑娘都看光了?”一个叫刘兰香的大婶横眉竖眼道。此人的丈夫是沈家村人,家境并不好,有两个儿子,皆是种田人之人。
“这位大婶,我并没有……”姜冷这才回过神来,竭力忍住心头的恶心感说道。
“呜呜,俺不想活了,将俺看光了,就不认账了,这啥世道啊?……”菜花捏出了一把鼻涕,细小的眼里还真的渗出了几滴浑浊的泪。
几个大婶顿觉姜冷可恶,瞧瞧,人家都要寻死了,多好多痴情的女子呐!
禾苗也哭道:“还有俺,俺也被他看光了,俺要他负责!”
姜冷听言,大为震惊!嫁给他,怎么可能?“是你们自己撩起衣袖裙子的,与我无关!”姜冷厌恶地转过关,准备离去。
菜花姐妹怎会轻易放过?只见菜花放下裙子,朝前走了一步,假装扭了脚。“哎呀,妈呀!痛死俺了,快扶住俺!”菜花大叫着,肥硕的身躯前倾,一下子压在姜冷身上。
姜冷只感觉千斤压顶,呼吸困难……
禾苗也不会错失机会,也是假装跌倒凑了个热闹,她还伸出一只肥手,大胆地在姜冷俊逸的脸上捏了一下,心花怒放,暗忖道:好有弹性哦!
姜冷彻底愤怒了,将二人死命推开,冲到河边,拚命搓衣服。
“公子,你和俺都有肌肤之亲了,啥时候来娶俺啊?”菜花面上飞起一片红晕,扭捏着身子嗲嗲地问道。
“俺也要嫁给你,俺也要!”禾苗适时地补了一句。
“该死!”姜冷从河里爬上岸,甩了甩浑身的水,再也忍不住这番骚扰,走人了。
菜花与禾苗急了,哪能叫人这么走了?
几个大婶也觉得不好,以刘兰香为头,一齐指着姜冷骂了起来。
姜冷带着剑,用了轻功,快速地从她们而前消失了,留下菜花姐妹在那里大喊大叫。
姜冷一路飞快地回了家,直接跳墙进房子,正好碰上了在院子里练剑的秦沫,颇觉尴尬。
“怎么了,全身是水?”秦沫见姜冷这副狼狈的样子,十分诧异。
“我……去换衣服。”姜冷的表情不太自然,进去他的房间了。
秦沫也没多问,自个儿继续练剑。
菜花与禾苗发现人已走了,不觉愤恨起来,气冲冲地回到家。一回家便大声嚷嚷:“爹,娘,俺被人欺负了。”
沈大田这天早上与沈大柱、沈大壮都没去做工,恰好在家。马氏一听这话,放下手里的活计,问道:“菜花咋啦?谁欺负你啦?”
黄氏听见菜花的大嗓门,忙出来看个究竟。
“奶奶,俺被人非礼了,俺只能嫁给他了!”菜花见了黄氏哭喊道。不过,她这只是哭嚎而没有眼泪。
“俺也是,俺也是!俺也只能嫁他了!”禾苗扯着黄氏的袖子,将黄氏吓了一跳。
“是哪个混蛋,敢欺负到我沈大田头上来?”沈大田听了这话,吹胡子瞪眼,怒骂道。
“爹,别骂他了!那公子……其实他很好的!俺们愿意嫁……嫁他!”禾苗虽是讨厌菜花想独霸姜冷,但又怕爹娘偏爱菜花一些,怕是最终自己无法嫁给姜冷,也不管两人都想嫁同一个人,羞怯地说道。
“谁啊?”马氏问道。
“上次帮菊花那个贱蹄子说话的那个人,现在住菊花家。”菜花想了想说道。
沈大田与黄氏的脑海里立马出现一个身影,那个人是长得挺俊的,并且从一身衣裳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富家公子,说不定,沈菊花那大把的票子和房子还是从他那儿来的呢!想到这,两人的眼晴都亮了。
“哦!爹这就去给你们讨公道,不能让那小子占了便宜!”沈大田心想:自家闺女还真有本事!上次那个陌子千太吓人了,还是算了,果真闺女是有福气的!等闺女嫁了过去,向那男的吹吹枕头风,让他赶了沈菊花那贱丫头,闺女就是当家主母了,那大房子、大票子还不是要啥有啥?
