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塞北江南昨日梦,金羁白马游侠。功名富贵岂堪夸。红尘失去处,古寺有袈裟。
行遍千山经万水,几回肠断天涯。蓬莱山上种梅花。浅斟相对坐,低唱也清发。
——小词调寄《临江仙》。
却说托钵僧挑战,那太皇天、娑婆天两位世界主看过了玄冥子战败,情知压制到圣道四阶后,很难战胜托钵僧。
太皇天世界主太皇子正觉得有些为难,不应战不好,应战也不得味儿,正迟疑不决之际,娑婆天世界主娑婆子不愧是个修炼了千劫万纪的老和尚,很是看得开,一见太皇天世界主的脸色,便知太皇子因啥为难,当即很光棍地站起身来,合什道:
“阿弥陀佛!托钵僧道友,我看你就不必挑战我跟太皇子道友了,容我说句实话:
压制境界到圣道四阶水平,我和太皇子道友,跟玄冥子道友一样是不易胜你,若是各依自身境界完全发挥,我们都是圣道九阶,你想胜我们一招半式也是有难度的!
当日我以金光功德愿力大 法 轮困了你八百年,你是毫发不损,所以呢,我看就不必再比了,我承认,今日比赛是你胜出!”
娑婆子这么说,托钵僧不好强逼。那太皇天世界主太皇子见机而作,也说道:“娑婆子道友说得有理,我也承认今日比武,托钵僧道友胜出。”
此时托钵僧站在擂台上,自是不好去挑战厉文山、李诗剑和天阵子的,正有些尴尬之际,天阵子道:“托钵僧,来来来,我跟你比划比划。”
天阵子上了擂台,别有所指地叫道:“托钵僧,今日圣元排名赛是机会难得,本星主若不是露两手,说不定今后也会有人觊觎我九阵星域!”
托钵僧听了,不由得笑道:“谁敢觊觎九阵星域?那也得看问我托钵僧手中之钵同意不同意!”
天阵子摇头道:“如此多谢道友支持!不过,我还是得露两手才能心安!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想着。若是有一天,你有什么情况,不能援我九阵星域,那些贼子趁机来找我麻烦,可就不妙喽!”
托钵僧哈哈一笑:“得了,天阵子道友,我这攻击法还是跟你学来的呢,我岂是你的对手?既然你要上台挑战,我认输!”
于是托钵僧就要主动跳下台去!
天阵子赶紧神识传讯道:“别!你还是陪我走几招才好!”
托钵僧听了,也只好道一声“得罪”,就陪天阵子走几招了哟。
当时他两个都用镜像攻击,都是催动镜如真身!
托钵僧的镜如真身,比起天阵子的镜如真身攻击,那是热闹得多,也就是发出的攻击身影多。
但是天阵子发动的镜如真身攻击,则是比托钵僧的镜如真身来得攻击更强大,毕竟天阵子的镜如真身攻击,已经达到了不需要借助三观镜的境界。
此时托钵僧与天阵子都是以攻对攻,落在别人眼里,那战斗场景,可真是十分凶险!
不说那太皇天世界主太皇子、玄冥天世界主玄冥子,还有那娑婆天世界主娑婆子等人讶异万分,就是厉文山、翠姑、史强生、徐文虎等也都看都眼花缭乱,很是惊赞,颇为紧张!
倒是李诗剑,看着台上紧张激烈的战斗,一点儿也不紧张!
彩绫子不由得问道:“李师兄,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啊?”
李诗剑笑道:“他们打他们的,有斗宝法阵作擂台,又不会打死人命,有什么好紧张的?”
其实李诗剑不紧张,乃是因为他自己也跟天阵子学过了镜像攻击法,深识其理,情知擂台上打得虽然激烈,其实只是作样子罢了。
然而,其他人却不知底里,看到高兴处,一片声地叫好,那叫好声,是此起彼伏,一阵又一阵地响起!
天阵子觉得差不多了,哈哈一笑道:“托钵僧道友,看我绝招!”
托钵僧一听,笑道:“我看你什么绝招?得了,我不看了,你留着点东西压箱底子吧,别被我给学走了!”
