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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旧事· 第十章

玩累的三个人躺在射台上休息时,木丝言才将做着飞天机关的初衷告诉给雅光公主听。

谁知,木丝言刚刚说完,雅光公主竟然坐起了身,啜泣起来。

木丝言莫名其妙地跟着坐起来,掏出袖袋里的帕子递给她。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同白武安一样,嫌弃我笨,嫌我烦,所以自那日同你说完叔怀的事情后,你不想要再理我了。”雅光公主委屈道。

木丝言认真反省了一下,确实,自她决定要为雅光公主制作飞天机关开始,直至今日,就没再入宫去章华台看望她。

可她这些日子宵衣旰食,甚至逐除之时,都是被华容郡主用柳条从工室中给打了出来,自然也就没注意这些问题了。

“我的公主啊,阿言也是为了让你重新欢颜,才制作这座飞天机关啊,想来这么一件庞然大物需要经过多少个废寝忘食的日夜啊,你就原谅她喽。”阿月不似像早前入宫那般整日愁云惨淡,似是身边的人都爱笑,所以她也暂时忘记了忧愁,渐渐开朗。

木丝言点头如捣蒜,附和着阿月道:“就是就是,今年的月夕节,你将会是真正的神女常羲,享受万人的朝拜吧。”

雅光公主终于重新展颜微笑。

但,也印证了木丝言的那句话,今年的月夕节,雅光公主变成了曳雾绡轻裾,幽兰芳蔼的神女常羲,就连叔怀也跟着万民一同来东楚朝拜,并认出了在月神庙祭台上跳舞的姑娘,就是在冬猎之时,自称是雅光公主护卫的少年。

至于叔怀为何每个月夕节都这么闲,听闻这次是因雅光公主只冬猎回到东楚后,没有再给叔怀回信。

叔怀又一连写了好几封,皆是石沉大海。

所以,他便来到东楚,恰巧赶上了东楚月夕节的祭祀,恰巧又见到了雅光公主如神女一般同百花一齐落在祭台上,跳着超凡绝伦的祭月舞。

木丝言心里暗自骂着,这么多个恰巧被他赶上了,难不成他是一路踩着狗屎来的吗?

祭月结束后,两人依旧在纷飞的落花之中对望,阿月见状识趣地拉着木丝言往远走去。

可行至不远处,木丝言拉着阿月躲在祭台下,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对不起,骗了你。”雅光公主先开了口。

叔怀没有说话,木丝言胸有成竹地猜测,他应当是被雅光公主的貌美之姿迷住了。

“你也不必原谅我,就当做那个少年消失了吧。”雅光公主似是转身要走。

随后忽地传来了几声杂乱的脚步声响,随着雅光公主一声惊叫,木丝言想要冲出去看个究竟,却被阿月死死地拉住。

“你……,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要娶姜国的公主吗,为何……”雅光公主的声音颤抖,像是身体被人锢住了一般。

“你能是个女子,真好。”叔怀叹道。

不得不说,蔡国的大公子可谓是个情场老手,只一句话,就将雅光公主本是已经平静无波的内心,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来。

“我同孟曦每年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她虽被称为九州第一美女,可性子却十分冷淡,不像你,总能与我说到一处去,也知我心里的抱负和苦闷。”对于叔怀的情话,雅光公主这样单纯的姑娘是抵挡不了的。

可身为局外人的阿月和木丝言就不一样了。

她们一致认为叔怀,这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典型特例。

即想要九州的第一美女暖香在怀,又想要强国的公主替他做支撑。

木丝言终于气的发起飙,连阿月也没再拦着。

她拾起一根木棒,跳到了祭台上,猛地朝着还抱住雅光公主的叔怀打去。

平日里练的陆离剑法可算没有白费,关键时刻,若靠武力才能解决的问题,尽量就不要说话。

此时的她,更能理解华容郡主揍她时的心态了。

雅光公主在慌乱中依旧护着叔怀,而那叔怀,也心甘情愿地躲在雅光的背后接受保护。

木丝言见木棒打不到他,便丢弃了木棒,按了手上的机关,用手镯里的铜珠朝他打过去。

雅光公主替他挡下了那颗铜珠,随即也按动手腕上镯子内侧的机关,铜珠飞速向木丝言袭去。

木丝言膝盖受痛,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阿言,对不起。”雅光公主满脸愧意,俯身上前扶她。

