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惨”状,甄男吓得发出一声惊叫,极力扭动身体,想把尤锦雉甩下去,却发现根本动弹不了。
悲剧了,悲剧了,老子名节不保!
正这是,轰然一声,屋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股狂风掀动锦帏。
尤锦雉猛然一惊,扬起头来。
“嘶啦!”帏幛被人撕成两半,露出一张愤怒的脸。甄男认得,是毕升华。
“呯!”尤锦素被毕升华薅着头发,大力掼到墙上,又反弹回云床。
“穿上衣服!”毕升华背对云床,冷冷吩咐道。
“姓毕的,你竟敢对奴家如此无礼,就不怕……” 尤锦雉披头散发,一边穿衣一边抗议,话未说完就被毕升华打断了。
“闭嘴!”毕升华冷喝一声,继而改为传音入秘,“别以为有门主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本大人若晚来一步,你就要闯下弥天大祸了你知道不知道?”
“奴家采阳补阴,还不是为了门主采阴补阳,奴家能闯什么祸?”尤锦雉也改为传音入秘。
“本大人明明告诉你,此人是福煞星,对我血煞门有大用,你却仍想对他染指。尤锦雉,你色迷心窍了么?”
“福煞星怎么了,据奴家所知,他还是克煞星呢!再说了,奴家只是玩玩而已,又不是要杀他,有什么大不了的?”
“哼,强词夺理!你可知身为福煞星必具净灵之体,一旦被你破身,净灵不净,还能叫福煞星么?”
“这能怪我吗,奴家又不知道……”尤锦雉理屈词穷了,开始用温言软语小声嘟嚷。
嘟嚷声虫子般入心入脑,毕升华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异样,忍不住扭头看向尤锦雉,只见她酥胸半掩,杏眼流波,不胜娇羞之至。毕升华脑中轰然一声,胸中小兽乱蹿,又猛然瞥见甄男怒戟向天的惨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贱人,出来!”毕升华向甄男下丹田打出一道金元,转身狼狈而走。
临出门前,见红烛冒着不正常的粉色烟雾,且异香扑鼻,猜到红烛里藏有迷 药,便隔空一掌将其打灭。
“尤堂主,立刻将甄男送出瘴雾区,据毕某所知,他们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接应了。”毕升华至今心绪难平,此刻负手背身,不愿正面对着尤锦雉。
“毕大人,你要答应奴家一件事,将来要把甄男还给奴家,好不好?好不好吗?”尤锦雉软语相求,最后干脆直接抓住毕升华的胳膊摇晃起来。
“这个,这个……不要这样嘛。”毕升华大为尴尬,哭不得笑不得,软不得硬不得,关键是,刚刚吸入了不少的迷香,他此刻似乎硬不起心肠来。
脚步声响,甄男巴叉着两条腿走了出来。毕升华拿眼向一扫,笑了,有人比老子更尴尬!
“晚辈甄男,谢谢毕前辈纾困之恩。”甄男抱拳施礼。
甄男浑身热浪滚滚,说话时吐出的气息都是热度逼人,但神态正常。
迷香侵体,仍能举止若素,此子有大定力!毕升华很是吃惊,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甄男,
“呵,谢我!这么说,咱俩是友非敌喽?”毕升华乜斜着眼,戏谑道。
血瞳之林一番长谈,他已知甄男与他并非同道中人,对一个敌人表示感谢,甄男的举动让他感到不太理解。
“晚辈表示感谢,是因为前辈有恩于我,与敌友无关。”甄男心跳很快,微一错步,转向另一个方向,以免看到一旁骚首弄姿的尤锦雉。
“好,说得好!”毕升华双掌用力互握,很是激赏,“但愿你我之间终身没有一战,否则毕某还真对你下不去手。”
甄男慨然道:“晚辈亦做此想,可世间事谁也说不准,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晚辈可饶前辈三次不死!”
“有气魄!哈哈……”毕升华哈哈大笑,“那毕某就终身不杀你甄男!”