说到这里,托钵僧身形跃起,瞬间挪移到了擂台之下,那斗宝法阵上响起了一个声音:托钵僧败,天阵子胜!
此时擂台上只剩下一个天阵子,擂台下,也只有李诗剑和厉文山算是没有参加比试的了,天阵子一脸尴尬,无奈地向厉文山道:“厉道友,看来轮到我跟你比划喽!”
厉文山笑着摇头摆手:“天阵道友,我都不是人家太皇子、玄冥子和娑婆子的对手,又岂能经受得了你这种独门攻击法?罢罢,我认输!”
当此情况,天阵子的挑战对象,只好剩下一个李诗剑了。
李诗剑不等天阵子提出挑战,心意动处,人已先自到了台上,向天阵子施过一礼,又向台下众人施了个罗圈礼,这才说道:
“我李诗剑,承蒙天阵子星主看顾,做了九阵星域的天海星星主,本不当上台跟天阵子道友比武,但是我同时又是九重天世界主、我的厉老师的弟子,所以呢,也只好斗胆来陪天阵子星主几招!”
天阵子笑道:“李道友,看来你这是要替……”
李诗剑摇手阻止了天阵子的话,笑道:“我也是手痒得很,想陪你玩上几招。”
天阵子笑道:“我的镜像攻击法,你是见过的,不新鲜喽。”
李诗剑也笑道:“我的诗剑诀,你也见过的,今天再玩玩呗,我觉得自己这诗剑诀,近日有所领悟,正好向你请教呢。”
天阵子哈哈大笑,道一声请,二人就战了起来。
前文说过,因为薛小妹之死,李诗剑颇受刺激,而在那九阵域之天海星重氘海底,李诗剑一度萌生的跟翠姑和好的念想,在泯灭之后,更不免心灰意冷,然而他就在这种心灰意冷的情态里,恰恰使自创的诗剑诀大大地向前迈进了一步。
后来在天海星海面上,李诗剑几乎是三招两式之间,就把那洪金星星主万俟远给干掉了,幸有天阵子赶到,救了万俟远。
也正因为这一次接触,天阵子和李诗剑结为道友。天阵子十分欣赏李诗剑的诗剑诀,特别是那种疯魔化之后的诗剑诀。
天阵子欣赏李诗剑的诗剑诀,却学不去那疯魔化的意味和气势,毕竟他没有李诗剑那种伤情之深慨,李诗剑学了天阵子的镜像攻击,却是学而不用,只为李诗剑专心致意于进一步提升自己诗剑诀的意境攻击。
李诗剑这种专心于自创的诗剑诀这种功法的态度,天阵子也是非常欣赏的,毕竟千招会不如一招精。
今日听说李诗剑的诗剑诀又有新的领悟,天阵子倒是高兴地大叫道:“李道友,既然你的诗剑诀大有进境,今天我可是要放手进攻的啦!”
李诗剑道一声“好嘞”,也是全力施展诗剑诀!
但见李诗剑左手剑指所划之处,皆是冰雪领域,而雷电霹雳剑所向,那雷电光芒今已不见,融化到了剑诀剑招当中!
只听李诗剑口中吟诵着九招剑诀:
天意从来高难问;龙飞无迹动八荒;渺渺怅望天一方;
一枝红艳暗凝香,点点漪涟动波光;羽纱轻舞水茫茫;
柴扉轻掩尨犬吠;纤手牵枝翠带长;拈花回首醉飞觞。
李诗剑是诵一句,使一招,似乎招式之间断断续续,然而观战之人却都是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观战之人动了兴致,那斗宝法阵擂台上,当面做李诗剑对手的天阵子,更是精神倍增,全神贯注,仔细瞅着李诗剑的每一招!
但见李诗剑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如疯似魔,如痴似醉,那柄雷电霹雳剑,东指一下,西划一招,却是意境连续,绵绵不断!
天阵子情不自禁地大喝一声:“剑诀果然有变化,意境果然更深了一层,厉害!厉害!”
天阵子大赞之际,自也不敢放松,毕竟李诗剑此时攻势十分凌厉,诚如李诗剑自己所说,如今这诗剑诀一使出来,李诗剑自己也难以自控,不然,也不会请自己帮忙,用了六百年的时间,研究炼制出来这斗宝法阵,专用于比武斗法了!
