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门,走进陈家堡,陈天陌不由地停下了脚步,环顾着四下熟悉的景象。
上一次,他站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居于陈家最底层,什么人都能肆无忌惮地踩一脚的废材,终日生活在冷眼与屈辱之中,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而现在,他回来了,身上带着几乎无人能比的耀眼光环,重又站在那些对他百般嘲讽与欺侮的人面前。
陈家堡中,陪伴他长大的物与景,依旧如故。而其间的少年,早已完成了蜕变。
心中感慨万千,陈天陌穿过两边簇拥着浓荫的石板路,向自己家的住宅走去。
与其说陈家堡是陈家居住的宅邸,倒不如说它是一处世外桃源。青葱的树木,在院落与院落间繁茂地生长着。柔软青翠的草丛中,间或点缀着几朵娇嫩欲滴的花儿,盛放着缤纷的色彩。放眼望去,陈家堡中,满眼都是大片大片浓密的绿色。
这如同一座小型城池一般的巨大宅邸,规模之浩大、景象之瑰丽,简直犹如独立于世的天上人间,实在是一大奇观。
步行了十余分钟,陈天陌来到了一座宅院的门前。轻轻推开院子的门,望见不远处亮着灯的门房,他不禁有些兴奋地加快了脚步,穿过门房前的院子,来到宅邸的木门前,敲了敲门。
想必此时,父亲正在家里等着自己吧。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父亲都有了什么变化?
“是谁啊?”
出乎意料的,屋子里传来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尖细声音。陈天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随即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片刻后,屋子的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样子的中年女人。看见这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人,陈天陌也是一头雾水地呆在那里。
看见站在门外的陈天陌,那女人疑惑地楞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是哪位啊?有什么事么?”
女人的这一番话,更是听得陈天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头也不由地涌上一团怒火。这都哪跟哪啊?这个女人从哪来的?
压下心中升腾而起的怒意,陈天陌眉头微皱,沉声道:“这不是陈凌宇的住宅么?你又是哪位?”
闻言,那女人先是呆了一下,随即轻蔑地嗤笑出声:“嘁,小伙子,你是不是好久没来陈家了啊?陈凌宇早就不住在这里了。这座宅院,现在是我住了。”
盘旋在心中的怒火,终于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陈天陌虎目圆瞪,健硕高挑的身躯微微前倾,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咄咄逼人地道:“胡说八道!这座宅院什么时候倒成你住的地方了!”
被陈天陌身上散逸出的慑人威压惊得一个激灵,那女人顿时花容失色,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这才有些不确定地道:“你...你是陈凌宇的儿子?陈天陌?”
刚才在昏黑的夜色下,她没看清陈天陌的样子。加上陈天陌觉醒血统,经历一系列脱胎换骨的变化后,相貌和气质有了明显的改变,她刚才一下子还没看出来是陈天陌。
认出来是陈天陌以后,那女人嫌恶地白了他一眼,面露愠色,低声呵斥道:“凶什么凶?还不了解现在的情况?这所宅子已经归我了。去去去,去存放武器的仓库找你爹,别在这耽误我休息。”
听闻此言,陈天陌登时勃然大怒,岩浆般滚烫的热血,一下子冲上他的大脑。他脸色狰狞地嘶吼道:“什么?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把我爹给赶到仓库去住?真是好大的胆子!”
看到陈天陌恶徒般的可怖表情,那女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她旋即便定下神来,声色俱厉地叫到:“你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怎么跟老娘说话呢?再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就喊我家男人陈山,来给你点颜色瞧瞧了!”
听到陈山这个名字,陈天陌愣了一下,旋即大致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陈山是家族里负责看管武器仓库的一个下人,在陈家的地位很低,就是一个杂役一般的存在。这样一个要相貌没相貌,要地位没地位,要金钱没金钱的四十岁老男人,怎么还会有女人跟他?陈天陌也是有点不明白。
眼前这副情景,估计是陈山和这女人,在自己离开陈家、远在帝天学院的时候,迫害于独自一人在家的陈凌宇,将陈天陌那孤苦伶仃、整日操劳的父亲,给逼到了仓库去住。而这对狗男女,就恬不知耻地将这座宅院据为了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