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和瑾萱进了市区,夜幕已经降临,她却伤感起来。如何面对眼前的现实,她已乱了头绪。特别是自己对秦天泽的感情,该如何把持。
你是我的喜怒哀乐,我是不是你的无关痛痒?这么多年了,一刻都不敢相忘,原本以为,只要解开邱梁两家的仇怨,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时过境迁,天泽已经娶妻生子,她想听他亲口告诉自己,他却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
“别乱想了,走一步是一步。也许,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放心,有我呢!”海天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喷出窗外。
经历了生死危难,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坚信,总会有一天,事情将恢复原来的样子。
原有的样子,谁都不知道,但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我们用三万天的日子,只是在不断地接近而已。
天泽沉睡不醒,邱海璐又一病不起,温雯每天夜里负责守夜,白天秦振鹏来替她,这些天可把她累坏了。
虽说每天只要帮他擦擦身子就行,可她温雯从小到大也没照顾过别人,时间久了,累得不轻。
婆婆病了,公公在家里照顾,秦振鹏家里医院两头跑,也够累的。
温雯已经很久没出去逛街了,像她这样时尚的美女,一天不吃饭问题不大,一天不逛街,实在熬不过去。
刚给丈夫清洗了身体,她自己也洗了个澡,刚把一头秀发吹干,泡了壶咖啡,准备躺到沙发上歇歇,病房的门上有人敲了两下。
“瑾萱!你回来啦?”开门一看是瑾萱,温雯喜出望外,终于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温雯,这些天还好吧?”瑾萱问,其实她是想问天泽好不好的,没好意思直说,只能含糊其辞。
“能好什么呀,天天给他擦身,说什么话他都听不见。”温雯不知是累了,还是长期照顾病人,心生厌倦。
“我们可以进来吗?”瑾萱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啊,当然可以啦,哟,这是你男朋友啊?好帅哦!”温雯把两人让进病房,看了看瑾萱身后的男人,高大威武,惊讶地赞叹起来,也不知她嘴里的话,是真是假。
“哪有啦,这是石海天。”瑾萱把海天介绍给温雯。
“你好!”海天跟温雯打了个招呼,以前在病房的走廊里,他见过温雯,只是温雯没有见过他。
“天泽这些天有好转吗?”瑾萱看了看病床上的天泽,原本想走过去,又担心温雯会有想法。
“还不是老样子,钟医生来看过好几次了,没别的办法,只能等了。”温雯无精打采地说道。
“相信天泽,他会醒过来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哦,要帮忙的话,直接喊我好了。”瑾萱说。
“能帮得上什么忙啊,哎?要不今晚你替我一会,我出去逛逛,咋样?”温雯突发奇想,好些天她都没出去过,实在闷得慌。
“这,这样好吗?”瑾萱看了看海天,有些迟疑。
“有啥不好的?你不是说需要帮忙就喊你的吗?”温雯怕她不肯。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瑾萱见石海天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问温雯。
“放心啦,时间不长我就回来啦,不会让我公公婆婆遇到你的。”温雯明白瑾萱的心思。
“那好吧,你要早点回来哦,别在外面太晚,夜里乱得很。”瑾萱关照温雯。
“好嘞!”温雯在浴室里梳妆打扮。
“坐下歇会吧。”瑾萱倒了杯咖啡给海天。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没多久,温雯收拾好自己,出来了。
“那我走喽,幸苦你们啦。”温雯走到门口,回转身送给两人一人一个飞吻。
太美了,世上居然会有这样漂亮的女人,石海天和瑾萱都惊艳于温雯的美丽与时尚。
“喂!人家已经走远啦。”瑾萱故意逗他。
“秦天泽真是艳福不浅啊。”海天话一出口,知道不妥,再想收住,已经来不及了,拿眼角偷偷瞥了瑾萱一眼。
“真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瑾萱捧起咖啡,故意压低声音说。
“你不也盯着人家看吗?哎,我说你们女生盯着女生,都看些啥呢?”海天转移话题。
“漂亮的东西,我们都会盯着看啊,哪像你们男人,只顾着看漂亮女人。”瑾萱轻骂一句。
先不管瑾萱和海天在病房里陪护天泽,温雯出了医院,深吸一口气,外面的世界真好啊,这些天可把她憋坏了,夜里在医院里看护天泽,白天回去还要帮着阿韩照顾闹闹。