沈大田越想越得意,黄氏也连连夸耀孙女好本事。
沈大田当即操了一根木棍子,准备去秦沫家闹事。
“大田,娘也一起去。”黄氏心想上次去秦沫家捞了好几张银票,不禁心花怒,如今她手头已有一千多两了,说不定还能再捞些呢!
“好!”沈大田想起黄氏的撒泼功夫,点头应道。
黄氏端好了架子,马氏也参与其中,五个人大张旗鼓地找姜冷算账去了。
这边姜冷已换好了衣服,闭门不出。秦沫只觉反常,苏楚言去山上采药,张擎勇去镇子看张氏了,黑蟒也跑了,这房子,倒是时常空着。姜冷没出房门,秦沫也没管太多,在厨房里做起了饭,蒸了包子,包着猪肉和白菜,这种包子最好吃了。秦沫为灶里添了柴火,让它慢慢烧。
黄氏等人已到了秦沫家门口,见这房子比上次那个房子还大,不由恨得牙痒痒,他们家的房子都是老房子,这贱蹄子怎么就住这么好的青砖大房子,每日还吃香喝辣?
“开门!快开门!不然我砸门了!”沈大田抡起拳头“咚咚”地敲门。
秦沫听见好像是沈大田的声音,不禁皱起眉头,他来干什么?秦沫又往灶添了一根柴,洗了洗手,就去开门。门开了,这才发现,不仅有沈大田,同来的还有黄氏和马氏及两个女儿。
“你们……你们来干什么?”秦沫沉着脸道。
“干什么?来找我女婿!”沈大田嗤笑了一声,带头挤进门去。
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女婿,你出来,菜花禾苗来了,快出来!”
菜花、禾苗听了,都羞羞地喊道:“公子,公子你快出来呀!奴家来看你了,啥时娶俺啊?”
秦沫愣了,敢情她俩是找男人来了!忽想起姜冷的反常举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道……沈大田要找的女婿是姜冷?不可能吧?
姜冷本来正在房间里懊恼在河边太专注于练剑而惹来麻烦事,忽听见那两个嗲嗲的声音,浑身顿起一阵鸡皮疙瘩。心想她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菜花与禾苗还在叫着,秦沫也不便出面,静静地站在那里看。
“贱丫头,快将人交出来!你把人藏那去了?不交出来,老子捣了你的窝!”沈大田举起棍子挥舞着,俨然一员彪悍的战将。
秦沫翻着白眼无语了,关她什么事?
菜花与禾苗见那么多个房间,也不知姜冷在哪个房里?
沈大田则带着马氏准备挨个搜寻,秦沫怎会让他们恣意妄为?随即冷声阻止道:“有没搞错?这可是我家呀!还轮不到你们东找西找!”
马氏见秦沫的样子,顿感不满,说道:“哟,还以为自己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呐!告诉你,俺菜花与禾苗都快嫁进来了,你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顺便将屋子打扫一下,说不定俺闺女心善,留你做个下人。”
“下人?”秦沫笑了,敢情还想要她盖的房子,还想让她当下人?做梦吧!
