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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剥修元

帝魂淡然道:“妥与不妥,看着便是!”

这是拿老子当教材呢!鸭七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一手反扣帝魂握刺的右手,一手挥拳击向帝魂下颌,骨节带刺。

二人修为差距太大,鸭七的反击注定是徒劳的,帝魂出手如电,后发先至,空着的左手在他的下腹部一抓,鸭七瞬间石化。

“丹田分上下,上丹田主精神,下丹田主肉身。神魂之体,下丹田受制,则全身僵硬如石,但神智尚存,上丹田受制,不仅全身僵硬如石,而且神智暂失。”帝魂指点着鸭七的丹田穴、印堂穴和玉枕穴给甄男讲解。

鸭七明显是下丹田被制,甄男观察中,见鸭七果然浑身僵硬,一手平展,一拳高举,仍保持着反击前的动作,除了两只眼睛乱转外,泥雕石塑一般,甚是可笑。

“老家伙,老子警告你,赤煞堂独霸南域,老子有个三长两短,尤堂主绝轻饶不了你!”鸭七被制,口还能言,但游离不定的目光暴露了其色厉内荏。

“修行不易,老夫本来也不想妄加杀生,但既然你出身煞门,作恶多端,那就饶你不得了!”帝魂转而目视甄男,征求他的意见,“这是替天行道,杀不杀?”

“我支持!我虽不愿杀人,但杀人的人,本少爷见一个杀一个。”甄男点头同意。

“既如此,你来!”帝魂军刺倒转,捏着刺尖,手臂前展,将军刺递给甄男。

老奸巨滑啊,居然拿话堵本少爷!

“开玩笑,开玩笑!”甄男双手连摆,“甄大叔在此,轮不到晚辈舞刀弄棒。”

说是说,做是做,这可是杀人,不是宰鸡!甄男也是有心没胆,想想可以,真动手,嘿嘿,另当别论。

“帝使一途,终生惩恶扬善,荡污除垢,将来死在你手上的人,何止累千盈万,此刻又何惧杀一人?”帝魂军刺保持前送,毫不妥协。

甄男嬉笑道:“那是以后的事,不到万不得已,甄大叔,你还是行行好,别毁了少爷我的清白。”

“那我再告诉你,你没必要有那么多顾虑。”帝魂耐心道:“神魂之体,体质特殊,杀而不死,斩而后生。只要人丹不毁,他还能再世为魂。”

甄男奇道:“那你还杀他干什么?”

帝魂道:“他虽可以再世为魂,但从此以后,他的修为,他的记忆通通归零,等于从头再来。甄男,这也是为什么恶煞罪大恶极的原因,因为他们靠吞噬同类魂魄增加修为,等于剥夺了受害者再世为人的机会,罪不可恕!老夫现在再问你,可以动手了吗?”

“好吧!”甄男接刃在手。

道理讲得很明白,甄男没那么大心理负担了,而且鸭七是恶煞,罪大恶极,甄男对他厌恶至极,真心想杀人。

“你是帝魂?你是帝使?”鸭七面部僵硬,眼中一片骇然,“竟然同时出现?这怎么……”

“闭嘴!”鸭七话未说完,帝魂出手点了其脑后哑门穴。

鸭七嘴大张,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我们俩同时出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胆怯了?快动手啊!先斩他一臂!”不容甄男多想,帝魂蓦然暴喝。

甄男只得按下一肚子疑问,挥刃斩落!

“噗!”军刺极其锋利,鸭七半截手臂应声而落。血像箭一样冒出来,鸭七疼得直哆嗦,却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甄男同样极不舒服,恨不能转身逃走。但他不能逃,他很清楚帝魂这是在历练自己。武道一途,不杀人就被杀,妇人之仁要不得。

“你看!”帝魂手指地下断臂,突然出掌打出一股元气。断臂应声破碎,簌簌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这是怎么回事?”甄男目瞪口呆。

刚才目睹那些不幸的禽兽在邪风中纷纷解体,随风飘散,还以为是邪风弄出的古怪,没想到帝魂也有这么一手。但这可是活生生的血肉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来告诉你!神魂之体,以元神为中枢。元神居于神府人丹之中,释出自身修元,凝成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生成完整的人,这是必须的,否则五行不全,元神无所依。所以说到底,这条断臂,是元神用自身修元所凝,离开本体后,修元消散,它自然也就消解在空气中了。”

甄男点头,他虽然没什么修为,但毕竟是接触过现代科学知识的人,道理一点即透。所谓魂魄,所谓神魂,不过是能量团,分出点能量凝成人的身体完全讲得通。鸭七的断臂本质上就是一小团能量,飘散到空气中再正常不过。

如果神魂凝体的原理成立,那么,鸭七的断臂会不会重生呢?甄男看向鸭七断臂,血倒是不流了,臂却没生出来,肘部以下,空空如也。

帝魂仿佛看出了甄男的疑惑,笑道:“断臂再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我来帮帮他!”