婆婆这一病,家里乱了套,原先觉得邱海璐没那么重要,现在一倒下,才知道她对这个家多么重要。
有个能干的女人顶着,这个家就好了三分之二,别看公公平时多么体贴婆婆,仿佛是全世界最好的丈夫,真要让他来当这个家,估计不行。
自打家里住了个白胡子秃头老头,温雯在家更不自在了,总不象天泽在时,那般的自由自在。尤其是这老头,自称活了两百岁。
夜的美,不言而喻,温雯的美,看路人的表现就知道了。自打出了医院,才走没几步,路上行人的回头率百分之百。
温雯不是那种妖艳的女子,在她面前,那帮靠着现代易容术的妖艳女人,统统成了庸脂俗粉。
估计有她在的场合里,能获取一些赞赏的女子,只有梁瑾萱了。
去哪里呢?好多天没出来了,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温雯把包往肩上一搭,不紧不慢往前走着。
“哎,干脆,去喝点酒吧。”温雯自言自语说道。
出租车停在兰桂坊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酒吧的人气还没有上来,温雯挑了间相对来说比较清静的小酒吧,在吧台边拉了把高脚凳坐了下来。
“呯”吧台里,正在调酒的服务生,一下子没拿稳瓶子,砸碎在地上,连忙俯下身收拾。
瓶子破碎的声音,惊动了酒吧里为数不多的酒客。角落里一张桌子上的人,抬头朝吧台望了望,继续喝他的酒。
这人的身边,站了两个白白净净,戴着金丝边眼镜,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请问来杯什么?”服务生一边麻利的收拾,一边问温雯。
“没关系,来杯亚历山大吧。”温雯看了看酒单。
“好的,美女稍等哦。”服务生麻溜地答应着。
进来的人多了起来,驻唱的乐队,开始表演,朦胧的霓虹灯下,世界也变得朦胧。
这种地方,温雯不常来,偶尔天泽带她来过几次。动情的音乐,奢靡的灯光,袅袅升起的烟雾,携着种种情绪与忧愁,宣泄着内心的躁动。
亚历山大淡淡的酒精味,被温雯温润的小嘴吸入口腔,往心底蔓延。麻醉了自己,也麻醉了记忆。
聚光灯下,女歌手弹着吉他,用略带沙哑的磁性女声,演绎着经典的老歌,架子鼓被扎着长发的男人,敲得能钩走人的魂魄。
“美女!我陪你喝啊。”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一下子坐到了温雯身边。
“干嘛你?”还是头一次一个人来酒吧,温雯被他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一个手臂上雕龙画凤的男人,留着鸡冠一样的发型,朝上竖着,嘴巴上叼了个烟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别激动啊,请你喝杯酒。”男人要了两杯威士忌,把其中的一杯推到温雯面前。
“谁要你陪?走开!”温雯来气了。
“哟,那你陪我啊。”男人的话越来越放肆。
“滚!”温雯大喝一声。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啊!”男人一把拉过温雯的手臂,另一只手端起酒杯,硬往温雯嘴里灌。
驻唱的女歌手目无表情,继续唱她的老歌,扎辫子的男人忘情地敲着他的鼓,服务生麻溜地调他的酒,弥漫的烟雾继续在昏暗的灯光下袅袅升起。
“啪!”温雯抬手给那男人一个嘴巴。
发怒的男人挥起手朝温雯狠狠打来,吓得温雯一声尖叫,用手捂住眼睛。
“嗯?不疼!怎么没打?”等待的巴掌久久不到,温雯偷偷睁开眼,慢慢从捂着脸的手指缝里往外瞧。
一个温文儒雅的高大男人挡在自己身前,正是坐在角落里,身边站了两个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挑事汉子的手臂悬在半空,时间好像静止了。
“你他妈找死?敢坏大爷的好事?”挑事男人嘴里骂骂咧咧,收回要打温雯的手臂,朝后面连着舞了几下。
角落里黑压压站起十来个人,朝吧台走来,有的嘴里叼着香烟,有的手里拿着酒瓶,昏暗的灯光,把他们衬托得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威武无比。
温雯吓傻了,对方这么多人,肯定是混黑社会的,眼前这个斯文的男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咋办?
酒吧的经理一看情况不好,这要一打起来,他这生意还做不做啊?边上喝酒的人也往外面退去,谁也不想惹火上身。
“各位大爷,行行好行行好,咱这不是来喝酒的吗,别生气!各位大爷要是一生气,我这饭碗可就没了,我这求求各位爷啦!”经理把两只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
“滚一边去!”一个穿黑衣服的大汉,一把揪住经理的脖子,朝后一甩,经理摔了个四脚朝天,曼妙的歌声嘎然而止,架子鼓还是没停下来。
“大哥!和他瞎掰啥?削他!”人群里一个汉子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