“让开,别逼老子动手!”沈大田见秦沫阻三阻四,早已不耐烦了,准备动粗。
“住手!”姜冷从他的房间里推门而出,冷着一张脸。
菜花与禾苗见了那张酷酷的脸,顿时眼冒红心嘴冒泡。“公子,你咋才出来,奴家不高兴了!”菜花朝姜冷抛了个媚眼,撒娇道。“公子,俺等你好久了,等得那个……那个花儿都开了,那个小鸟都唱起了歌儿……”禾苗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这句话,心里为自己的文采感到佩服不已。
姜冷的嘴角抽搐着,手指微微颤抖,努力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
“哟,孙女婿呀,长得真俊呐!啧啧啧!配俺孙女真是合适!哎哟,这身衣服真好看呐!值很多钱吧……”黄氏眼睛都亮了,絮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完全无视姜冷不悦的表情。
“女婿,啥时来娶俺闺女呀?还有,沈菊花这贱丫头还是赶她出去好了,看着就让人烦,她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嫁过人的,身子不干净的!你看,她还勾引女婿你?女婿可千万别上了这贱逼丫头的当啊!”马氏摇摇头,对着秦沫指指点点。
这时候包子已经蒸好了,香味一阵阵飘出,钻进黄氏等人的鼻孔里。“哦哟!在煮啥?俺去看看!”黄氏脚步生风,一下子蹿进厨房,一眼见到那大蒸笼,也不得烫,搬开盖子,见里边是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口水直流,立马抓起一个咬了一口,顿时肉汁喷出,好吃得舌头都要咬掉了。黄氏立马将一笼包子全搬下来了,因为太重,甚是吃力,颤巍巍地搬了出来,招呼沈大田吃包子。“大田啊,这包子挺好吃,快趁热!”黄氏将一笼包子放在地上,沈大田早闻着那味了,立马去抓了两个吃起来。
“俺也要,俺也要!”菜花尖叫着,冲了过去,抓起一个塞进嘴里,塞得嘴鼓鼓的,又不过瘾,怕等下被别人吃多了,忙抓起几个包子往怀里塞,本来那胸部就够大的了,这一塞,就如同胸口那里长了两个皮球,将衣服高高撑起。一时间,刚才还在吵吵嚷嚷说要讨说法的一家人都停下来吃包子了。
秦沫眼睁睁看着那一笼她花了力气和面蒸出来的包子,她自己还没吃到一个,就这么一眨眼间消失了大半,不由得柳眉倒竖,怒斥道:“你们要说事就说事,这包子是我的,没你们的份!”说完将剩下的十几个包子收了起来。
“你干啥?把包子放下,俺才吃了五个!”黄氏一见包子被秦沫拿走了,忙过来夺。
“五个,还嫌少?你们也配在这里吃我家的包子?”秦沫讥讽道。
“菊花,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包子放下,你还把自己当女主人了?菜花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你就不要癞蛤蟆吃天鹅肉了,我家菜花长得珠圆玉润,一副富贵旺夫像,你跟菜花比起来,你就是一泡烂狗屎,就连与我们家禾苗比起来,你也是一块牛粪!”沈大田才吃四个包子,那包子馅又香又绵,包子皮十分松软,连镇上卖的包子都没这个好吃,他还没吃够呢!
秦沫冷笑道:“我倒宁愿倒掉!”见黄氏等人正扑过来抢,冷哼一声,将手一反转,包子全掉在地上,又用脚将包子踩扁了。虽然心里对浪费粮食感到很愧疚,但她并不想让黄氏等人占了便宜。
“呀?贱丫头!你……你这个歹毒的小崽子!有心气俺!”黄氏一脸心疼,想捡起来吃,又见那包子被踩黑了,不能吃,又气又恨。
“女婿,快赶这个恶毒的女人走!”马氏也十分心疼,指着秦沫对姜冷喊道。
姜冷自刚才就一直冷眼看着这家人的滑稽表演,听见马氏这么说,不由沉下了脸,薄唇吐出冰冷的两个字一一“妄想!”
沈大田听到这冰冷的话语打了个哆嗦,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姜冷并不中意自己的闺女。他不满了,他闺女可是一脸福气相,这人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嫌弃?
“公子,你说啥呢?你这样,奴家可不依!”菜花掏出帕子擦泪道。
姜冷听到那变调的声音直起鸡皮。
“公子,你把俺看光了,你可得负责!”禾苗紧接着道。
“对!不然俺去告官!”马氏看着姜冷,十分得意。
“呵!”姜冷笑了一下,“我负责?”
