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偌伊双手用力挣开出来,推开沈霆琛的身子,然后抱着被子滚到地上。
只听到一声“咚”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有些空灵又有些响亮。
沈霆琛全身一个激灵,伏到床边看着摔到地上的白偌伊。
白偌伊满脸潮红,眼睛在台灯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水灵。但是其实是她眼里噙着泪水,樱唇紧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线条。
白色的被子裹着着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布满了淡红色的伤口。
沈霆琛看得心尖一揪,薄唇轻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滚!”白偌伊眸子里盛满了水润,抬手指着门口。
仿佛之前在工厂受的屈辱一直压抑在她的心底,此时一并爆发了出来。
衣衫不整的沈霆琛,轻手轻脚的下床来,伸手想要扶起白偌伊。
白偌伊拉着被子往后挪了一个身位,瞪着含上水雾的眸子看着沈霆琛,“我让你滚!”
沈霆琛感觉自己伸出去的指尖,轻轻一颤。
他那极具男性味道的喉结上下翻动着,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又不知如何是好。
“滚啊!”白偌伊的声音骤然变大,在安静的夜里很是刺耳。
沈霆琛不再勉强,身影萧条的往后走去。
刚出白偌伊的房间,就看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斜站着一个人影。
月光透到走廊上,把她的身影拉得修长,她声音低低的如风声轻喃,“别急,她白天受了惊吓,你这样又吓到她了。”
“你都听到了?”沈霆琛声音哑哑的,像是渗了沙子。
周喻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是有意的,“这种房间隔音很差,我不是自己想要偷听。”
沈霆琛摆摆手,并没有责怪周喻的意思,“你如果不困的话,可以去安抚一下她。”
“我知道。”周喻说着就往白偌伊的房间走过去,与沈霆琛落魄的身子擦肩而过。
那个时候的周喻,无端产生一种错觉。
她觉得站在H市顶端上的沈霆琛,并不如他人眼里的那般潇洒不羁。
反而有点像个傻孩子,固执而又笨拙的喜欢着一个人。
他喜欢白偌伊,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让白偌伊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夺得白偌伊的芳心。
他越是急,白偌伊就推他推得越远。
周喻进到白偌伊房间的时候,白偌伊已经去了卫生间。
只看到床上被子的凌乱痕迹,跟斜到一边的枕头。
在卫生间里的白偌伊,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温水。
整个人光着身子睡到水里,她犹豫了一会儿,脑里混乱的东西不停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几乎要炸开来,逼得白偌伊恨不得给自己打一针麻醉就好。
她让脑袋满满的沉到水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当水弥漫过她的鼻尖时,她的身体突然又回到当时海里的抽筋时的回忆。
她猛得从水里探出头来,大叫了一声“沈霆琛!”
周喻还以为白偌伊出了什么事,几步冲到卫生间,看到白偌伊一脸惊恐的喘着气。
“怎么了?”周喻上前伏在浴室边上,关切的看着白偌伊。
白偌伊伸手拉起挂在一边的浴巾,光着身子从水中站起来,然后围起浴巾。
倒是在周喻的前面,白偌伊并没有那么介意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
白偌伊冲周喻勉强的笑了笑,努力让自己不看起来那么失魂落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没什么事,就过来找你聊聊天咯。”周喻语气轻快,让两个人的气氛更为轻松一点。
白偌伊爬上床,笑眯眯的看去周喻,拍了拍自己床边,“你可以上来。”
周喻挑起眉梢,很高兴白偌伊对自己这么亲切,“谢谢。”
坐上床来的周喻,刚把外套拖过去,白偌伊已经拉过被子帮她的腿盖了起来。
周喻越看白偌伊,越是生心喜欢。
幸好,她不是周琦嘴里的那种人。
“你是不是担心我晚上会想东想西的啊?”白偌伊笑着说道,她知道这个岛屿里的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心理问题。
周喻是个直肠子,既然白偌伊这么开门见山,她就顺着说,“嗯,毕竟女孩子嘛,夜里最喜欢多想了。”
“还好啦,我没有想什么。”白偌伊伸手把床头的灯调暗了一些。
“我问你啊,你跟沈霆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周喻实在是好奇,明明别人都在默认沈霆琛跟白偌伊是一对,可是看白偌伊好像并不待见他。
刚跟沈霆琛发生争执的白偌伊,听到这个问题,眸子生生暗了几度。
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牵强,“我……我是他的前妻,现在……我也不知道算什么。”
或许在沈霆琛的眼里,她白偌伊不过只是个泄欲的工具吧。
“不是,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喜欢他吗?”周喻在外国生活的久了,不喜欢说话拐着弯,直来直去的。
倒也不惹白偌伊的恼,白偌伊就是喜欢她这份直率,“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那你为什么一直抗拒他?”周喻这下子更郁闷了,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何不在一起?
非要互相折磨?
“过往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就算是很喜欢他,我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白偌伊边说边抬手抚了抚额头,提起往事她就深感疲惫。
白氏的公司现在还是冠着顾家的名头,虽然白氏的没落跟沈霆琛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如若跟沈霆琛没有任何来往,白偌伊也不会怨他。
可若是要跟沈霆琛在一起,她过不去。
周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偌伊跟沈霆琛的事,她多少有些耳闻,大致也了解个来龙去脉。
周喻接着又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白偌伊啊,其实说到底你这人就是太倔了。过往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只要你自己肯放下。再说了,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