天阵子镜如真身攻击,正当是满天花雨一般时,李诗剑轻轻诵曰:一枝红艳暗凝香!
随着轻诵,当其时,但见李诗剑所攻出的,手中剑,指上诀,心中情,境中意,正是当年与薛小妹联手合击的那一式,如今已成为诗剑诀的最强杀招!
刹那间,风雪漫天,一枝金色的电芒之枝斜斜颤颤伸出,那枝上,梅花正艳,朵朵轻飞!
天阵子怪叫一声,大动作瞬移后退,竟是一退而落到斗宝法阵擂台之外!
当时斗宝法阵上响起了一个声音:天阵子败,李诗剑胜!
众人纷纷鼓掌大赞,而斗宝法阵擂台上,李诗剑犹自止不住身形,直到把九招九式一直舞到最后一式,这才收手。
那太皇天世界主、玄冥天世界主、还有那娑婆天世界主三个都是连连点头赞道:“李道友不凡哪,只怕将来真正的诸天第一圣元,非他莫属!”
然而,斗宝法阵之上,李诗剑却是暗暗运起仙家圣道真元,将那几乎要溢出眼角的一滴沧桑之泪,强行忍住,道一声“厉老师,徒儿不孝,我要去一个遥远的诸天世界里去了!”
一语未毕,只在刹那间,李诗剑连同斗宝法阵都不见了!
登时众人都惊呼李诗剑,然而李诗剑瞬移而去,早已走得远了。
一时间,在场诸人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儿,托钵僧当先叫道:“诸位,老衲我有一言,今天的圣元排名赛,就定李诗剑为第一,如何?”
那太皇天世界主第一个接过腔来说道:“李圣元可以说是真正的剑仙,一个诗剑仙!”
于是众人都和同:“诗剑仙李圣元是第一圣元。”
更有一人道:“依我说,后起新秀圣元高手中,天阵子与托钵僧可以并列第二!”说话的人却是娑婆天世界主娑婆子。
天阵子接了话笑道:“娑婆子道友,你若承认我是第二,那么我有一句话说!”
厉文山情知天阵子说话必对自己有利,当即道:“天阵子道友,但说无妨,我等洗耳恭听!”
天阵子笑道:“厉道友,六十四诸天世界是有数的,除了六十四位诸天世界主之外,我等要成就圣元之位十分困难,所幸你将法宝九重天用洪荒日月历练大法,一万多年时间,才形成一个小诸天世界。我是十分佩服的!
我天阵另走别途,以阵法之道,创造了我九阵星域,也只不过是一个小诸天世界主罢了。然而,我们小诸天世界,夹在六十四诸天世界之间,难免不被大诸天世界觊觎,我宣布:九阵星域与九重天世界结为同盟!”
厉文山笑道:“好!正合我意!”
这两家一宣布结盟,那太皇天世界主和玄冥天世界主也就立马明白了,再想九重天世界的主意是不可能的了,那将会引发诸天世界之大战,大战一起,自家诸天世界实力必会受损,反而会让别人白捡了便宜去!
当时在场的三位大诸天世界主,也都是人老成精,闻弦歌而知天阵子和厉文山之雅意,于是都道:“如此甚好!我们也都是愿意为诸天世界和平贡献力量的嘛!”
眼看圣元排名赛后,各人都离去了,翠姑向厉文山道:“厉老师,弟子我想先去普罗天世界里也用洪荒日月历炼大法,将我这碧落金钗进一步培养成一个诸天世界,然后我要去缁衣寺那边做圣姑去。”
厉文山道:“好吧。”
天阵子也来道别,要回九阵星域去。
众人都去矣!
托钵僧也向厉文山告辞道:
“厉道友,我要去流浪诸天,一来寻找优秀子弟输入五行道开天世尊门,让他们继承并发扬光大我儿子的道统,二来就便寻找李诗剑,毕竟我有命运衍时轮,能察知他的大致去向。”
……
托钵僧踏歌而行,但闻一路唱道:半路出家兮,沿门托钵;化尽大千兮,劫缘莫说……
——全书终。