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相信丞相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今日也累了,本王先告辞,等着丞相的好消息。”云言熠甩袍转身出了大堂,苏洪跟着送到门口,等云言熠人影走远才往回走。
苏洪看到旁边站着的下人,抚着胸口,气冲冲的说道:“去,让大小姐到书房来见我。”
下人点头应是,一溜烟便跑了,不敢惹正在气头上的苏洪。
苏离落看到院门口的常嬷嬷,委屈的唤了一声,“嬷嬷……”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小姐去哪了?老爷可是一阵好找,小姐有没有受罚?”常嬷嬷上下打量苏离落几眼,衣衫完好无损,面上透着几分红润,看起来气色极好,想必老爷并没有责罚。
“嬷嬷,我们进去说。”苏离落满肚子委屈,只想找个人倾诉,把她和云言熠一同进府的事情说给常嬷嬷听,她皱眉道:“小姐,此事不妥。”
常嬷嬷叹口气,接着说道:”小姐,您如今是未嫁的大家闺秀,与外男晚归,世人对女子苛责,若是被人知晓,只怕小姐名声受损,到时候嫁不出去,小姐的下半辈子可怎么过活?”
苏离落满不在乎的说道:“如果只是嫁人的事,这个完全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嫁人,这样正好省了我一桩事。”她像是发现了一个好处,乐得啜口茶,喜滋滋的笑着。
常嬷嬷惊着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眼里却是不赞同,纠结着想劝一劝,可又不知从何劝起。
苏离落见她犹豫,立马掩着脸哭诉道:“嬷嬷,您不是不知道,父亲、祖母都不喜欢我,夫人更是不会在意我,我在这丞相府里日子都快过不下去,哪还敢想以后嫁人的事,如今,我只想好好赚钱,不被人欺负,嬷嬷若真是为我好,就不要再劝我。”
常嬷嬷被她这么一哭,细细想着,好似她说得也有道理,常嬷嬷半天不说话,既没有再劝也没有点头同意,苏离落便当她是默认了。
她轻声告诫道:“小姐自己心里要有数,与男子走得太近受伤的终归是小姐,外面的人不知轻重,到时候胡言乱语,骂声不断,吃亏的只有您,听嬷嬷一句劝,以后离男人远些,省得外面的人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苏离落乖乖的点头,听到外面有响动,常嬷嬷站起身出门察看。
不一会儿,听到她急促的声音在外面唤道:“小姐,快出来,老爷叫您去书房问话。”
苏离落苦笑一声, 唉声叹气道:“该来的还是要来。”打开门,看到丫鬟担忧的眼神,笑着安慰道:“爹爹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今日发生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快便回。”
流珠站出来急声道:“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
苏离落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好呀。”流萤也悄悄站出来,苏离落摇头劝道:“流萤,你便不用去了,好生在院子里等着,去这么多人也帮不了什么。”
常嬷嬷拿着一件淡紫色披风出来,为苏离落系上,轻声叮嘱道:“小姐不要还嘴,老爷说什么您听着便是,先把这一关过完再说。”
苏离落点点头,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了,嬷嬷安心等着。”
转头在外人面前又是威风凛凛的大小姐,平静对来请她的下人说道:“走吧。”
流珠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主仆两人很快便来到苏洪书房外,不用通报,苏离落直接被丫鬟请了进去,流珠则候在门外。
她低垂着眉眼,安静的走到屋子正中央,余光看到苏洪正坐在窗边的榻上,静静的走到他面前一丈远停下不动。
“来了。”苏洪的平静让苏离落的心高高提起,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离落给爹爹请安。”苏离落乖巧的行礼,想让苏洪消消火,不至于直接开骂。
苏洪冷眼看她,直接问道:“苏离落,你给我说清楚,熠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你是相府小姐,深夜未归,成何体统?”
她转转眼珠子,眼泪立马冒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爹爹,女儿也不想,是熠王爷硬拉着女儿不让我回来,女儿被他逼着在城楼上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女儿冤枉。”
看苏洪面色渐渐难看起来,苏离落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再接再厉泼黑水,“爹爹,女儿猜想,熠王爷就是想让女儿的名声坏掉,这样才好开口向爹爹求娶我……”
苏洪冷着脸,心里冒出许多念头,个个都直指云言熠闹出今日之事有内情,只怕是心怀不轨,想拿他们丞相府开刀。
苏离落说完后,心中痛快不少,低着头听候上头父亲发落,而苏洪自己把整件事想了一通,越发觉得云言熠行为可疑。
京城里人人都知道熠王爷,有名望的世家都不愿将女儿嫁入熠王府,为何他独独盯上苏离落,难道是想借着她对付丞相府?
想到这一层,苏洪起了警惕之心,冲着苏离落警告道:“离落,以后少出门,这次的事全是因为你不顾身份去打理铺子才发生,若是你少在外面走动,熠王爷哪会拦着你不让你回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爹爹可就对你不客气了,那雪秀也不用再开了,正好让你收收心。”
暗含威胁之意,苏离落恭敬的答道:“爹爹说得是,女儿以后定当注意。”不过是少出府,这对于她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外面危险得很,她也不准备经常出门,这命令来得倒合她心意。
“你明白就行,爹爹也是为了你好,熠王爷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这次他说想求娶你为王妃,你是怎么想的?”苏洪试探着问道,若是这个女儿已经与熠王爷私相授受,他可得好好敲打一番。
“女儿全凭爹爹作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虽小,却也明白无媒苟合这几个字。”苏离落平静的答道,看到苏洪满意的脸色,便知道自己说到他的心坎上。
“行,爹爹知道了,你年纪还小,亲事不着急,今日先回去休息吧。”苏洪怕她乱想,拿年龄出来当借口。
苏离落无视苏白芷与苏珊儿已经嫁人之事,点头应道:“爹爹说得有理。”
父女俩面上达成共识,至于心里如何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看到苏离落安全回归,常嬷嬷这才有精神忙其它事。
第二日,苏珊儿回丞相府,苏离落看着她强撑着的笑容,也不想再戳她痛处,在苏老夫人那问候几句,便辞别回了屋。
苏离落午膳吃撑了,身后跟着玉心,两个人沿着花园里散步消食,路过一处假山丛,隐约听到女子和男子说话声。
她与玉心错愕的互看一眼,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脚步未停,往前走了几步,熟悉的女声入到她耳中,苏离落低声惊呼道:“苏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