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莺歌小院
昔日用来幽静燕北世子的莺歌小院,如今成为了大魏谋臣东方忌的下榻之处。
小院书房内,简单的陈设显得住在此处的人的随性,东方忌坐在茶榻旁,正用煮沸的雪水泡着茶,一阵微风吹入小屋,刚倒入玉杯中的茶应着温润的乳白玉杯呈现出咖啡色,玉杯中的澄净的茶水飘起一层层白烟,带着一屡屡香醇的茶香飘散开来。
东方忌端起茶杯小饮一口,刚入口的热茶醇厚的口感让他不由的微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神态飘飘欲仙,轻轻的晃了一下头,睁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满上一杯。
从门外走进来的东方景之,闻到满屋馥郁的茶香,便知道父亲心情不错,向前躬身行礼,“父亲,我回来了。”
“景之,事情办的怎么样?”东方忌抬头看向东方景之。
东方景之行礼后拂了拂衣,坐在了东方忌的对面,伸手拿起了一个玉杯倒了杯茶,香醇的茶入口,神情很是喜欢。
“事情办妥了,淮南和淮北的那些个官宦的假证都弄好了。河夫们也动起来了。不过这次遇到点麻烦,宇文家的谍者好像也在暗中调查,具体他们得到了什么,现在我也说不好。”东方景之说道此时,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隐忧。
“这样也好,真真假假中更能让人摸不清。这大魏的水越混,我们就越容易制造机会。”东方忌语气沉了沉,端起了眼前的茶杯,饮了一口。
“父亲,您不是一直怀有佐君的大愿吗?现在大魏的局势,难道也是父亲佐‘君’的一步?”看着若有所思的东方忌,东方景之不以为然的戏问道。
“景之,佐君的路不止有一条。陪在身边亦可,不陪在身边亦可。要佐这天下的‘君’,那才是人生的乐趣。”东方忌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就不怕为他人做了嫁衣,我可没觉得父亲有如此大的胸怀,能够如此超然。”抬眼看着东方忌那老谋深秋的样子,像极了笑面虎。
“最近我收到南怀的消息,说洛河的女儿还活着,并且准备接手寒冰阁。”
东方景之听闻挑了挑眉,握着茶杯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随后把玩起来,嘴角微挑而上,“这贱婢的命还是硬,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一下就弄死了,反而让我觉得无趣的很。”
“我还接到消息,你去击杀楚乔时,她正好是要去救乌道崖等人,现在乌道崖已经获救,并躲藏在南怀,这还不是令我最在意的。而我最在意的是新出现在燕洵身边的那个谋士。”东方忌原本胸有成竹的神态忽然变的忧虑不定起来,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父亲,燕洵身边的谋士怎么了?”看着情绪突然变化的东方忌,心中疑惑不解。
“既然乌道崖已经确认在南怀了,那燕洵身边为他出谋划策的就肯定不可能是他,而能想出绝妙计谋的人,在我认识的人中,就只有一个,此人以后会是我们的劲敌!俞宸,是个极难缠的人。”
东方景之从未见过父亲有过如此神态,就算面对当初的乌道崖,那也是泰然处之,胜券在握,不由对这个俞宸生出了几分好奇之心。
“噢~能让父亲有如此评价的人,可见非同一般。”
“景之,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加快了。让燕北和大魏的战事尽快燃起,让这天下更乱上一乱,才能让深渊的卧龙,忍耐不住,迎风破浪而出。”
“这样会不会太操之过急?需要调动家里人吗?”东方景之皱起眉,慎重的问道。
“现在的形势瞬息万变,多了个俞宸,很多事就会变的不一样了。这也是元彻为什么要重新重用宇文家,看来他也明白现在燕洵不过是试探,当燕洵大军的粮草足够,这个大魏王朝很快就会沦陷他人之手了。”
“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备不时之需,随时撤离大魏。”
“明白了,那随后我便安排下去。”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