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边疆胡兵来犯,已多次侵入我国境地,臣请求皇上准许出战!”朝中,一位大臣站在大殿中央,手执奏折,语气恳切,目光坚定。
“众爱卿意下如何?”李晨修面无表情,将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问道。
“巨等认为尚可,张将军作战多年,守卫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有丰富作战经验,若张将军前去平定混乱,定能取胜!”发话的人是宰相叶振雄,曾辅助先帝登位,对先帝忠心耿耿,由于势力大,换了皇帝之后,依然稳坐右相之位,此人生性耿直,正义执言,在朝中很有威望。
“传朕手令,命张擎勇为前锋大将军,另派军司使辅助,定时向朕汇报军况。”呵,设军司使可不是为了助张擎勇打胜仗!
张擎勇手握兵权,威望极高,又与右相交好,这两人,是他的威胁。军司使是李晨修的人,既可监督张擎勇,又可从作梗,扰乱张擎勇的势力,对李晨修来说,张擎勇与叶振雄的隐患远远大于边患。
“臣领旨!”张擎勇作了揖,取了虎符,退向一边。
“皇上英明,天佑我朝。”叶振雄带着文武百官跪了下去,直到李晨修摆了摆手,宣布退朝。
“张将军,听闻这边境侵略的胡兵,为首将领是个骁勇的年轻人,边关已多年没有战争,这次一个少年便有能侵入我朝,此去不可不小心!”下了朝,叶振雄叫住了张擎勇,嘱咐道。
“你这老儿,本将军宝刀未老!必将取胜归来!”张擎勇有些不满地瞪了叶振雄一眼。
“知道张将军厉害,凡事小心就是。”叶振雄翻了个白眼,准备离去。
“本将军自夸一下也不行?真不得劲!走!明日老夫便上战场了,今日咱哥俩痛痛快快喝一场!”张擎勇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传得很远,只见他捅了叶振雄一拳。
叶振雄也笑道:“走!多年没喝,真有些想念了!”
“也不怕你那位河东狮吼?”张擎勇调侃道。
“别告诉她!不然本相可没好果子吃。”想起自家老伴那发威的样子,叶振雄冷汗直冒。
“哈哈哈……”
……
客栈内
“小二,来瓶上好的千里醉,再来瓶女儿心,两斤牛肉,一盘炒菜,两盘干果,两碗面条。”叶振雄一进门,大声喊道。
“好咧!客官稍等。”
叶振雄与张擎勇到了二楼的雅间,那里地理位置正好,可向下观行人,又可坐在窗边往上观星辰。小二上菜速度很快,叶振雄他们刚进雅间,菜就端上来了。i
张擎勇将一块银子丢给小二,小二忙谢过,将门关了,转身下楼忙去了。
“咱哥们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多久了?估计有几年了吧?”叶振雄倒了杯酒,递给了张擎勇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细品了起来,一脸享受。
“唉,自那日后,我失去了我的女儿,家也败了,还谈什么兴致聚会?”张擎勇将一杯酒仰面喝完,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也添了几分苍老。
“若我的巧儿还在,也许有你家叶琛那么大了,也许早已嫁为人妇,甚至生娃儿,可惜那场面……老夫今生恐无缘再见矣!”张擎勇痛苦地捶着自己的头,“都怪我无能,没能保护好巧儿,我算是个什么父亲?连家人都保不住,更何谈保家卫国?”
张擎勇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叶振雄只愣愣的,那日敌人来犯,除了将军府遭受重大灾难外,在相府里同样是一片狼藉。叶琛,叶振雄的长子,其妻明泪晴生下的不过几岁的叶府嫡长孙,在将军府遭受灾难十年之后,也迎来了大劫。
那群贼人十年前掳走了张氏,十年后又将右相的两个长孙、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劫走,那时他们还是一两岁的小娃娃,还不会记事,被捉后,右相府出动人马四处追寻叶琛的孩子,最终无果,直到现在,还全无下落。尽管叶琛现在有了两个孩子,叶振雄的其余儿子也纷纷生了娃,可那失去两个长孙,无论如何,都是叶振雄等人心底永远的悔,永远的痛,无法忘记。
“不知那俩孩子,是否健在?是否当日为奸人所害?孩子,爷爷对不起你们,来世,爷爷一定补偿你们!”叶振雄的眼里溢出了泪,哈哈怪笑,越笑越小声,最终小声地哭了。
“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好人,在天上,会好过的,老夫的巧儿,你的孙子,他们都会……好好的!”张擎勇眺望着远方的星,浑浊的双眼似乎更添迷茫。
“明日,便要上战场了。人民啊,注定要困苦了!”张擎勇哀叹一声,开口说道,“忧国忘家,捐躯济难,忠臣之志也。只是,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老了,老了啊……”
雅间清静无他人,唯有那挂在低处的星星,能听到两个忧国忧民的老人的叹惋之声……
次日,太阳高照,京城的民众早早起来,交头接耳,忧心忡忡,他们早已知道边境危急,十几年前的战争,让他们心有余悸。因此,张擎勇等人出征,几乎全城的都来送行。张擎勇穿起了多年未用的铠甲,戴上了头盔,手执红缨枪,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整个人看上去有一股恢弘的气势!
