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抱着床单苦想,门咔嚓一声,周尧夏走了进来。
短衣短裤,脸上有汗,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和晏看他开心,把床单塞到他手里:“这个你看着办吧,我去洗漱。”
人逃一样的走掉,周尧夏看着手里大红的床单,床单有什么问题?她看起来那么为难。
他脑子又一想,就知道她的为难点在哪儿,轻笑摇头,这个傻子,他们新婚燕尔,就算没有这条床单,别人也知道他们夜晚会干什么吧。
总不至于,新婚夫妻夜里放着床单不滚,纯聊天吧。
和晏放了水,往浴室里滴了几滴精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大约二十分钟她裹着新浴巾,洗漱后出去,就看周尧夏还是早起的一身打扮,坐在电脑桌前敲打。
她走过去,看密密麻麻的字,摇了摇头,去了梳妆台。
电脑桌跟梳妆台离得近,周尧夏看她穿着睡袍就往脸上涂东西,问她:“怎么不先换衣服?”
不然一会儿脸涂的漂漂亮亮的,穿衣服会有影响的。
和晏从镜子里看头发柔软地贴在头上的人:“明知故问。”
周尧夏低笑,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她身后,手放在她双肩:“我怎么明知故问了?”
“你在这儿,我怎么换衣服啊。”
周尧夏失笑,点了点一本正经犯傻的和晏的头:“咱俩现在还分你我?既然是夫妻,就是一体,害什么羞。”
害羞被戳穿,和晏就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害羞嘛,反正你出去,我才换衣服。”
周尧夏无奈:“那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你换衣服,我出去?”
“……”当然不可能,可是她现在真的还不适应嘛,虽然两个人的身体彼此都熟悉,可这光天化日的……
和晏没理地皱了皱鼻子:“那你总得让我适应适应嘛。”
周尧夏揉了揉和晏的脸:“先饶你这一回,我下去等你。”
“嗯嗯。”和晏点头,欣喜的模样让原本抬步准备下去的周尧夏又停住了。
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着,直把人亲的面红耳赤,呼吸困难,他才满意地放开。
门被关上,和晏才缓过来气,她看着镜子里气若游丝,面似红霞的自己,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结了婚不一样。
她看着周尧夏,都有一种自己时刻会被她吃掉的感觉,太没顾及,太危险了。
由于前一天周母已经告诉她,衣柜里有衣服,和晏就随便拉开了一个衣柜,里面是周尧夏的衣服。
单调的很,白衬衣,黑西装,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必要拯救一下周先生的审美。
拉开衣柜下面的小抽屉,入目的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内裤……
黑色,灰色,颜色单调,和晏忍着脸上的热气,拿起了两个,样式款式完全一样。
这个懒人啊。
摇了摇头,她打开旁边的柜子,果然看一柜子女士的衣服,什么颜色都有,都没有拆吊牌。
和晏看了看,挑了个亚麻布料,藕色及膝连衣裙,然后穿上昨天自己的高跟鞋。
已经八点多了,不知道楼下人是不是在等着自己吃饭,她简单地拍了拍脸,就下楼了。
到楼下,客厅里只有周尧夏一个人,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高跟鞋下楼的声音,周尧夏回头,看她打扮的清新干净,整个人又多了些已婚女人的风情,笑着朝她手。
“过来吃饭。”
和晏过去,看桌子上,包子馒头,酱菜,凉菜,外加一碗熬的黏稠的红枣粥。
很家常,不过看起来很招胃口。
“爷爷他们吃了么?”和晏结过周尧夏递来的筷子问。
“嗯,他们起的早,早饭吃的早。”
和晏点头,看周尧夏用筷子夹菜,问他:“那你起那么早,怎么不跟他们一块儿吃。”
何必饿到现在,等着她。
“那会儿不饿。”周尧夏说完,夹了一筷子酱菜到她嘴边:“张嘴,这个很不错,上头退下来的老师傅做的,尝尝。”
和晏看着色泽明亮的酱菜,张嘴吃下,入口的味道,咸淡适中,咬着脆生生的。
她点头:“好吃!”
周尧夏也是点头:“今晚回去的时候带走点。”
和晏想到什么,笑了出声。
周尧夏偏头,看她笑的眉眼弯弯,嘴角也勾了起来,问她:“笑什么?”
和晏忍笑说:“你好像我妈啊。”
周尧夏皱眉,他怎么又像师母了?
