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飞来一只白鸽,许是巧合,正好落在我推开了一点的窗户上。它的脖子上,系着一根银色的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把窗户再次推开了一点,白鸽飞到桌上,张张嘴。里面有个小盒子。我递手,白鸽似通灵般将它吐了出来。
那盒子上有着细致的花纹,棕色的边框使它看去平凡无奇。我把它轻轻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念。
我不禁觉得担心:她怎么还是这么急?传信,也许早被多人看过。太莽撞了。
“小二!”我喊道,纸条被我默默卷起。
“客官,有什么吩咐!”
“纸、笔。”我简练地回答。
“好咯。”小二向左一直跑,大约半柱香时间,才回来。手上拿着一支看上去有些旧的笔,一台磨好的砚,和一张不大的纸,“小店只有这些了,客官别介意。”
“谢谢,穷苦之人怎会在意这些?”我道。
小二把东西递给我,离去。
我提笔,刚想写一个“好”字,却是想到了什么,执笔,生生把那一笔改成了“断”字。
我闭眼,嘴角似乎有抹笑意,只一闪而过,稍后,留下的,是无奈。一秒后,什么也没有了。
我又想到了什么,在那“断”上画了十几笔,而后折成小块,放在盒里,递回到鸽子的嘴里。
手一推,白鸽飞了。
有些东西也该断了。
我“呵”了一声,回顾大街。
人早已散开。
而我,没有看到后来发生的事了。
若年,你又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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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街上也没什么动静,我闲着无事做。过得倒算安乐,只是身上又多了几道刑法的痕迹罢了。
早该知道,他们不放心,自会派人监视着。又何必回信呢。
不过是为了当初的承诺吧。
如今,一切都断了,你也没有牵挂了,可以冷心了。也算因祸得福吧。
在我受伤后的第三天,宰相府终于有动静了。
小孩们拍着手唱着:“宰相有个三女儿,不知廉耻失清白,如今被人退了婚,黄花姑娘变妇人。”
这首歌谣很好地说明了如今的形式。
我依旧坐在酒楼的窗边位置,看着街上人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她被人退了婚!”卖菜的年轻男子像是分享秘密似的与旁边卖土豆的中年男子说道。
平常人没有胆光天化日下说,他应是受人之托。只是,这买主着实是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也出。
“哎呀,说啥嘞,现在谁不知道咯。就你这么…这么神秘哩。”中年男子回答道。
“算了算了,你不懂你不懂,我等会儿可得问问常来老刘那买菜的姑娘。她今日怎么还没来?平常这个时候,她早就来了的呀。奇怪。”
“肯定有事耽搁了呗。”中年男子随口应了一句。
“大概是吧。”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渐渐明白,柳叶以后都不回来了。
毕竟,有谁会这么明显?
她已经暴露。再出来,就没意思了。
这么大一颗棋,没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