说着,帝魂食指遥点鸭七印堂穴,向其神府中送入一丝能量波,鸭七神魂受此激荡,逸出自身修元,断臂的断口处,肉芽簌簌而生,速度很快。十息工夫不到,一条新臂重生。

“耶!好玩哎!”甄男瞧得兴趣盎然。

帝魂道:“斩 马刀、断臂都是鸭七用自身的阴灵元凝变而成,失去它们,鸭七并不会残,也不会死,但他却损失了阴灵元。你斩得越多,他损失的阴灵元也就越多,神魂修为也相应受损,所以这也叫剥修元。”

有道理!甄男点头,用军刺一上一下比划着鸭七重生的手臂,问道:“那是不是说,如果斩斩不休,鸭七神魂修为最终会降到连我都不如?”

“的确如此,连浮云都不如!”帝魂颌首。

“浮云是神魂修为等级?”甄男此刻意识到,也许此浮云非彼浮云,不然不会人人都浮云浮云的不离口。

帝魂道:“不错!这个知识以后再告诉你。”

“让你害人,让你吃人!”原来浮云不是鄙视人的,甄男心情大爽,照着鸭七重生的胳膊挥刃斩落。

甄男负责切胳膊,帝魂负责激鸭七断臂重生,“叔侄”二人配合默契,忙得不亦乐乎。

如此几十次后,鸭七一身阴灵元快速消耗,已然虚弱不堪,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状,其剩余的阴灵元甚至都不足于维持人体外形。

“刺他眉心!”甄男正斩得兴起,帝魂忽出声指点。

“好!”甄男不加思索,军刺从鸭七眉心刺入。军刺刺入的同时,鸭七眉心处迸射出十道莹光,四散而逸,三道入地,七道升天,而鸭七本人,簌簌碎成朵朵虚影,消失不见。

“人呢?去哪儿了?”甄男手握军刺,原地转圈。

“湮灭了,还法天地了。”帝魂淡然道。

甄男奇道:“怎么会没了呢?不是说会留下一枚人丹,有机会还能再世为人吗?”

帝魂笑道:“你下手太狠,刺破了他的人丹,人自然就没了。”

“怪我么?是你让我刺的?”甄男气苦。

帝魂挑眉道:“怎么,心软了?你要清楚,鸭七害得多少人魂飞魄散,这种人不该死么?”

甄男:……

这家伙,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嘴皮工夫比本少爷还厉害。甄男转身就走,他虽知道帝魂是在历练自己,但仍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去哪儿?”帝魂跟了上来。

“本少爷受到某人伤害了,找我那兄弟评评理去,成不成?”甄男负气而走。

“真生气了?你大叔我不过是想让你长长见识。”帝魂亦步亦趋。

“嗤!”甄男冷笑道,“跟你?本少爷犯得上吗?本少爷开心得很呢,啦啦啦啦……”甄男没意识到,他这句话够重的,潜台词似乎在隐射帝魂的残魂身份,也可以做旁的解释,每一种都不好。

“狼心狗肺,懒得理你!”帝魂显然意识到了,而且很生气,之后果然不再开口了。

甄男精力旺盛得很,帝魂不说话,他就左踢石头,右踹草棵,一路踢踢沓沓,就没消停过。走了半天,帝魂的沉默还在持续中。又走了一段路,甄男忽然想到,鞋是语嫣同学送的,得爱惜,于是终于安静下来。

不过这不成啊,走了半天也不见个人,甚至连只动物也看不到,太闷了吧,甄男决定打破沉默。

“甄大叔,这就不像话了哈,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你堂堂帝魂,就这么点肚量?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呀!”说到最后,甄男突然迟疑起来。

真的没说什么吗?“就你”两个字,那语气,分明有歧视残疾人的嫌疑。帝魂一缕残魂,不具肉身,肯定是对号入座了。

“甄大叔,无心之失嘛,别往心里去哈。”甄男挠着头发,讪讪道。

帝魂腾腾腾往前走,双眉紧锁,面色冷竣。帝魂还真不是生气,他有难言之隐,又苦于不能对甄男说,但又必须说。

双眉锁成了九道十八弯,这不像是生气,倒像是苦思嘛!甄男心思玲珑,揣磨人的心思往往很准,立刻看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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