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刀,朝和晏刺去。
和晏昏迷的时候,任她宰割是没办法的事,可如今她醒了,万万没有看着让她伤害的道理。
她双手拦住她要刺下来的手,刀尖悬在她的胸前,在往下落两公分,就进了她的肉里。
她拦着她的手,嘴里说道:“柳蔚真你还年轻,你杀了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那我就不要这条活路了,杀了你,我赚了。”
和晏看她扭曲的脸,知道这个人现在什么也听不下去,她手用力地抓着她的手。
和晏身上迷药的劲儿还没过,脑子依旧混沌,来了大姨妈,身上的伤口,又流了那么多血,她渐渐支撑不住。
眼看柳蔚真手里的刀,越来越往下,她的眼睛里也有了泪水,这一下,恐怕她真的要活不成了。
她太累了,手渐渐没劲儿了,她撑不下去。
柳蔚真的脸开始在她眼前打晃,她越来越看不清,越来越看不清。
她闭了下眼睛,眼泪掉了下来,这一刀下去,直接会落在她的心脏。
她再也见不到周尧夏了,再也见不到爸妈了,见不到梁泠跟她的孩子,见不到时简,秦涣和秦莞。
她离死亡那么近,可她无能无力。
和晏拦着柳蔚真的手,软了下去,柳蔚真看着和晏眼睛涣散,就知道药力又发挥了作用。
她勾着笑,看着那张昏昏欲睡的脸,美丽又能怎样?讨人喜欢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死。
她想着,甩开和晏抓住的手,高高地举起刀,朝她的心脏刺去。
她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心脏的位置,脸兴奋至扭曲,这一刀下去,什么都结束了。
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能比的柳家大小姐。
谁也比不过她!
比不过!
刀子往下……
“嘭”
重物落地又撞击到什么的声音,在小房间里响起。
柳蔚真被踢中,身体摔出去几米远,头重重地撞在卫生室门上。
她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如珠如玉的把那个女人抱起来,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完了。
全完了。
周尧夏此刻的心,万剑而过,他抱起和晏,看着她脖子以下染红衣服的血,眼泪掉了下来。
他总是照顾不好她,总是让她受伤。
平常最怕的人,如今得有多疼啊。
他抱着她往外走,一眼都没有看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柳蔚真看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她,张嘴喊他的名字。
“周尧夏,为什么!”
她那里比我好,哪里!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她,不肯看我一眼。
周尧夏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柳蔚真,眼神里不似以前那么平静,都是毫不掩饰的险恶和杀气。
“因为你不配。”
说完周尧夏抱着和晏离开,柳蔚真躺在冰冷的地上,心像是进了冰窖。
她不配?
他说她不配!
她有什么不配的,她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是最好的,她怎么不配!
和晏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可能是因为药效,这一夜她睡的很沉。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她躺在床上,摸了摸脖子,都是纱布。
都是纱布,这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想想当时,她都以为自己要没救了。
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已经很好很好了。和晏想着,下床来,正要去窗台看看,门开了。
是周尧夏。脸色难看,眼圈乌黑,衣衫都起了皱褶,跟以往的风度翩翩的模样,大相径庭。
和晏站在原地,看他呆愣,眼里有泪地笑他。
“你干什么去了?弄得那么丑。”
周尧夏这才清醒了过来,上前大步把人抱在怀里,又小心地避着她的脖子跟锁骨。
怀里人的温度,让他紧着的心彻底放下了,真好,她醒了。
真好。
周尧夏这一夜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这一刻也明白了什么叫失而复得。
昨天,他但凡晚一点,就完了,他的和晏……
周尧夏想着,抱着她在怀里,又紧了紧。
和晏知道他昨天肯定不好过,拍着他的背说:“没事了,我都好好的。你去哪儿了?我都饿了。”
“我去给你买了套衣服,一会儿妈过来,会给我们带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和晏放开他,摇头:“没有。”
周尧夏点头,看着她的脸,又把她抱住,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和晏除了脖子上的伤,并没有其他伤势,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了。
这两天在医院,周尧夏紧张她紧张的不行,两天没去公司,日夜守在她身边,她去个厕所,他都得在外面等着。看访她的人,没少笑她。
她知道,她是吓着他了。
回到家,家里被打扫的纤尘不染,还添加了不少的绿植,小玩意儿,让房子看起来温馨许多。
和晏一路看下来问周尧夏:“你布置的?”