木丝言错愕地望着她,而后甩开了她搀扶自己的手。

她踉跄地站起身后苦笑道:“你用我送来保护你的暗器,偷袭我?”

雅光公主不敢看她,只是慌乱地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叔怀受伤。”

木丝言心中委屈,却不愿在叔怀的面前示弱掉泪,她踉跄地跳下了祭台往远跑去,也不管雅光公主在背后叫了她多少声。

回到木家,华容郡主同父亲已经歇息了。

木丝言一瘸一拐地在走回小院的半路上遇到了二嫂嫂。

温柔的二嫂嫂见她一脸狼狈,什么都没问,拿着药箱便跟着她一路走去了她的卧房。

木镯里面的铜珠射伤力很强,木丝言的膝盖上已经是一片红肿了。

二嫂嫂挖了一些素白的药膏,用手心搓了开,而后轻轻地揉着木丝言膝盖上的红肿。

红肿处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这也使木丝言舒服了许多。

“阿嫂,若是有人伤害了二哥哥,你要怎么办?”木丝言垂着头问道。

孋姣微怔,而后笑道:“你怎地问起来这样的话,可是有人打伤了你最喜欢的人,你去报仇了?”

木丝言摇了摇头。

跑了一路的她,也终究平静了下来。想来,她再不喜欢叔怀,当着雅光公主的面动手打他总是不对的。

毕竟,要是有人当着她的面,去打白尧,她肯定也是会反击的。

“若是有人敢伤害你二哥哥,我就去和那人拼命,小妹放心,有我在,绝对没人敢动你二哥哥一根汗毛。”孋姣和蔼地说道。

“我倒是好奇,这么柔弱的阿嫂,要如何与人拼命?”木丝言心中终于不再怨雅光公主了,于是便莞尔地笑了起来。

“这世上,唯有柔才能克刚,你二嫂嫂我发起凶来,可是很骇人呢。”孋姣装作发狠地模样吓着木丝言。

木丝言笑嘻嘻地躲到床里面去了。

孋姣替她掖好了被角,嘱咐她早些入睡,便拿着药箱起身离去了。

七天之后,宫里传来消息,说襄公偶感痛症,昏迷不醒,由昭公子辅政。

半月后,襄公薨逝。

昭公子奉出周地臻太后摄政时期,曾诏九州尊襄公为王的诏书。祭天神登位后,尊襄公为楚襄王,自己则名正言顺地继位为楚王,纪年为庄,是为楚庄王,是于九州诸侯第一位称王。

随后,楚王颁布诏令,令楚宫内各司局所制楚王的服侍,祭祀礼器,车撵,宫奴全部同一于周天子的规格。

那一段时日,木丝言的阿翁总是早出晚归,且整日脸上愁云惨淡,看不到一丝笑颜。甚至有几次还是被家奴背着从大门进入院内之中的。

木丝言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一直到自己的父亲在某天的黄昏时,被打得满身是血,从楚宫中被抬回了木家。

她这才听二哥哥与她讲起这些时日,宫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芈昭继位为楚王后,便下令,命宫内各司局按照周天子的规格来制造礼器服制以及车撵等。

阿翁是历经三位国君的老臣,一直掌管着太仆令,见不得新君不尊旧制这种逾距的事情发生,他多次谏言,请楚王尊崇旧制,尊襄公遗愿,不称王,臣服周王协理九州。

孋家作为上卿都没敢去触楚王的霉头,最先谏言的偏是阿翁。

目前的楚王自然不敢动阿翁这样的老臣,于是便拿父亲撒气,随便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将父亲惩治了一番,罢了官,送回了木家来。

