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树的新茶,没有焙制,只是清洗之后,加入开水泡,可仅仅是这样,味道也很不错。
谢临渊驮着秦莞过来,而秦莞,两个小手里抓满了樱桃骑在她脖子上,摇头晃脑,一点都不害怕。
到大树下,周尧夏把秦莞接下来,小姑娘邀功一样地把手摊开:“周爸爸你看,我摘的!”
“甜不甜呀。”周尧夏把她抱在怀里问道。
秦莞把手里的樱桃都放在桌子上,挑了个最红的递到他嘴边:“周爸爸你尝尝?”
周尧夏低头把红彤彤的樱桃吃到嘴里,点了点头:“莞莞摘的樱桃果然很甜。”
秦莞被哄得眉开眼笑,她从周爸爸身上跳下来,把摘的樱桃分给大家,还不忘夸一下谢临渊。
“谢哥哥真是超级厉害,驮着我,跟坐车一样稳,而且而且虫子都不怕!”
谢临渊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怕虫子,不过秦莞真的很可爱,比在他家那几天还可爱。
三天时间几人几乎逛遍了整个封水村,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第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离开了封水村,走的时候,族长送他们到村门口,同样像来的时候让他们喝了一碗东西。
这次不是来时喝的酒,而是水。
族长说那是那块神奇的方塘里的水,希望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几人喝了水,跟族长等人拜别,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沿原路返回。
回京大家属院,家里渠父渠母都在。
渠父拿着本书在看,渠母在看电视,音量很低,各做各的事,他们夫妻一直都是这样的。
“回来了?”渠母看孩子们回来,很是开心。
谢临渊抱了抱舅妈,甜嘴地说:“好想你啊舅妈,你不知道那地方有多好,你也应该去的!”
“我去?”渠母笑着拍了拍外甥的小脸:“我要是去了,留你舅舅一个在家,非饿死不可。”
渠父不会做饭,这是一大硬伤,可人家脸上丝毫没有难为情,反而很大方地承认:“你舅妈说的是,没有你舅妈,我就要活不成了。”
这话说的露骨,和晏抱着周尧夏的胳膊,吃吃地笑,周尧夏也勾着笑,被孩子们看笑话,渠母有些不好意思,她瞪了丈夫一眼,然后才招呼未来女婿。
“尧夏快坐下休息休息,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周尧夏并没有客气,抱了两个菜,谢临渊也趁此说了自己想吃的。
渠母点头记下看女儿不说话就笑着说道:“怎么了?跟你妈还客气上了?”
“哪能啊。”和晏耸肩:“你现在眼里只有您这二儿子,小宝贝疙瘩,哪儿有我的份儿啊,您赏我一口就行了。”
渠母被女儿的可怜样逗笑,拍了下旁边的渠父:“看你闺女,如今这伶牙俐齿的,跟以前可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咦,有吗?”和晏问道。
结果渠母没说话,渠父就点头:“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看着像五十岁的人,现在看顶多十八。”
“……”和晏被父亲如此形容表示很无奈,她以前只是太忙,不想说话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她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她摸出手机,看是陌生的本地号码,接通:“喂,你好。”
“我当然很好啊。”
稍微有点冷意的女人的声音,但和晏一听就听出了是谁,她惊喜地问道:“时简,你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啊。”
那边的时简一笑:“昨天回来的,跟上了五一的尾巴。”
“哈哈。”和晏笑着,让他们继续聊,然后拿着手机去阳台:“有没有感受到祖国的热情?”
“那当然,哪哪都是人,很热……情。”
和晏又笑,问她:“还走吗?”
“不走了,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再走他们就要不认我了。”
听她说外公外婆,和晏突然想起那天周尧夏跟秦涣谈话的内容,她父母离异,她应该跟外婆那边很亲。
“不走了好啊,咱们就能时常见面了。”
“是啊。”时简点头,手拨弄着阳台上的金钱草问和晏:“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见见。”
“明天上午我有课,下午有空。”
“那好,明天下午见,不过地方得你挑了,走了十多年,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好,包在我身上。”
时简笑着点头,看院子里的外婆冲她招手,她从窗台上下来冲听筒说道:“我外婆喊我了,先不说了,明天见。”
“嗯呐,明天见!”