周尧夏接了开水走过来:“不是,妈收拾的。”
和晏点头,但沙发上坐,就看见茶几上有一个小纸条。
上面的字,圆圆的,很可爱。
和晏宝宝,快好起来!妈妈爱你。
后面落款是周母。
和晏看的心里暖暖的,拿着便贴给周尧夏看:“是妈妈哎。”
周尧夏点头,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亲了亲她的头发:“宝宝,快点好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喊过,和晏听着,害羞地窝在他怀里。
晚饭是周尧夏做的,他深知和晏的口味,四菜一汤吃的和晏心满意足。
吃过饭,两人在屋里看电影,一部新的的外国爱情电影,两人看的很投入。
两个多小时看完,将近十一点,和晏这两天在病房睡的比较多,这会儿并不困。
就抓着周尧夏的手,玩着问她外面的事。
周尧夏手抚着她的头发,说道:“张碧芝还算聪明,什么都说了,柳蔚真对自己做的事供认不讳,宋家那边以故意杀人罪已经起诉柳蔚真了,这事儿你别操心了。”
周尧夏并不想让她多知道这件事,和晏听的出来,就点头:“好,我困了,想睡觉。”
“嗯,抱你去睡觉。”
和晏在家休息了两天,脖子上的伤比较轻,已经开始结粉红色的痂,只是锁骨那一点,伤的很深,还得天天换纱布。
她看伤已经差不多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好的,就决定去学校上课。
周尧夏知道她有主意,看她伤也差不多了,就点头同意。吃过早饭,周尧夏给她换了纱布,特别交代:“不要沾水,不要乱吃东西,放了学我去接你。”
“我自己开车就行,今天想去妈哪儿。”
周尧夏帮她理了理裙子,亲了亲她的嘴角:“我去接你,中午去妈哪儿。”
和晏无奈,只得点头。
到学校,因为脖子上的伤,和晏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问候,她统一回复,出了点小意外。
她到实验室不算早,正好掐着点,任意等一众学生都没想到她今天会来。
呆愣了会儿,任意才问到:“不是请了十天假,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在家里躺的脑子都退化了,就过来了。”
“脖子没事儿吧?”任意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问道。
和晏看一圈儿学生都盯着她看,心里暖暖的,她点头:“好多了,幸亏在脖子上,不是在脸上。”
“得了吧你。”任意毒舌道:“是你运气好,伤口在深那么一公分……”
“呀呀呀,好啦,一点小伤,去去去,都去做实验吧。”
老师发了话,学生们都进了实验室,任意倒了两杯咖啡端过来。
“真没事儿?”
和晏摇头,指着脖子:“这些都好了,就剩锁骨这块儿了,伤口有点深。”
“疯子,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人呢?”
“已经关起来了。”和晏喝了口咖啡,看任意还在生气,不由得笑:“别气了,气大伤身。”
“那也比你这三天两口受灾的强。”
和晏笑:“这半年流年不利,回头去山上拜拜。”
“你也确实应该拜拜,去去晦气。”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和晏上班,下班,去看宋潮白,日子过的平淡。
这天,她去看宋潮白,电视里正好播新闻,是公安厅长许泉韦因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严重违纪被双规。
看到这儿,和晏才想到一个人,她问宋潮白:“许诗玲这些天都没来吗?”
养了那么多天,宋潮白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他摇头:“从出事都没来。”
已经十天了。
和晏叹气,那样一个小姑娘,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怎么过。
宋潮白看和晏叹气,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说:“她母亲已经被放出来了,她应该不算太难过。”
“张碧芝被放出来了?”
就是说多年前的时简母亲的那场车祸被许泉韦都拦了下来。
那时简这是同意了?
时简对张碧芝又多厌恨,和晏清楚,如今做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
晚上和晏回家,问起了周尧夏,周尧夏摆着饭回道:“张碧芝刚进去,许诗玲求了时简,时简让人带她去见张碧芝了。”
“还有这事儿?”
周尧夏点头:“时简是恨张碧芝,因为这个女人毁了她的家庭,可她最恨的还是许泉韦,如今看许家变成这样,她可能也不忍。”
“也许吧。”和晏点头。
周尧夏给和晏夹菜:“别想了,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