“驾!”张擎勇一声喝令,一万人马从后边跟上。运粮草的士兵,运兵器的士兵,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在这队伍中间还有两个骑着赤马的人,头戴官帽,气势凌人,目光凌厉,那正是李晨修派去的军司使,一个较年长些,一个较年轻,若细看,就会知道那年长的叫独觚鹰,是李晨修的暗骑头领,武艺高强,善于谋略,听令于李晨修,奉他之命监督与抑制张擎勇的势力。另一人叫黎晨,此人野心勃勃,武人出身,曾一举拿下前几任武科状元,仅次张擎勇一个级别,一直想将张擎勇取而代之。总之,这两人,都是冲张擎勇去的。一路上,两个均未说话,只看着长长的军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从京城到边关,要赶路五天五夜,转眼间就到了黑夜,此时张擎勇的军队来到一条河边,另一边是森林,没有野物,仅有河里的鱼。张擎勇审视了一下地形,又考虑到士兵们赶了一天路乏了,下令休息,原地扎营。士兵们忙整理东西,一时间扎营,生火,做饭,忙得不亦乐乎。张擎勇见河里鱼多,亲自带领了士兵到这小河里捕鱼,不用钓竿,用尖树枝捕鱼。
捕鱼,说来也是一种技巧,要抓住鱼,须快狠准!很快,他们抓到了很多鱼,那边,早有人烤好火,将鱼拿去串了树枝,撒了盐巴,烤了起来。
行军之前,战士的心情并不轻松,因为与家人分离,此去也有可能成为绝别。但既然前路未卜,为何不打开心扉过好每一天每一刻呢?于是,这些人已暂时忘却了忧愁,说笑着烤鱼吃饭,到处暖洋洋的。
“两位司使,要不要用些烤鱼?”张擎勇拿着几串烤鱼进了一个营帐,正好独觚鹰和黎晨都在,见他拿了鱼进来,独觚鹰只当没看到,而黎晨则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两位司使,是否要吃些烤鱼?”张擎勇以为两人没听清,又重复了一句。
这回黎晨倒是有反映了,只见他缓缓走了几步,手里取过两串烤鱼,端详了一会儿,问道:”这鱼是将军烤的?外边的士兵也吃这个?”
张擎勇听了,笑道:“鱼是本将军抓的,烤倒不是我烤,这味道不错,二位司使尝尝,这外头的鱼经过了一冬,正是鲜的时候。”
“哦,是这样?”黎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将鱼放在鼻子下闻了一闻,正当张擎勇送了鱼准备出营帐的时候,却见黎晨冷着脸将烤鱼掷在地上,用脚踩在了上面,将那鱼肉全践踏得面目全非。“哼!本司使是什么人?怎可与那些贱民吃同样的东西?将军这是看不起我们?”
本来已迈出脚步的张擎勇,又迈了回来,看着地上的鱼,又看了看黎晨和一言不发的独觚鹰,说道:“司使误会了,本将军吃的也是这些,行军打仗,并无贵贱之分。”
“无贵贱之分?这话说的好!将军可是体恤军民呐!倒是我们显得小气了,不过,你也看到了……”黎晨顿了顿,用鄙夷的语气说道,“这鱼已经脏了,也不能吃了,在下还得劳烦张将军送些好点的吃食来,将军不会介意吧?”说完,用脚踢了踢那掉在地上的烤鱼,一脸嫌恶。
“是本将军的疏忽,这就让人送些吃食给两位司使。”张擎通没望那鱼一眼,迈出营帐吩咐士兵去了。
“黎司使,这脾气不小呐!”独觚鹰冷冷地看了黎晨一眼,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看透一样。
“呵,独觚司使说笑了,你我随从作战的目的不都是一样么?反正都是要除掉他,哪里用得着在这里摆好脸色。那老匹夫,也不知什么地方好,让这些将士这么死心塌地的,我就比不上他?笑话,本司使要是做了将军,谅他各路外敌也不敢进犯我朝分毫!”
“呵……”独觚鹰依然是一声冷笑,营帐内充满着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