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出了姚若水的院子,一个丫鬟疑惑的问道:“姐姐,咱们真的去给夫人报信,那宫里的娘娘岂是我们能见到的?”丫鬟看着手上的烫手山芋,只想进去还给姚若水。
另一个精明的见她如此蠢笨,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东西,低声骂道:“宫里的贵人我们见不到,况且老爷下过死命令,难道你想让我们两个都没了性命吗?至于这东西,是夫人主动给我们的,你尽管拿着便是。”
老实的丫鬟有些不安,精明的见她这模样,将她手中的镯子抢过来,“我暂时替你保管,反正你如今也没心思拿。”说完便哼着歌往自己房里走。
两日后,姚若水苦等还是未见那两个丫鬟前来,问其它的打扫丫鬟,也全是一知半解,她气愤的骂道:“两个小贱人,竟然敢骗我。”
平嬷嬷见她如此执着,只得叹气躲开,省得姚若水把气撒到她的头上,姚若水不甘心,又准备买通门口守着的侍卫,可惜侍卫理都未理会她,姚若水一连败了几次,天天便是嚷着苏白芷会来救她,人渐渐消瘦了许多。
天越往后走,白日里的时光越来越少,苏离落搓着手问着旁边的常嬷嬷,“嬷嬷,我怎么感觉这天比往年还要冷一些?”
“奴婢也觉得,往年还不至于连门都愿意出,等会小姐要出去,多加些衣裳,省得着凉。”常嬷嬷看着外面昏暗的天,只觉得人心口有股东西堵在那里,让人十分难受。
“知道了,看来我得做些准备,流珠,去三姨娘那里看看。”苏离落屋子里暖烘烘的,她自己出银子买了银炭,连带着流珠这些奴婢们也分了一些,先前的木炭便给最下等的打扫丫鬟、奴才,倒是苏离落院子里的奴婢们最享福。
“奴婢遵命,小姐,可要给姨娘带话?”流珠俏皮的问道,三姨娘管家后,时不时便送些小东西往苏离落这来,让人心里十分熨帖。
“不用,你去看看,有什么事直接回来报我便是。”苏离落正由着流萤插上一支珍珠八宝簪,在粉面上点了两下口脂,趁得苏离落人比花娇。
流珠应声退下,常嬷嬷端来一碗姜茶,塞在苏离落手里道:“这是奴婢吩咐人特意煮出来的,小姐快喝一些,暖暖身子。”
还未将碗送到近前,呛人的姜味已经扑面而来,苏离落轻轻咳了咳,可怜兮兮的问道:“嬷嬷,可以不喝吗?闻着实在太难受了。”
“不行,小姐若是等会出去,可得叫人多备些衣裳。”又转头看向流萤她们,板着脸说道:“你们也得喝,我特意让厨房里的人多备了一些,人人都得喝一碗。”
流萤顿时也苦着脸,与苏离落相视一笑,两人顿时捏着鼻子,一口灌下,随后吐着舌头说道:“好辣,好辣。”
“辣才好,这样才暖身子,行了,还留了一碗给流珠,我先去给青衣她们送去。”常嬷嬷端着碗便往外走,苏离落辣得脸红通通的,半晌,无辜的问道:“嬷嬷不会每天都给我们喝这个东西吧?”
“奴婢猜怕是躲不过,小姐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流萤只觉得嘴里、胃里全是姜味,眼角还被呛出泪来,难受极了。
“唉,忍忍算了,嬷嬷也是为了咱们好。”苏离落也没法子,只得轻声安抚道。
流萤用帕子替自己拭拭泪,随后又替苏离落擦擦,主仆俩笑了笑,便又忙着之前做的事情。
三姨娘正愁着脸看着手里的账本,账房先生另换了个人,她招来问道:“先生,账上可还有银钱买炭,再这样下去,府里可支撑不住了。”
“三姨娘,奴才已经将银钱颁成两瓣用,实在没法子。”三姨娘只得叹着气让奴婢将他送出去,账房先生连忙逃也奔出去,好似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着他似的。
正巧流珠过来,见三姨娘愁眉不展,连连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小姐特意让奴婢过来看看姨娘这可有什么要帮忙的。”
“真是多谢大小姐挂心,她自己院里的事都忙不过来,还记挂着我这的小事,说来惭愧,还真有一桩事得劳烦大小姐,怕你回去说不清,我跟着一起过去吧。”三姨娘面上有些红,怕流珠笑话,流珠连忙闪到一边,高兴的应道;“好呀,小姐也有几日未见姨娘了,这下正好,还可以和姨娘多说说话。”
流珠领着三姨娘往苏离落的院子走,奴婢们候在一边替三姨娘挡着冷风。
苏离落远远便看到流珠的桃红色衣裳,又见后面跟着几个人,因着衣裳颜色不出彩,有些疑惑的问道:“流珠这是带谁过来了?”
“奴婢看着倒像是三姨娘。”流萤眯着眼打量,不一会儿人便往近前来,三姨娘见苏离落站在廊下,顿时担忧的问道:“大小姐怎么站在这吹冷风,可别冻坏了身子。”
“姨娘,我没事,你放心,这么一点小风,倒不至于冻坏人。”苏离落吹得双颊红红的,见三姨娘一直捂着自己的手,连忙将她请进去。
屋子里温暖如春,两人解下身上的织锦斗篷,随后又让丫鬟上了两杯热茶,捧着暖手,苏离落惊讶的问道:“姨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大小姐,实不相瞒,府里的银钱急缺,如今连买炭过冬的银子都没有了,府里这么多人,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大小姐拿主意,到底该如何?”三姨娘有些羞愧,如今最后的希望便在苏离落这,这几日她管着这个家,只比自己往日里更辛苦,连晚上睡觉都未安生。
“姨娘不必担心,银子的事好解决,若是其它的,我恐怕还帮不上姨娘,若是说银子,有什么短缺的,便与我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量满足。”苏离落未将话说得太满,三姨娘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这便是她当初看上她的原因。
“大小姐放心,等年后府里田地间的租子交上来,银钱这上面便会宽裕一些,只是今年奴婢们的冬衣怕是做不上来了,连着咱们自己的也不能比往年宽裕,还望大小姐见谅。”三姨娘也知这样做不妙,只是没银子是个头痛的问题,见苏离落沉默下来,她紧咬着唇,也未再接着说下去。
“姨娘,冬衣还是得做,今年似是比往年冷,若是不做新衣,怕是这个冬天熬不住,这笔银子便从我这出,姨娘不必操心。”苏离落倒是不介意让三姨娘做这个好人,只要不是姚若水管家,她便愿意出钱出力。
“多谢大小姐,您果真是慈悲心肠。”三姨娘喜极而泣,一个劲的说着好话,春儿递上帕子,三姨娘轻轻拭着泪,随后不好意思的说着:“让大小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