很快就听和晏说:“我小的时候,跟妈妈一块儿回外婆家,每次该回来的时候都带大包小包,周尧夏,你怎么像回娘家一样啊。”
周尧夏被太太的话逗笑,点了点她的头:“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啊。”
“为了我,为了我呀。”
“你还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和晏咬了口馒头:“你当然要对我好,我是你太太。”
“这点儿你倒不迷糊。”周尧夏笑。
“那是!”和晏得意洋洋:“这种大事儿我从来不迷糊。”
“是是是,你最厉害。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和晏在栖霞山待了一天,晚上吃了饭才回渠家,走之前老爷子给她跟周尧夏下了死命令,一个月至少来山上看他两次。
和晏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下山回到渠家已经八点多了,她刚坐下,就听母亲说:“还坐着干什么,快去收拾你的东西,收拾了赶紧走。”
和晏看母亲,看对她冷漠的母亲对着周尧夏那叫一个慈爱,不由得认命。
她还以后,昨天母亲对她依依不舍,肯定是认识到了她的重要性,从今之后,她的家庭地位就提高了,没想到……
该低的还是很低,而且还有一直往下的趋势。
她站起来去卧室收拾东西,左看右看,她真没什么可收拾的,而且,她只是出嫁了,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住了。
不过还是得收拾两件,拿出行李箱,她收拾了几件夏天的衣服,睡衣,然后拿了几本专业的书放在行李箱。
收拾完,她出去,就看客厅的的母亲跟周尧夏依旧聊的很开心,不知道周尧夏说了什么,讨的丈母娘笑逐颜开。
渠母听见动静看女儿拎着大箱子,问道:“收拾好了?”
“好了。”
渠母点头,看了看表:“收拾好了,赶紧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晏想。
渠母送女儿到楼下,这个时候从公园里跑步的人正往家走。
这一栋楼里都是京大的教师,没有人不认识校长太太的,当然也没有人不认识渠校长的女儿跟他的高足周尧夏。
看着这位高足手里的行李箱,在一想他跟渠家这个顶出息的女儿的关系,有些人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不过还是隐晦地问渠母:“怎么这时候还把和晏往外送?”
“结了婚,哪有在娘家住的道理。”渠母乐呵呵地说道。
众人一看是预料中的答案,纷纷恭喜,还开起了玩笑:“这回头酒席可不能落了我们啊。”
渠母笑呵呵地说:“忘不了,少不了你们那三十块份子钱。”
当老师,人情世故少不了,而像京大这样的学校,教师又多,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办事,有时候赶上好日子了,一天好几个教师办酒席都有的。
如果按照市面上人情份子礼,那教师们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添份子礼的,于是,京大规定。教师份子钱是三十块钱。
这一传统,已经有十多年了。
一圈儿人哄堂大笑,开了几句玩笑就走开了,渠母笑着又跟女儿女婿往前走。
走着就见一个穿着深色旗袍身边跟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的妇人。
渠母眉头微皱,在抬头就看妇人已经看到了她,当知道躲不过时,她笑着说:“老邱啊,跳舞去了?”
邱母,也就是宋潮白的大姨,看到好友,又看一旁男才女貌的两个人,想到孤零零又深陷其中的自家外甥,心里有些堵。
没说话。
倒是她旁边的女儿,惊喜地叫道:“是渠姐姐。”
她正要呵斥,就看女儿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挽着渠和晏的胳膊。
“渠姐姐,你回来啦,我回来好多天都没有见过你。”
小姑娘年岁小,皮肤白嫩,眼睛明亮,绑着丸子头,穿着运动服,很是青春。
和晏看着邱风慈笑眯眯的模样,又看了看不远处邱阿姨面色沉冷,把小姑娘的头花扶正:“前几天有些忙,你回国过暑假吗?”
“嗯啊。”邱风慈点头,抱着姐姐的胳膊,开心地说:“渠姐姐,你都不知道,罗伯特去我们学校演讲,特别夸了你,我说我认识你,他还跟我合照了呢。”
导师罗伯特是个脾气怪异的科学家,可纵然怪,他对学生的培养还是非常看中的,因此经常去外校开讲座,从不提报酬,只看心情。
邱风慈在美国读书,学校相当不错,罗伯特为了聚集人才去开讲座也是正常。
“真的呀,罗伯特是不是很有趣,虽然看起来特别凶。”
“是啊是啊,凶我们校长跟玩儿一样,太帅了!”邱风慈开心地说。
“他就是那样的人,骂完就什么都好了。”
邱风慈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渠姐姐旁边的周尧夏,笑着说:“这是我姐夫吧。”
和晏轻笑,正要点头给她介绍,就听邱阿姨的声音响起。
“小慈,别乱扯亲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