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和树根被菊花接走两三天了,这期间,除了四房的孩子拴子来偷偷看他们外,竟然其他人都没来。
青草和树根都特别失望,难道,他们两个孩子就这么不重要吗?青草有几次都想掉眼泪。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疼,而他们出走了,竟然没有家人来寻,那他们出了什么事也不重要吗?
菊花也是很生气,沈大柱不待见自己没关系,可是青草和树根也是他的孩子啊,怎么这么狠心,装一下都没有,就这么不担心。张氏也是,性格太懦弱了,什么都听沈大柱和黄氏的,这不被欺负死?看来必须慢慢给她做思想教育!
听别人说,前几天黄氏带着沈大柱去黄氏的姐妹家里串门去了,留下张氏和其他人看家。菊花觉得有些奇怪,黄氏怎么只带沈大柱一个人去?有这么偏爱他?这沈大柱除了那张脸皮有点过得去之外,啥也不是。
今天黄氏他们回来时,隐约看到还带了一个女人。黄氏逢人就跟人介绍说,彩娘是沈大柱的表妹,因为想来沈家村里看看,就在沈老汉家里住几天。
那些人听了黄氏的话也就信了。黄氏来的时候是乘着马车来的,这么抠门的人竟然会乘坐马车,简直是猪在天上飞这么稀奇。
菊花偷偷过去看见了,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容貌秀丽,穿着华丽,一双细长的眼睛水波盈转,楚楚动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菊花看见她只觉得有些反感。
马车停在沈家老宅门口,许多人都探头探脑地看,大家伙儿们还没怎么在这穷乡僻里见到过马车呢。黄氏顿时觉得倍有面子,抬起头让沈大柱扶进门去。彩娘也迈着小碎步进了门。
“作死!张氏那死懒媳妇跑哪去了,老娘进门这么久了,也不见她给我倒杯水。”黄氏坐在椅子上,见不到张氏,便骂道。
沈大柱听了,觉得自己的娘说的没错,张氏太懒了,成何体统啊,便挑起眉毛喝道:“张氏, 死娘们哪儿去了,没听到喊声吗?快出来给娘倒水!”
张氏正在洗衣服,听到沈大柱的声音,马上跑出来道:“娘,媳妇这就给你倒水。”黄氏冷冷地瞪了张氏一眼,见她袖子上还滴着水,哼道:“瞧你那淘汰样子!”
张氏不敢回应,唯唯诺诺起身去灶间接了一杯热水,温度先用手在杯子外侧试过了。不过黄氏还是看她不顺眼,只见黄氏喝了一大口,马上喷了出来,顺手操起一把扫帚朝张氏身上打去。“老娘叫你倒热水,叫你倒热水,你想烫死老娘啊!你这黑心肝的!” 张氏的手捂住脸,任黄氏抽打,不敢哭出声来。
而彩娘则在旁边打量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黄氏打累了时,才拦住黄氏,轻轻地说道:“好了表姑,别生气啦!姐姐也不是故意的,这样,我替姐姐给表姑您赔个不是,表姑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彩娘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沁得沈大柱心猿意马。
“彩儿表妹,你真是善良!”
黄氏听了这话,也笑呵呵地说道:“要是我家大柱能娶到你这么个孝顺儿媳妇就好了!”彩娘一听这话,脸登时红了,望了一眼沈大柱,嘟着嘴道:“表姑,说什么呢!”一句话,让沈大柱更觉得彩娘心思纯良,望了一眼被黄氏打得蓬头垢面的张氏,嫌恶道:“愣着干什么?洗衣服去!”
张氏低着头,几根散乱的头发垂到了前面,半晌,才弱弱地回道:“是…”
因为彩娘的到来,沈老汉家桌上破天荒地出现了肥肉和白面馒头,沈大柱往彩娘碗里夹了一个馒头和一筷子菜,关切道:“彩儿表妹,吃,不吃该凉了。”张氏拿着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半天也吃不下半个。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很微妙。“吃吃吃,就知道吃,有些人活没做多少,吃倒是最积极,一点也不落下。”黄氏冷不丁抛出一句话,没有指名道姓,眼神却瞅向张氏。
张氏愣了愣,半天才放下碗筷。“娘,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张氏站起身来,背影有些落寞。
“哼!”沈大柱哼了一声,很轻,但张氏还是听见了。陈氏见张氏走了,拿起一个馒头,也起身放下碗筷,对着黄氏说道:“娘,我也吃饱了。”黄氏“哼”了一声,便接着吃饭。
陈氏出房后,拿着馒头进了张氏的房间,却看见张氏颤着肩在房间里偷偷哭泣。
“大嫂…”陈氏唤了一声,张氏赶忙把眼泪擦掉。
“大嫂,你晚饭也没吃多少,我给你拿了个馒头,你趁热吃吧。”陈氏顿了顿,开导道:“娘那里,你别太在意…大哥他…他也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大嫂你看开点。再怎么说,你还有仨个娃儿们呢。”
也许是陈氏的话起了作用,张氏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陈氏见状,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张氏晚上很早就睡了,而其他人则在老屋吃到很晚,沈老汉开了一瓶酒,沈家的男人们都喝得脸通红,黄氏频频地给沈大柱和彩娘倒酒,两个人都喝高了。黄氏见状,把其他人都叫走了,整个大厅只剩下彩娘与沈大柱,其他人一走,沈大柱就把门锁给锁上了。
“大柱哥…”彩娘呢喃着,脸上飘过一丝红晕。
沈大柱心里怦怦乱跳,想起黄氏的叮嘱,再加上彩娘秀丽的脸,酒劲上来,顿时乱了分寸,冲破了防线。
“彩儿……” 沈大柱吞了吞口水。
张氏睡得沉,而沈大柱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