紧接着在巴陵山冬猎时,又寻了一个借口,卸任下了二哥哥的射令校尉一职。

二哥哥怕家里人担心,便说是自己主动请辞,专心归家照顾已有身孕的二嫂嫂。

木丝言知道事情没有这般简单,便入宫去了章华台,去寻雅光公主。

宫奴将她引去了客室,却并没有见到雅光公主。此时,阿月从寝房内走了出来,见到木丝言后,屏退她身后的宫奴,带着木丝言往金丝雕花笼的殿内走去。

雅光公主身着素白的衣裳坐在一颗桃花树下,身上落着好些只蝴蝶,待木丝言和阿月走近时,那些蝴蝶惊起飞远了。

雅光公主回头望向木丝言,两人相视片刻后皆是会心一笑。

木丝言行至雅光公主身旁,与她一样席地而坐。

“膝盖可还疼?”雅光公主轻抚着月夕节那日,被她用铜珠击到左膝开口问道。

木丝言摇了摇头,笑道:“都过去多久了,早就不痛了。”

“阿言,我以为他死了,我不会落一滴眼泪。”雅光公主略显疲敝地靠在木丝言的肩膀上。

雅光公主话中所指的他,为襄王。

“可这心里,总觉的空牢牢的,好像被切去了一块,又隐隐作痛。”雅光公主将脸埋入双膝间抽泣起来。

“我听二哥哥说,太后要将你送去周地做周王嫔。”木丝言试探地问道。

雅光公主抬起了头:“昭儿不会随她的愿,他答应我,绝不像他们一样对我,绝不会将我当做棋子。”

雅光公主的回答,倒使木丝言松了一口气。

幸而雅光公主还能有个芈昭这样的弟弟来护着她。

“对了,你父亲的伤如何了?”雅光公主擦干眼泪问道。

木丝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皮肉伤是好些了,只是医官说伤了筋骨,怕是要养一阵子了。”

“我那里有上好的疮药,等下你回去拿些走。”雅光公主道。

木丝言点了点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求助于雅光公主,却又听她道:“我无法干涉政事,只能用我和你的交情去干涉昭儿惩戒木家的轻重。”

“可他却对我说,若我真的是为你好,便在国丧之后,要你尽快地嫁去白家。”

雅光公主提到了白家时。木丝言眼中忽生光亮。

既然雅光公主干涉不了政事,那便寻个能干涉政事的不就好了。

木丝言急忙道别了雅光公主,骑着金乌往白家去了。

到了白家的门前,见有全副武装的侍卫在门口守着,木丝言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可以用来约见白尧的信物。

她只得拿出雅光公主送她的玉牌,交了上去。

守在门前的侍卫,似是见过着玉牌,看了一眼木丝言后,并没有入内去禀报,直接带着她进入了白家。

走过一座花园的月门后,到了一处摆满兵器的练武场。

场中有一人手持璎枪,正在全神贯注地练习着枪法。

听到有脚步声,他停了下来,朝木丝言望去。

“怎么,家中落难,便急着来攀附我家兄长了?”白素嘲讽。

看来领路的侍卫将她当做是雅光公主的宫奴了,才领着她来白素跟前。

她不愿与白素有过多交谈,侧过身对着领路的侍卫道:“这位小哥,劳烦带我去寻白尧。”

领路的侍卫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而后又朝白素望去。

白素将手上的璎枪轻松一掷,落于木架中,又朝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见状将雅光公主的玉牌呈给了白素。

“这是雅光公主送我的,你若想要,亲自去向她讨。”木丝言朝白素走去,抬起手便要抢回来。

白素一个仰身后翻,落在了一处刀架旁。

他将玉牌揣进了怀中,从架上抽出一柄长剑丢给木丝言道:“家兄说你在习陆离剑谱,不如你同我比试一番,你若赢我,我便将玉牌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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