“那奴家呢,郎君,你舍得杀奴家吗?”尤锦雉扭腰撒娇。
“王猴呢?你们把王猴藏哪儿?马上给老子送出来!”甄男一边在院中转圈,一边大喊大叫,有意与尤锦雉拉开了距离。
他实在不敢面对尤锦雉了,自己饱受折磨的意志已经脆弱得只剩下一层薄冰,实在经不起考验了。
……
继血瞳之林后,甄男再次满血归来,与朋友们重新团聚。
每一次遇险,似乎更像是一个传奇。第一次,甄男从浮云连续跨过数过大境界,臻入丹境。这一次,从丹境一重连升两级,臻入丹境三重。这份成就,惊世骇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引来朋友们惊艳的目光和好奇的探问。
有些事,不可描述!甄男掐头去尾,能讲的讲,不能讲的忽略带过。
故事不周延,自然漏洞百出。望着一张张因担忧自己而变得憔悴的朋友们的脸上渐渐堆积起来的疑问,甄男唯恐大家穷追不舍,被刨出老底,连忙转移话题道:“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不如咱们去茶楼喝茶吧,大家坐下慢慢聊。”
有酒有肉才是人生,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热烈响应。付达鹏有事刚才已经走了,王猴对茶楼酒肆有严重的心理障碍,留在了客栈中。其余诸人帝魂、赤眉和盖氏三雄,大家簇拥着甄男来到了凤岭村茶楼。
幽灵星上,没有吃饭一说,代之于喝茶啖果嚼草。茶是用福缘树汁加工的膏茶;灵果仙草则与兽魂丹一样,同属修炼资源。无论哪一种,由于其中蕴含浓郁至极的阴灵气,对神魂修炼帮助极大,因此大家趋之若鹜。不过,神魂之体,不宜喝酒,所以,除非有非常重大的庆祝活动,大家一般是不喝酒的,。
天交正午,正是凤岭村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去茶楼的路上,行人不绝如缕。盖氏三兄弟从前是三虫,现在摇身一变,当上了村卫,成了真正的三雄。那些原本对盖氏三兄弟不屑一顾的趋炎附势之辈,开始极力讨好三兄弟,不住有人上来打招呼。
“啊,这不是盖氏三雄么?要带几位贵客去哪里啊?”还离得老远,一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已打起了招呼。
“呃不……不告诉你!”盖人狼鼻孔朝天,趾高气扬。
“是樊大哥啊,天气晴好,怎么没出去找宝啊?”盖地虎为人圆滑,不像老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唉,血煞猖獗,走远了不太平,在附近转悠吧,又像水洗过一样,哪有什么宝物?”说着话姓樊的中年人已到了近前,在甄男脸上扫了一眼,接着神秘道,“盖二哥,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前段时间郑人礼出去寻宝,都十天了还没回来,你说会不会被血煞吃了?”
倒有可能,朱相臣不是吞噬过一名瓤瓜吗?甄男如是想,面上不动声色。
“哦,是吗?”盖地虎随口应道。
他是村卫,这件事他早知道了,况且这种悲剧时有发生,见怪不怪了。
“甄大哥他们都走远了,快走吧!”盖天龙一拉兄弟胳膊,阻止了这场对话。
刚刚擦肩而过,盖天龙小声道:“二弟,姓樊的平时正眼儿都不瞧我们兄弟,你和他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是小声,但双方距离实在太近,姓樊的想不听见都难,也不知他此刻做何感想。
村办茶楼是一幢二层小楼,建在靠近福缘树中心地带,属于村中最好的地段。宋天保曾经允诺,茶楼对甄男一众阳人免费,掌柜的不敢怠慢,将一行六人请进了二楼最好的雅间中。
刚刚落坐不久,门外又过去两个身穿绿色短襟的人,自始至终未向屋内瞧一眼。视角关系,看不到胸前所锈定身叶什么颜色,故无从判断这二人是什么级别。
“认识吗?”甄男手指门外,向盖天龙示意道。
他很奇怪,看这二人打扮,与盖氏三雄应为同僚,盖氏三雄为何会假装看不见,连声招呼都不打。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理他们干吗?”盖天龙撇撇嘴,很有成见的样子。
怎么?甄男面露疑惑。他两次遇险在外,在凤岭村待的时间不长,也不认识几个人,搞不清这二人与盖氏三雄究竟有什么过节。
“甄大哥。”盖地虎侧耳听着二人已走远,方小声道,“这两个人都是郝镇长派来的,刚来没几天,一个叫齐怀仁,一个叫鲁不道。郝镇长说,凤岭村近来不太平,先是甄大哥被双煞掠走,再后来又发生了郑人礼失踪事件,所以需要加强防卫力量,便将这两个人派来了。他们原本都是盘龙镇的镇卫,现在姓齐的是镇长的特使,姓鲁的是凤岭村村卫副队长。”
“这也算正常安排吧,本来就不太平嘛,怎么瞧你们很抵触似的?”甄男问道,隐约意识到这里面大有文章。
“妈……呃的,他……呃他们,太……呃太……”盖人狼手舞足蹈的,情绪很是激动,越激动越口吃。
“三弟,还是我来说吧。”盖地虎将激动的盖人狼按回座位,却不往下说,而是侧过耳朵细听屋外动静,似乎唯恐隔墙有耳,显得非常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