和晏挂了电话,心情很好的到客厅,父母跟小表弟不知所踪,她窝在周尧夏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你知道吗?时简回来了。”
“刚才听到了。”周尧夏点头,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拿着水果刀削皮。
“时简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们明天要见面,哎呀,我也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周尧夏点了点头,灵活的手指削着苹果皮,长长的苹果皮一点一点加长,并且没有断的迹象。
和晏看着周哥哥这独门绝技,不由得夸到:“好厉害呀,我都削不成。”
“既然那么笨,你吃就行了。”周尧夏说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和晏,把长长苹果皮扔进垃圾桶。
说了人家笨,又给人家苹果吃,这不跟打人家一巴掌,又给了甜枣一个道理吗?
不过苹果都塞到嘴里了,吃人家的嘴软,还是不计较了吧。
和晏靠在周尧夏肩膀上啃着苹果,渠母从卧室出来去厨房,看女儿这情况,戳了戳要打下手的丈夫:“你这个闺女啊,真是要被惯的没样了。”
被伺候的跟个太后一样。
“这样挺好。”渠父看了一眼,揽着妻子去厨房:“这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看着就好。”
渠母点头,对于周尧夏更是满意。
五一过后第一个工作日,小长假之后的大家都像没睡醒一样,对假期留恋,对工作厌倦。
可是啊,假期已经过去,工作还要继续。
和晏到学校,九个学生齐齐都到了,她便带着学生去了实验室。
只是到了“兢研楼”楼下,她见到了一个让她很意外的人。
“任意?”
任意在一楼椅子上拿着本书,等着百无聊赖,这会儿听到和晏的声音,他看过去。
这一看就乐了,面若挑花的女人,身后跟着八个男人,看起来相当有气势。
他走过去,挑着桃花眼说道:“渠教授这是要带着学生去搞事情?”
“唉?”和晏没太明白他的话。
任意点了点她后面清一色穿黑衣服的八个大男人,满是笑意地说:“你要是带着他们在学校溜两圈儿,学校保卫处肯定要拉警报了,这家伙跟黑社会大家出来游街一样。”
和晏开始还没感觉,这会儿经任意一说,还真有那意思,她一笑,果然,任意的目光跟平常人真的不太一样。
很怪,很有乐。
她笑罢,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任意搭在和晏肩上:“咱俩情比石坚我追随你而来,不行啊。”
“行行行。”和晏笑,这位爷啊,嘴真是利,且毫无遮拦,看身后的学生都在挤眉弄眼,她咳了咳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啊。”
“就是投奔你啊。”任意正经地说道。
“真的?”
任意点头,从兜里拿出自己的任命书:“你看,白纸黑字写着呢。”
和晏拿过任命书看,果然,京大特聘副教授,应用化学项目研究员。
看任命书的日期,半个月之前,也就是说她定项目的时候,他就开始申请了。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她把任命书给任意,他们几乎天天见面,都没听他说话。
任意把任命书放在兜里,嬉皮笑脸:“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你还想不要我?”
和晏往前走:“说不定啊。”和晏一走,后面的学生也跟着走,任意被撇到后面。
看和晏他们走进电梯,电梯门就要关上,他忙跑过去,溜了进去。
“渠教授啊,别这样嘛,咱们可是同甘共苦的好同事啊。而且谁不知道咱俩感情不一般。”任意说着挤到和晏身边,朝她跑了个媚眼。
和晏被他都得差点绷不住,不过还是忍着,挥手让他走远点:“哎呦,这恶心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你喜欢吗?”任意说着,又朝和晏抛了个媚眼。
“……”和晏眼角跳了跳:“滚。”
这时,电梯正好到了,和晏走出去,任意也跟了过去。
后面的八个黑社会成全加上一个小姑娘,看着前面的任意,手搭在渠教授肩膀上,那副贱样子,简直让人三观尽毁。
戴眼镜的元朝,扶了扶眼镜,看着剩下八卦的几个人说道:“总感觉以后的研究生活会很精彩。”
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任意老师面前的渠教授,很自在,渠教授面前的任意老师……很能贱。
以后的生活肯定不会枯燥,九个人默默地想着。
和晏打开实验室的门,任意双手插兜踏了进去,看着崭新的实验器材,他不由得咂舌。
“学校那么肯下本,一层楼给你不说,就这几套实验器材,少说也得这个数吧。”
任意比了一个手指头。
和晏不是不识货的人,她知道这些东西值这个数,就笑了笑。
跟进来的几个学生,更是震撼,他们之前用的实验器材,老旧不说,还很有年代感。而这个实验室里的东西,他们虽然都没用过,可看起来就很先进。
这时,一向胆大的贾铭洋看着任意老师比了一个指头,问道:“老师,是一千万吗?”
任意一听笑,走过去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好孩子,怎么那么天真呢。”
“……”
“是一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