众人去秦沫外均点头。
“一个女人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之下撩起胳膊大腿让别人看,反倒要诬人流氓无赖,两个人同个货色,本座还看不上如此廉价的女人呢!”姜冷毒舌地讥刺道。
菜花、禾苗面色大变。“俺不管,你得把俺俩闺女娶了!”马氏见状况有些不对劲,忙说道。
姜冷没有回答,见院中有棵十分粗壮的树,慢慢地走了过去,在树前站定,抬起一只手,拍了一掌,那棵粗大的树竟慢慢倾斜,然后“呯!”的一声巨响倒下。姜冷的眸紧盯着沈大田,看得他心里直发怵。“女婿,嗯?”姜冷挑了挑眉,语气十分平静,但那一身逼人的气势却让人在无形中感到害怕。
沈大田瞧了瞧那倒地的树,心里想道:菊花这死丫头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这要是真把他当女婿,万一哪天他不开心了,说不定他沈大田就跟这树一样了。沈大田心里想着,却又十分纠结,因为他连一文钱也还没捞到,实在是不甘心!
“不娶可以,把钱拿来!就一百两吧!我可以饶了你,不然去见官!”沈大田叫嚷着。
此话一出,黄氏也来了精神,连声附和道:“是啊是啊!拿银子来,俺们就算了!”
菜花与禾苗见姜冷那样子也有些害怕,号然十分舍不得他,但如果有赔钱,也是十分不错的选择!毕竟她们还幻想着当官太太。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取!”姜冷眉锋一挑,不屑地看着沈大田等人。
秦沫有些愣了,这痞混混说出来的话到姜冷这儿,怎么还有些霸道总裁的感觉?
“你,你给老子等着!”沈大田没想到姜冷会说出这种话来,竟连见官也不怕?本想动手教训他一下,猛然记起刚才他一掌拍倒了树,一时不敢妄动,只能留下狠话。
“慢走不送!”姜冷无视沈大田,打开了大门,顺便将菜花、禾苗提起来扔了出去。
“哎哟妈呀!”两人同时痛呼。
“自己出去,还是我扔?”见沈大田与马氏、黄氏还赖着不走,姜冷也没有客气了。
“老子自己会走!你给老子等着!”沈大田的脸气得铁青,又不敢耍横,带着马氏、黄氏出去了。
姜冷嗤笑一声,关上了门,回头却发现秦沫直直地看着自己。
“你人缘不错!哈哈,干嘛不娶了?”秦沫想起菜花与禾苗的样子,捧腹大笑。
姜冷有些无语,心想:她难道真的发觉不出自己的感情吗?他要怎么做?
“开个玩笑的,别当真!”秦沫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开心了,忙说道。
“我已心有所属,不会看上别的女人的!”姜冷一脸认真地看着秦沫,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有心上人了,挺好的!秦沫心里惊讶的同时,竟感到一丝小小的失落。
“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流泪?”姜冷忽然问道,眼睛亮亮的,似乎有些许期盼。
“说什么傻话?不要动不动死啊死的,你不会死的!”秦沫皱着眉头,又说道:“若有那么一天,我……会很伤心……”
很伤心吗?会为自己伤心?姜冷喃喃说着,忽而笑了,心想自己在她心里有这样的地位,就够了,哪怕有一些在意,多几句关心的话,再无其它,他也不会后悔爱上她。
“你今天可真剽悍!”姜冷指了指那十几个被踩扁的包子笑道。
秦沫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也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想起了那首《悯农》诗一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嗯……”秦沫尴尬地站在那里,默念着惭愧惭愧。
“我去打几只野鸡野兔子吧!”见午饭没了,还得重做,姜冷不想秦沫再花力气做包子了,于是问道。
“好!”秦沫点点头。
姜冷带着剑出门了。秦沫看着姜冷离去的背影,瞳孔占据了他的身影,直到他走远了,才将大门给关上。收拾了地上的污物,秦沫又在院子里练起剑来,墨发飞扬,只见一抹俏丽的身影如蝶仙子般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