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君看了一眼安梓颜,发现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才安心的把车帘掀开。
“怎么了?”他话才说出口,就看到了亲自坐在城门口拦人的安梓白,在心里微微一跳,他居然真的出来亲自拦人了。
“皇上。”云之君现在的身份只是比平民多了一层知名的身份而已,而且他也没有像安梓颜那样想行礼就行礼不想行礼就不行礼的各种特权,所以他自然是要跳下马车跟安梓白行礼的。
安梓白看了一眼云之君马车后边的七八辆货车,笑了笑,“这么晚了,君老板还要带货出城啊?”
“为了生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客人急着要,总不能失信于人啊!”云之君听安梓白不主动提起安梓颜的事情,这才松了口气,跟他笑着说话。
“刚刚朕似乎看见了君老板的马车上还有一个人?”安梓白虽然用的是问句,可是潜意思就是要见这个人了。
果然来了!
云之君这时候不得不赞叹安梓颜每一步都计算的没错,似乎她就是主宰,他们这群人做的事情全都是她安排好的剧本一般。就算是想刻意的偏离,到最后还是会绕回这件事情上?
“那个人是草民的客人,不过他不是景盛的人,为人脾气古怪又有些傲气,所以他才没下来跟皇上您行礼。”云之君陪着笑,可是却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猜测安梓白的下一句是不是安梓颜说的那句。
“既然君老板马车里的客人不是我们景盛的人,朕作为景盛之主,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我们的大国风范的。”安梓白笑了笑,可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个一直没有被再度掀开的车帘。
云之君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相信马车里的那个人就是安梓颜。因为她就是这样的,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安静的就像是没有这个人一般。
“这……”云之君不由得有些为难,可是在心里却是偷偷笑开了。
身为君王,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高深莫测,让人猜不出自己的想法的。可是他这个君王在妹妹的眼里,却像是一张白纸,他会说的话会做的事情会出现的神态,统统都一清二楚。
看云之君这样,安梓白立马坐实了自己的猜想,愤怒的大踏步走过去,他还没走到马车旁的时候,门帘就一下被里面的人掀开了。
“君老板,我可急着要把你这些货物带回去的,如果你错过了时辰,那我可是绝对不付钱的!”安梓颜,也就是此时的尚忠站在马车门,脸上的不耐烦和蛮横全是十四五岁少年该有的。
安梓白也愣住了,马车里的居然是个少年?!
“你谁啊!景盛的君王了不起吗?我又不是你们景盛的人,为什么要跟你行礼?”尚忠不耐烦的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安梓白,语气很是不满。
听见少年说的话,安梓白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你可知你这样会引起两国争端吗?”
少年打开手中玉扇,哈了一声。“如果说就我这几句话能挑起两国争端那我还真是荣幸啊!这天底下说五国君王坏话的人不在少数,是不是每一个被你听到的你都要这么说一句?”
“你以为你是安梓颜吗?居然敢这么跟朕说话?!”安梓白死死的瞪着尚忠。
他长年在外游历靠的就是自己神乎其技的易容术,可是他不管怎么看,那个人都不像是易容了的,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安梓颜易容的!
“安梓颜?那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妄想改变景盛的气运,简直是痴心妄想!说我尚忠像她,还不如说是她像我尚忠。她妄想做的都是她不能做的事情,而我尚忠做的都是我能做的事情。”尚忠不屑的嗤笑一声,又极尽可能的贬低安梓颜。
说完这些话,她这才转身坐回了马车里。
“如果你想对我一个异国人动手,那就随便你吧!”说完,他就再也不说话了,马车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安梓白额头青筋跳动,这个!这个人!
云之君看到安梓白发怒,也连忙从安梓颜刚刚的那一番话回过神,走过去替她说话,“皇上,您也看到了,草民都说了这个人脾气很古怪的。”
“他刚刚说他叫什么?尚忠?”安梓白转头看向云之君,问。
云之君不明所以的点头,她随口说出来的名字,有什么不同吗?
“尚忠好啊!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尚忠于谁!”安梓白愤怒的甩袖,“放行!”
云之君有些愣住,就这么简单就可以离开了?可是很快他也就回过神了。立马跳上马车示意车夫立马离开。
上了马车后,云之君看着安梓颜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他万万没想到安梓颜居然会说刚刚那些话,贬低安梓颜这事,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她自己说得出口了吧!
“表哥,车夫换人,抄小路尽可能的早一点到阳城,慕君辰刚到,他不会想到我们是在他后脚到的阳城的。”安梓颜睁开闭着的眼,看着云之君。
“好。你要换谁?”云之君话落,车夫就被人从外边丢进了马车里。
“小殿下,驸马已经到阳城了,我们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马车外有人的声音响起,云之君吃惊的看着安梓颜,临安军的人?!
“临安军每个人都是戴着自己的面具,在这种时候随便抓一个出来把面具摘下来除了内部人员,没人知道这就是临安军的人。”安梓颜笑着给云之君解答,随后她这才对外扬声,“江浩,半个时辰还不够,全速前进,尽可能的把时间压缩。”
“遵。”
江浩应声,马车的速度骤然提起,大概才一壶茶的时间就已经从小路绕了出来,来到了阳城的官道上。
云之君偷偷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慕君辰果然亲自盘查每一辆马车,脸上着急、紧张和惶恐担心的神色绝对不是假的。
或许,慕君辰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爱他们的妹妹。
云之君回过头,看了一眼安梓颜,发现她仍旧闭着眼睛假寐,不由得在心里偷偷想着,会不会在她的心里,压根就没有把这些儿女情长男欢女爱放在心里?她应该,从小就被先皇以皇子的要求来培养的,所以她的目标她的计划,都是服务于景盛,而并非她自己的。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快到城门口了,表哥你可以再重复一下我跟你说过的话,慕君辰这个人比安梓白精明,也比安梓白难解决,你可别露出什么马脚了。”安梓颜闭着眼睛,声音淡淡,还是那个清脆干净的少年音。
“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一趟离开,什么时候回来?”云之君心里压不住,那股奇怪的念头一直在他心里盘旋着,挥之不去。
“这个我也说不准,等我把事情都解决清楚吧。”安梓颜耸肩,“我在景盛这么多年,景盛的事情我都做的差不多了,可是对外我却没有任何的优势,而我这一次离开景盛要做的,就是要让五国中的百姓们都听我的话,都推崇我,这样我到时候说的话才会有分量。”
而这个分量,可是让她的决定影响到各国之间老百姓们的决定。君为舟民为水,这可是华夏五千年的恒古不变的定律知识,所以她只要把老百姓们的心抓住就可以了。
“哎哎哎!你们停下!大晚上的你们带这么多货是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